她舅舅是她在台灣的監護人,不巧與屠氏有合作關系,他就小小地運用了一下手段嘍,否則怎麼能將她從那煩悶的宅邸解放出來?每天在黑幫中廝殺也不是辦法,他父母就是死于黑幫,他不要她得到那種宿命。
「不知道你把我弄到這里來有什麼指教?」她與他一樣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這里與她格格不入,她當其要在這里消磨一整晚嗎?
當舅舅很禮貌的打電話「請」她來出席這個酒會時,她便察覺有異,舅舅雖是她在台灣的監護人,但知道她的個性,所以甚少來打擾她,會這麼唐突進的,一定有詐。
丙然,她讓歐陽查出酒會是以屠奕西的名字主辦,他這個青年企業家協會的會長一定會到。
他為什麼非邀她到酒會不可?難道他真的想介入她的生活?
「邀你跳舞,別無所求。」
他爾雅地牽起行優的手到舞池,幾對名流夫婦已經在共舞了,今天他的鐵灰色西裝與她的酒紅短裙正好相配,他們出色且成功的招攬了旁人的眼。
奕西的手臂環住她的腰,下巴親昵且剛好的靠在她的發頂,他動作自然熟練,令任何人都相信他們不是第一次共舞。
「我在今天以前不出名,我想,今晚過後,我會很出名。」她已經可以預料這副撩人的共舞圖明天一定會上報,屠奕西的花邊新聞不少,記者們不抓緊這個機會才怪。
他一點也不計較她語氣中的不滿,「行優,出名的感覺其實不錯,你該嘗試看看的。」
「很謝謝你。」她言不由衷地回答他。
「放輕松點,你的肢體太值硬了,這樣是無法完美的轉圈的。」他輕輕的撥了撥她的發鬢,發現她的耳型很美,適中、飽滿,呈現一個很漂亮的弧型。
「忘了告訴你,我根本不會跳舞。」她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的耳鬢不是隨便給人模的,而他卻如此隨便。
「我早已猜到。」奕西嘆早聲,憐惜道「知道屠奕中這名十六歲少女是怎麼度過她的暑假的嗎?夜夜笙歌到天明。」
「你在同情我?」行優有絲啼笑皆非的感覺。她的生活一向很愜意,一切的模式都是她要的,她何須要人來同情?
「被你識破了。」他愉快的回答。
他擁著她,發現她的身體很柔軟,完全是少女嬌軀,沒他想像中的僵硬,他還膚淺的以為習武十幾年的少女會有副堅硬如石的軀體,他錯了。
她的發絲很柔軟,似乎從不曾燙染過,一根根,整整齊齊的,而她的洗發精也很香,是一種綠草的香味。
她錯誤的舞步令他覺得有趣,她頻頻出錯,但他卻覺得愉快極了。
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四章
校內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學生會里,一杯熱茶伴左,行優專心地處理屬于她這個會長的公文,她喜歡在安靜不被打擾的環境下完成她想做的事,她認為這是事半功倍的基本條件。
整理完所有的公文,她看看表、才六點半,與她預料中完成的時間分秒不差,她向來是個計劃精密的人,不在她計劃之中的事也不可能會貿然切入她的生活,她喜歡一切井井有條。
想到這里,她皺了皺眉,昨晚的酒會是個意外。
昨晚的酒會顯然不在她井井有條的範圍之內,她與屠奕西跳了舞,他還「建議」她喝點雞尾酒,不,那不是建議,那是蠱惑,因為她覺得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喝了那五杯雞尾酒的。
她第一次踫觸到酒精類的東西,沒想到是從一個男人的手里,荒謬的是,她與那個男人相識不到一個禮拜,他卻有辦法出其不意的在她身邊出現,弄得他們好像已經很熟似的。
昨晚的她很罪惡,而屠奕西是個高明的男人,他不著痕跡的用雞尾酒喂暈她,然後驅走她的司機,堂而皇之的送她回家。
幸好她沒有上演那種一早醒來就躺在他臂彎中的攔截碼,而她直覺地認為屠奕西也不是個會趁人之危的家伙,他只是比較……比較固執吧,他像不屈不撓的戰神,執意要改變她的生活,但他的方法卻不叫人討厭,他是循序漸進的,讓一切像是巧合,不過她知道那全是經過他精心的安排。她說過,他是個高明的家伙。
是好玩,還是挑戰,讓他執意挑上她?他身邊應該有更多適合他的人選,為何單單找她做對手?是她的生活枯燥得讓他受不了,非要他來解救她不可嗎?
