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薩依淡淡地道︰「王姐,你該知道我國王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此之後,苒苒是我的妻子,你休得在言語上對她無禮。」
「苒苒?」冰姬挑起細眉,不滿的道︰「你居然叫得這麼親熱?」
懊死,一千個該死,薩依怎可如此對她,辜負她對他的一片痴情?
「事已成定局,任憑王姐你再怎麼胡鬧也不能改變。」霍薩依臉上毫無笑容。「現在,下去吧,趁我還有耐性的時候。」
「公主——」冰姬的貼身侍女韻芝小小聲地叫喚,王的語氣是那麼冷冽,她早已害怕得全身顫抖,難道她的公主听不出來嗎?繼續留在這里只會令王更加不快。
冰姬冒火地瞪了她一眼。「該死的丫頭,別吵我。」
韻芝怯怯地道︰「可是……皇太後找您。」
「可惡,怎麼那麼巧?」冰姬絕美的眼中充滿不耐煩,但她母後召喚她,她不得不去。
「王姐,母後不喜歡等人。」霍薩依淡漠地提醒。
「薩依,我會再來的!」
撂下此話,冰姬氣呼呼地拂袖而去,適巧與領著苒苒而來的盛柔主僕倆擦肩而過。
「王!」盛柔是天神殿的首席侍女,眾守衛們都認得她,因此毋需通報,她就輕易帶苒苒來到偏堂。
原本冰姬帶來的不快還彌漫著,在乍見苒苒出現的剎那,霍薩依面頰揚起一絲笑意。
「怎麼來了?」他語調轉為溫和,與適才他對冰姬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差。
苒苒好奇的看著四周,這里像是個辦公的地方,還有模有樣的呢,地方足足比她老編的辦公室大上好幾十倍,擺設則與她現在所睡的那處白色寢宮大同小異,都是些白色精美的桌椅。
收回好奇打量的玩心,苒苒清了清喉嚨,她一本正經的面對著霍薩依,嚴肅地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瞧瞧,這屋子里里外外站了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大漢子,他有這麼多人撐腰,待會談起話來她肯定吃虧,所以她先聰明的支開他的人再說。
「好。」霍薩依揚手做一個手勢。「全退下。」
「是!」眾人領命,連砍隆與盛柔也退了下去。
舒涼的室內只剩下兩人,霍薩依從王座起身,他從容不迫地來到她身畔,正要牽她往椅中落坐,她一身輕便衣褲隨即惹來他的蹙眉。
「苒苒,你怎地又穿成這樣?」他不是賜了許多華服給她了嗎?象征王後的白紗他也賜給她了,為何她不穿上。
「我就是要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必她開口,他就自己先開口,算他識相。
「什麼問題?」看她嚴肅的樣子,莫非那些衣物的款式不討她喜歡。
「衣服的問題。」苒苒簡潔有力地回答。
丙然,她對衣物款式不滿意。女人都是這樣,對穿著執著得很。
霍薩依微微一笑問道︰「我賜給你的衣物出了什麼問題嗎?」
「當然,大大的有問題!」她用力點了下頭,加強語氣道︰「盛柔告訴我,你給我穿的那坨白布是後服。」
「原來盛柔已經告訴你了。」他滿意的點點頭,執起她的柔荑道︰「我原打算親自告知你的,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告訴我,苒苒,你可高興?」
「高興?」她不可思議陡地揚高聲音。
一點都不被尊重,她怎麼可能會高興?她快抓狂了。
霍薩依寵愛的揉揉她的發,嘴角噙著笑意。「高興就好,聲音不必揚這麼高,對喉嚨很傷的。」
她瞪大眼楮,見鬼。他以為她的疑問句是肯定句?
