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把酒收起來。「還是不要好了,你還沒滿十八歲,喝酒不太好……」
「誰說的?」她截走他的話。「喝點酒可以幫助睡眠,我在美國天天入睡前都喝一小口酒。」
「可是,我忘了帶杯子。」
「沒關系,就這樣喝。」她瀟灑地說。
她又一次讓他另眼相看,很少有女孩子這麼不拘小節的,奇怪,她說這種話怎麼就令他感覺很舒服,可是如果換成其它女孩子說,他可能會覺得她們很花痴,想跟他共享一個瓶口,門都沒有!
她這麼不拘小節,他當然也要表現的豪邁點,別婆婆媽媽的了,于是開了瓶蓋,他喝了一大口之後將整瓶紅酒傳給她。
「好香!」醇酒入喉,她微有驚喜,看著瓶身,她微笑道︰「勃良地紅酒——听說喜歡喝勃良地紅酒的男人個性比較浪漫,也很深沉細膩,因為勃良地紅酒是種安靜細致的酒,需要花點心思去品味。」
他突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她在夸他。
「是嗎?」縱然欣喜,男人也有男人的矜持,是不會那麼快表露出高興的神態來,不然人家就會說他猴急。
喝了酒,兩人的話不知不覺的也多了起來,在傳送酒瓶之間,仿佛也飄散著對方的唇味。
「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還沒做過什麼重大的選擇,一切都是以父母的意見為意見,他們總是幫我決定一切。」
她不知道如果她沒有當歌手會做什麼,或許她只是紐約街頭芸芸眾生里一個平凡的學生,也不會被賦予這些龐大的期待和壓力。
為什麼她會成為歌手,至今她還不明白,順應著父母的想望就是侍孝嗎?她原想當個建築設計師的。
「你這一生還太短了,你才十六歲,要自己做主還有的是機會。」他草率的開解她,少女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即使她貴為歌壇小天後,終究也只不過是名少女罷了。
「你說的很對,我人生的路還很長。」她薄生醉意的笑了笑,嘴角噙著一絲落寞道︰「可是,現在沒有半個人會听我講些什麼,也沒有人會關心我心里在想什麼,他們要的只是我的歌曲、我的照片、我的簽名、我的榮耀和我的附加價值!」
听到她的衷曲,他在隨身筆記本里寫下一個號碼撕給她。
「這是什麼?」她接過,那片小小的白色紙條在她手里好沒分量。
「我的私人手機號碼。」他微笑。「如果你想聊天,隨時可以找我,尤其以夜半最佳,那時我必然不必主持會議,可以專心與你聊天。」
她笑了,把紙片收好。「好,想聊天的時候,我一定會找你!」
他們躺著對望,兩人的身體都微側著,星空更遼闊、更美,接著,他主動伸手握住她肩膀,一下子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可以吻你嗎?」他動情了,但他問得嚴肅,親吻未成年少女是不道德的,所以他要在酒後吻她,那叫酒後亂性,跟他個人的品德沒有關系。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輕輕的閉上眼楮,可是她的眼皮仍在跳動著,似乎不安,也若似期待。
她可以和一個認識這麼短的時間的男人接吻嗎?
可以吧,她內心的聲音回答了她那身為女孩浪漫的靈魂。
她的唇的味道很甜,很芳美,當他柔柔的吻著她時,她的唇就像一朵緩緩綻放的艷夏玫瑰,那麼奪他心魄。
他輕擁著她,心悸動著,夏天夜晚的晴空好美,他吻過許多女孩,只有她帶給他恍如在吻初戀情人般的感覺。
真正的夏天要開始了嗎?
