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車,屋里傳來的飯菜香令他一陣驚喜。
是茉優在為他洗手做羹湯嗎?老天!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情景。
他時常想望,每當他回到家,溫柔的女主人穿著圍裙對他微笑,他則對她訴說一人所發生的事,飯後,兩人一起洗碗,再相偎著看電視,夜里,則是他們恩愛纏綿的時光。
小時候他的父母是那麼恩愛,那幅情景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盼望了多年,他沒有白等,幸運之神已經眷顧到他了。
「茉優!」手執禮物,他直接進入廚房,渴望看到他愛極的縴細身影。
轉過身來的人兒對他盈盈一笑,大眼楮里淨是甜蜜,「你回來啦,先坐一會,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茉優呢?」他瞪著江泊娜,這女人在搞什麼鬼,無緣無故跑到他家里來煮飯。
「你喜歡喝番茄湯還是蔬菜湯,我烤了些面包,都是你愛吃的口味。」江瑯娜對他的問題充耳未聞,自顧自的說著。
「我在問你,茉優呢?」他握住她手腕,凶惡的問。
一陣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江瑯娜在玩什麼把戲?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幾次對他投懷送抱都被他給拒絕,他知道江瑯娜對他是又愛又恨。
「你弄痛了我!」她蹩起秀眉,難道他就不能對她溫柔點嗎,除了陸茉優,別的女人在他眼中好像都是垃圾。
「告訴我,陸茉優在哪里!」他幾近咆哮的對她吼。
見他眼里冒火,江拍娜終于有絲懼意了,她知道全真發起狂來會要人命的。
「她走啦!」她刻意說得輕描淡寫。
「走去哪里?」他大叫。
「我……我不知道。」江瑯娜怯怯的說,她只想趕走陸茉優,才不想知道陸茉優上哪去哩。
「該死!」
全真奔上樓去,陸茉優的行李全在樓上,如果她要走,不會不帶走行李,如果行李仍在,就表示她還會回來。
但是他失望了,陸茉優的臥房里收拾得干干淨淨的,不但行李全不翼而飛,連一只耳環、半張紙片都沒有留下來。
突然,他靈光一閃的想到,或者,她突然想搬到他房中與他一起住,也或者,她想把行李換個地方。
這樣一想,于是他又沖到自己房間去。
凌亂的被單就跟他早晨離開時一模一樣,衣櫥沒有多半件衣服,什麼行李都沒有,陸茉優的東西不在這里。
「茉優!」他大叫一聲,狂了,急了。
壓在茶杯下的一張紙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急抽出,幾近貪婪的去閱讀上面的文字︰
全真︰
我走了,這一次的告別式,希望不再那麼傷透你的心,我的離開,或者可以為我們這段難分對錯的感情畫下不甚完美,但至少終了的句點,我想之于你。或之于我來說,這都是好的,因為我們再也禁不起更多的彼此傷害了。
初識你時,我是個瀕臨死亡的少女,根本不敢渴望生命里會有感情出現,然而你卻真的出現了,像天神般的出現在我生命中,你那麼完美,那麼出色,那麼冷漠,又那麼仍傲,我從沒有想過你會注意到我。
可是你非但注意到我了,還對我采取最激烈的手段,你救活了我,你要帶我走,我好訝之余感到相當迷惑,為什麼你會喜歡一個不健康的女孩子?我自問著,再加上表姊一直向我傾訴對你的好感,她編造了謊言,我也全盤信之,于是有了我們之間難解的芥蒂。
你氣我一再冤枉你,我氣你對感情不負責任的態度,當表姊告訴我,她與你已有親密關系之後,我決定幫助可憐的她,也就是決定表明立場拒絕你。
歐陽熾的來到使我找到相當好的借口,那天你從我房中憤而離去,並訂下了七日之約,表姊卻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于是在沙灘上,你救我的言語刺激得幾近發狂,你罵我,罵我無知歹毒,罵我缺心少肺,天知道在我心里也同樣在罵你,我罵你為什麼要對感情三心二意,招惹了表姊又來招惹我……
于是你走了,一走五年,這五年來雖然我們偶爾相見,你卻冰冷得教人不敢親近,就這樣,我們的距離越形越遠,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就在我以為我們再也不可能了的時候,你又重新介入我的生活中。
在我們相聚的這二十幾天以來,你日日帶回不同女伴,時時用言語諷刺我,我也曾為了這個傷透了心,但是在得知真相之後,我又為你心疼不已,我知道這全是因為我,你才會有這許多矛盾與痛苦,對你,全真,我有千千萬萬個不舍與歉免。
在這里,我以天地父母起誓,我獻身于你,絕非因為歐陽熾,小康的病情或許佔了小部分原因,但最終的答案是——我愛你,我無法抵抗愛你的心,我必須承認我一直在愛著你!