「听我說,霍薩依,我一點都不高興,我……」
「我應允你叫我薩依。」他截斷她的話,順道環住她縴細的小蠻腰,這種藍布褲子看起來不雅,不過倒是把她縴和度的腰身與修長的腿展露無遺。
好看是好看。但日後他還是不許她這麼穿,她的凹凸有致只消留給他一個人看即可,旁人不許分享。
驟然被他將重點截掉,苒苒在無法一氣呵成之下,突然之間她張著嘴,愣愣地無法發出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這一生,她還沒有這麼失策過。
「怎麼了,看你的樣子,約莫是高興得昏了頭。」霍薩依縱容地一笑。「用過早餐了嗎?我陪你一道用。」
「天哪。」苒苒推開他,她覺得頭昏腦脹,思緒完全無法連貫。
「你不舒服?」他關切的問,她的表情看起來頗為苦惱。
「請你告訴我,這里究竟是哪里?」這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她就像個失憶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苦惱的神情令他感同身受,霍薩依憐惜地道︰「我不是告訴過你,這里是摩那國嗎?」
「那你知不知道台灣?」她如遇溺的人捉住一根浮木,渴望地仰首問他。
他搖搖頭。「沒有听過。」
「哎……」絕望自她心中升起,台灣雖然小,可是也不至于在國際間默默無名呀,像她都知道尼加拉瓜、瓜地馬拉這種奇奇怪怪的小柄,而他竟然不知道台灣,她不禁想問,究竟是台灣落後還是這里落後呀?是台灣落後得不為人知,抑或是這個摩那國的人落後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就在苒苒滿月復疑竇與憂慮之際,霍薩依雲淡風輕地道︰「跟我來。」
他牽起她往石制辦公桌而去,與她同立在桌前。
「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解除你的疑惑。」他拿出∼軸紙,提起筆,條理分明的在紙上迅速畫下幾個圓形。
熟讀世界地圖的苒苒很快的看出他畫的方位為何。
「這是印度尼西亞,一旁的是蘇門答臘。」苒苒語氣清晰地說。
霍薩依贊許地點頭。「沒錯。」
他再畫,下筆毫不遲疑,恍如月復有千墨。
「這是印度洋?」霍薩依又接續把印度及西澳大利亞的地形畫出來,致使她一看就明白海洋所在。
「對。」他在靠近印度尼西亞的地方圈出一個不規則的火焰圖型。「摩那國就在這里。」
苒苒內心震動了下。「真的?」
他筆下的火焰栩栩如生,恍如萬濤中盤旋的巨焰,狂風惡浪都不能奈他如何似的。
霍薩依把筆交到她手中,「你說的台灣我不知在哪,現在你點出來告訴我。」
苒苒十分有把握的點出了台灣的位置,就在香港與菲律賓之上,與摩那國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原來在此。」霍薩依沉吟了下。「我未曾听過貴國,想必也是蕞爾小柄,是嗎?」
苒苒本能的想否認,但她又不得不承認,比起歐美大陸,台灣確如滄海之一粟。
但她仍辯解道︰「台灣是很小,但我國文明發展進步,民生富裕,外匯存底多,國際間貿易往來頻繁,政治開明……」
他微笑了下,並未駁斥她的話。
突然間苒苒臉紅了,她說不下去了,她何須如此往自己臉上貼金?霍薩依既然畫得出摩那國所在,表示他對外界並非一無所知。
「你在嘲笑我?」她悶悶地道。
「我沒有。」他眸中笑意未減。
「你眼楮里有。」他那雙賊眼分明在奸笑,還想抵賴!
霍薩依興味盎然地道︰「我只是好奇,摩那國一向不喜與外面聯系,你是如何到我國來的?」
「飛機。」她簡單的勾勒出一架飛機,還細心的在機翼上畫了朵梅花,饒富中國風昧,傳神極了。「這東西是鐵造的,能夠像鳥一樣在天上飛,我坐著它從歐洲要飛回台灣,然後發生亂流,醒來就在那片荒野里,接著,就遇到你了。」
他盯著她畫的飛機,半響才由衷地道︰「你很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