是的,要開始了,海水輕輕的回答著……
「總裁,您的咖啡,加倍咖啡因。」欣欣落落大方如過去每一天,她是屠氏集團里許多優秀未婚男士的夢中情人,博學多聞,聰慧美麗,只可惜听說她已經有了一個比全公司的未婚優秀男士加起來還要優秀的男朋友,所以大家也只好模模鼻子算了,對她遠觀不褻玩。
「謝謝,我正需要。」他昨晚嚴重睡眠不足,現在正處于頭昏腦脹的狀態下,剛剛的晨間會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主持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不知道究竟是他色還是星光迷人,他昨晚在沙灘加美酒的催情之下吻了顏樂童。
其實,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敢做敢當,既然他吻了顏樂童,就不該把責任推到無辜的沙灘和紅酒身上,為什麼他要推卸,難道是在他的潛意識中覺得他不該吻顏樂童嗎?
不該吻不是因為她的明星身分,而是她的年紀……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只禽獸,昨晚他卻蹂躪了顏樂童的唇,他怎麼可以吻一個跟中中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他有罪惡感,極重極重的罪惡感!
「看得出來您需要,所以我才特別為您調制。」欣欣微笑道︰「昨晚您從娛樂城失蹤之後,正在悅心度假中心度假的公司職員就立即滲遭池魚之殃,個個收拾包袱敗興而歸,而今早您卻沾了一身細沙回來。」
「欣欣,你的消息很靈通。」他挑挑眉,不置可否地道︰「還知道什麼,不妨說出來听听。」
欣欣繼續微笑,看得出來她在幸災樂禍,因為她可以置身事外。「總經理氣得跳腳,幸好有執行董事頂著,天不至于塌下來。」
「可以想見。」他早就知道奕北沒那雅量接受他去洗手間就一去不回頭的事實,而奕西也果然才是他的好弟弟,什麼都會幫他扛。
「雖然惹毛總經理,可是您好像頗有斬獲。」欣欣莫測高深地微笑。
「你又知道?」他還是一派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討厭姿態。
欣欣眼里閃著智能的光芒。「從早上到現在,您雖然睡眠不足,但一直帶著溫文又幸福的微笑,這不像您的作風。」
「你是說我過去風度差?」他故意板起面孔問,果然是娶妻當娶常欣欣,欣欣果然聰明。
「屬下不敢。」她抿嘴而笑。
「不敢就好,沒事了吧?」現在他需要獨處時間來好好想想他跟顏樂童之間的事。
「今晚日風集團關董事長之女,關淇小姐要與您吃飯,日本菜好嗎?」
「小事一件,你決定就好。」反正他每天都有那麼多飯局,跟誰吃、在哪里吃都一樣,都是形式上的應酬。
「我出去了。」欣欣退了出去。
欣欣窈窕的背影又讓他想起了顏樂童,她們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女孩,照道理,他應該選擇有智能的女性當他的另一半才對,可是他卻對個歌藝動人的女孩有了感覺。
縱然直到凌晨五點他們才分手,他親自送她回唱片公司,可是他現在也很想見她。
哎,他怎麼那麼胡涂,把自己手機號碼留給她,可是卻沒有留下聯絡她的方法,就算他打到唱片公司去找人,人家也會把他當瘋狂歌迷敷衍。
或者,他也可以抬出他屠氏集團的金字招牌去問小天後的電話號碼,可是他知道此舉又會造福了那些娛樂記者,報紙會怎麼寫——屠家闊少砸重金,勇追歌壇才女——太離譜了。
她不是說她有時會想找人聊聊嗎?那就等她找他聊吧,她年紀小得讓他覺得自己不該操之過急。
況且他現在還沒肯定自己的感覺,貿貿然就見面也不好,還是等他理清思堵再說,別嚇著她了。
歐陽沛神清氣爽的端著湯盅到餐廳,小沁守著電視看得入迷,樂童則在鋼琴前坐了有三個小時了。
「樂童,難得今天沒有工作,我親手炖了干貝酪梨湯,你和小沁都過來補一補吧。」歐陽沛揚聲叫那兩個小妮子,他的手藝不是蓋的,好得不得了,近日他們三人的工作都很辛苦,不好好補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