屠奕西不會懂的,她目前的生活對她來說是如魚得水,優游自在得很,她一點也不需要他的「好意」。
收拾好桌面,行優拿起書包走出學生會,並拿出鑰匙上鎖,楚媽一定在等她用晚飯,如果她晚回去,楚媽是情願餓著肚子也不肯先吃的。
倏然間,比風還要快,一只手臂從她身後橫過來壓住她手腕,溫熱的體溫一下子就傳給了她。
「什麼人?」她直覺就要擒拿。
同時間,她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愉快的笑聲,她要擒拿的那只手也被按住了。
「別緊張,是我,不是歹徒,出手別那麼快。」奕西笑著松開手,她的手與他昨夜的記億一樣柔軟,他很回味與她共舞的時光。
行優轉過身去,迎上這位不速之客的一雙笑眼,「你怎麼進來的?」
雖然學生部已經放學了,但皇家中學有二十四小時的保全警衛,屠奕西不可能進得了校門。
奕西笑道︰「我拿出自己的名片,告訴那位盡責的警衛,我有一位頑劣不堪的妹妹就讀貴校,最近闖了禍,我要與貴校的學生會長商量、商量。」
行優挑挑眉,「所以他就放你進來了?」
這個警衛也未免太隨便了,名片可以證明身分嗎?如果來人是個專偷名片的賊怎麼辦?只憑一張名片就相信人家,太大意了。
「看來熱心腸的警衛似乎要遭殃了。」他眼中漲滿同情,不過嘴角卻是微彎的,怎麼看都像在幸災樂禍。
「我會撤換他。」確保校內的安全也是她的責任之一。
「我同情他。」奕西一臉的惋借與不忍,「或許,屠氏會需要增加一名警衛。」
「你的意思是……」她瞥了他一眼。
奕西笑了笑,「這樣吧,為了彌補他,你開除他時請轉告他到屠氏人事處報到就行了,他會獲得一份屠氏大樓守衛組長的職位,以及月薪四萬五仟元的待遇,當然每年還有六到十個月不等的年終獎金。」
她眯起眼楮,「你很慷慨。」
他如此做法,無異是讓她的會長身分一點威嚴都沒有,如果消息傳出去,恐怕所有的警衛都會爭先恐後的來請她開除他們了。
「我同意你的說法。」他不由分說的挽起她的手,理所當然地說道︰「我雖然慷慨,但不知道是不是一位好老板,為了了解這位可憐熱心警衛未來的工作環境,你有必要先去察看屠氏大樓,我們走吧。」
「我又不是人力資源公司的媒介,為什麼要去關心警衛未來的工作環境……」
行優話未落,下一秒,她已被他帶離校園。
屠氏大樓在華燈初上的台北市顯得分外耀眼,行優步下奕西的蓮花跑車,他溫文儒雅,舉止是渾然天成的紳士派頭,可是他卻棄賓士與司機,選擇了這種名貴但不切實際的跑車,可見是個悶騷型的男人。
「這里就是好心警衛未來要工作的地方,你看環境如何,還及格嗎?」
他帶領她進人屠氏大樓,風度翩翩的為她介紹,而當然知道她壓根子不會在乎什麼熱心警衛未來要工作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