昂欠你這麼多,我不知道該如何償還,如何向你贖罪,你的不快樂因我而來,你的淡漠因我而生,或者真如江小姐所說,離開你才是還你幸福,我深深的同意這句話。
很抱歉,我並沒有盡到伴你三十天的義務,這里有一張一千萬美金的支票,算是我失約的賠償,還有,這本筆記記載載了我們認識的點點滴滴,我把它留給你,代表我感謝你這麼珍惜我的心意,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那麼,我一定會在某處為你祝福,獻上最深的祝福。
茉優留
他激動的捏緊了信紙,激動的沖下樓,一直沖到江瑯娜的面前去。
江瑯娜立刻展開一個柔柔的笑容,「要吃飯了嗎?」她費盡心思烹調的菜肴,待會一定能得到他的贊美。
他一把翻了桌子,碗盤、碟子、菜汁全混在一團,她辛苦了半天的成績瞬間化為烏有。
他揚了揚信紙,瞪著她,狠狠的瞪著她,「你到底對茉優說了什麼?說!」
她被他的氣勢嚇倒了,張著嘴,錯愕而結舌著,「沒……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實話而已……」
全真把頭湊近了她,捏緊了她手臂,捏得又用力又沉重,「你憑什麼?你究竟憑什麼這麼做?你是神嗎?還是你是救世主?」
「好……好痛……」江瑯娜本能的想逃。
「痛?」他陰騖起來,手掌掐上了她脖子,「我還想掐死你!」
她喘著氣,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不會吧,他想殺了她,全真真的想殺了她,他的手掐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她看著他,眼底浮現一層深深的悲哀,她咳聲連連的說︰「你……你掐死我吧……我……我愛你…你為別人發狂……我是為你發狂……」
驟然間地松了手,頓失了力氣。
為愛犯罪的人呵,他也曾嘗過個中苦痛,他該了解的,當來襲,心就會迷失了方向……
他轉身往門外奔去。
「你要去哪里?」江瑯娜跌坐在地板上。
他沒有回答,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外奔,江瑯娜追了出去,她在他身後尖叫。
「全真!你遲早會為陸茉優而死!」
「瞧他,一臉的落魄相。」方雅浦喝了口熱茶,非常、非常之優閉的說,絲毫不憐憫他同伴此際堪憐的處境。
袁熙上露出十分愜意的樣子,也跟著喝了口茶,「唉唉,人家這麼痴情,你就不要笑話他了。」
「你這種語氣不也是在笑話他嗎?」莫東署挑眉,笑著點了根煙。
「閉嘴!讓我靜一靜!」全真煩躁的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方雅浦皮很癢的率先開口,「就算我們閉嘴,就找得到你的茉憂了嗎?」
七大前全真發瘋似的回到羅馬來,他四處尋找麻茉優,陸氏古董店及陸茉優的私人住所都快被他翻爛了,嚇得愛蘭和理沙差點沒報警,最後還是方雅浦和莫東署把他帶回來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