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美好的孩子,現在卻逃不過死神的追緝,他是那麼乖巧的孩子,上帝太不公平了!」他沉痛的說。
他至今未婚,向來把兄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小康尤其是與他感情最好、最深厚,發生這種事,他的心里又疼又著急,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別這樣。」陸茉優輕拍他手臂,急急安慰他,「難道沒有試過再找別的醫生?」
「當然有!」他苦笑,「五月,我們找到一位日籍名醫,手術費是一百萬美金,我們把小康送到了日本,他被推出手術室時卻已奄奄一息,那個混球醫生把一百萬美金還給了我們,他攤攤手,該死的說小康已經病人膏盲,沒得救了。」
陸茉憂睜大眼楮,她似乎看到了那個畫面,小小的小康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淚水不由得在她眼眶里打轉。
「他們怎麼忍心這樣對小康?怎麼忍心!」她激動起來。
他悶聲說︰「自此之後,我大嫂每天以淚洗面,小康卻很懂事,他那麼小,卻不喊病也不叫苦,還會反過來安慰媽媽。」歐陽熾深深的看著她,眼里是一片對小康的憐惜與不舍,「知道嗎?茉優,找到意大利來談生意的前一晚,原想去跟小康說說話,卻听到他又在安慰我大嫂。他說,媽媽別哭,小康不乖,生病讓媽媽傷心,如果小康死了,媽媽不要傷心,快點把小康忘了,再生一個小康的弟弟妹妹來陪媽媽,這樣媽媽就不會傷心了。」
听著听著,陸茉優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歐陽熾振作了一下,眼里似乎又有了光彩,「兩天前,我大嫂最小的妹妹突然打電話回來,她帶來一個消息,她說,她在游輪上認識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自稱叫卓樂。」
「卓樂!」她有點驚訝會听到這個名字。
「你認得他?」
陸茉優點點頭,「他是十方烈焰之一,我在一年前見過他,也是在一艘豪華游輪上,那次我與方雅浦皆應古董協會之邀前往阿拉伯,由雅浦為我引薦。」
歐陽熾的眼光閃了閃,「我大嫂的妹妹與卓樂說起小康的事,卓樂告訴她,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救得了小康,那個人叫全真。」
陸茉優沉默了,在歐陽熾提到卓樂時,她已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熱烈的捉住她的手,急切的優︰「你瞧,茉憂,我多傻,若不是大嫂的妹妹捎來消息,我居然會忘了醫師,真是不可饒恕的糊涂,我差點害死了小康呀!」
「他確實是個好醫生。」她垂下睫毛,低低的說。
歐陽熾嘆了口氣,「但是,他卻不肯救小康。」
陸茉優抬起頭來,有絲驚異,「為什麼?這沒有道理!」
「我大哥在得知世上有全真這個人可以救小康之後,他欣喜若狂,昨天已經透過許多管道去找全真,好不容易聯絡上了,對方卻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他,就讓秘書一口回絕。」
陸茉優有絲感喟,「他是這樣的。」當年他不也懶得救她嗎?若不是方雅浦全力護航,恐怕世上早已沒有陸茉優這個人。
歐陽熾煩惱的說︰「我大哥連一千萬美金的酬勞都準備好了,可是這是他的脾性,他不出現,我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康一天比一天虛弱,一天比一天更接近死亡。」
她看著他,幽幽然的光芒在眼底浮動,「這麼說,你是要我去找他了?」
「你願意嗎?茉優。」他與她相對凝視,「除了你,我沒有別的辦法,全真行蹤成謎,宅院深鎖,根本不見任何人,我們連面對面懇求他的機會都沒有,小康他……」歐陽熾一陣硬咽,「他無法等待太久。」
她苦笑,「我沒有把握會成功,說不定,他連我都不見。」在經過了昨天之後,她與全真的關系越加僵擰,他會見她嗎?」她自問著。
唉,她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上午八點零五分,陸茉優提著一只簡便的行李抵達舊金山,手中握著方雅浦給她的地址,她在機場外招了輛計程車,直驅目的地。
從機場到市區,車身行駛在一0一號超級公路上,她卻無心欣賞車窗外的情調,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的情形,他會不會見她?會?還是不會?
來舊金山之前,她嘗試著用電話聯絡全真,私人專線的號碼也是方雅浦給她的,但卻整日無人接听。
好不容易她找到全真的秘書,那男秘書則是一貫冷冷的調子告訴她,醫師不在,連她想留下自己的姓名電話,那男秘書都不屑一留。
于是她來了,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還有更多復雜的情緒。
經過許多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再經過海灣橋,車身停在一處鬧中取靜的建築物前,她付了車資,提起行李下車。
計程車駛走了,四周只剩下她一個,兩旁濃蔭茂密的樹木隨風搖曳,紅色大門看起來堅固無比,常青藤蔓攀在圍牆上,而過高的圍牆又使人看不到里頭的景況,顯得神秘無比。
她按了鈴,立即傳出一聲凶惡的狗吠,沒兩分鐘,大門自動開啟,門內一個人都沒有,顯然大門是由電腦所控制。
她走了進去,幾株楓樹立即映入她眼內,時值秋日,明艷的淡黃色被陽光照耀的像金箔,美得令人陶醉。
不過殺風景的是,楓樹下徘徊著幾只黑色大狼狗,每一只的樣子看起來都頂凶惡,也都頂不懷好意。
她不知道全真有養狗的嗜好,也沒想過他會在宅子里栽植楓樹,看來她不了解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建築物的門敞開著,她一走進去,鏤門隨即自動會上。
室內仍然一個人都沒有,陸茉優踏在厚厚的墨綠色地毯上,她將行車擱下,打量著廳堂。
像是在炫耀財富似的,竭盡鋪陳之能令,布置得美輪美英,不只有名門氣派,更勝宮廷一籌,大師級油畫和雕塑作品隨處可見,都是真跡原作,宛如進入一座藝術的殿堂。
「看夠了嗎?」
腳步聲在樓梯上方響起,全真懶洋洋的走下樓,他長發飄散,隨意披著一件黑色晨飽,手臂上還掛著一個嬌燒的女人,那女人倚著他,也是一副懶洋洋的嬌情姿態。
陸茉優怔了怔,她沒想到會在全真的屋里看到女人。
「親愛的,她是誰呀?」女人輕挑的掃了陸茉優一眼,搽著鮮紅寇丹的手指在全真的胸肌輕輕刮搔。
「一個朋友,一個普通朋友。」全真笑了笑,似乎很享受女人的挑逗。
女人嘟起了唇,更向他懷中偎去,手指也更不安分的在全真身上摩搓,「哦?朋友呀,她來干麼?」
「我也不知道她來干麼。」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茉優,挑了挑眉毛問︰「你來干麼?」
隱忍住一團酸澀,她告訴自己,這是他的私生活,這不關她的事,她最好視若無睹,「我有事請求你。」
全真散漫的瞄瞄她,「听說了。」他拉長了聲音,顯得不怎麼有興趣。
「那麼,是不是可以請你——」
他刀削似的俊容漠然一片,「抱歉,我最近迷上了這個女人,所有的時間都得陪她,沒空理會什麼小表。」
為了加強可信度,他的手環上女人腰際,對著她須子一陣親吻,吻得她咯咯嬌笑。
陸茉優秀眉微喀,「全真,那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他可以活得很好,只要你願意救他一命。」
全真怪異的撇撇嘴,椰榆的說︰「幫情郎來做說客了,還沒嫁到歐陽家,你倒已經很像歐陽家的人,愛情真是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