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她心有所屬的那一刻,他確實又震撼又憤怒,甚至激動的想與她玉石俱焚,但是現在他不在乎了,一切都不在乎了,只要能擁有她,管她過去有幾個情人,他可以裝聾扮啞,只要她不落入別人的懷抱,他不再要求完美,午餐時她與歐陽熾的眉目傳情,他不能再忍受一次或半次!
「但是我介意。」陸茉優抬眼,迎視他強烈的眸光,「還有,請你別再辜負表姊了,她對你一往情深,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你該好好珍惜她。」
他陰郁的抿起嘴,不滿與極度控訴都寫在眼中,「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對姓汪的有過什麼承諾嗎?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珍惜她?」見鬼!這島上的女人都是瘋子!
姓汪的——他居然連名字都不肯稱呼……陸茉優怔然,沉痛與不諒解同時襲人她心中,他果然是個無情人。
「請你離開。」她下逐客令,他這樣踐踏表姊的感情,她不能與他相處了,否則她也會厭惡自己。
他挑高眉毛,「你在拒絕我?」
陸茉優點點頭,絲毫不畏懼,「是的,我在拒絕你,無論你救我一百次、一千次,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
「為什麼?」全真臉色鐵青,幾乎在仰天咆哮。
「問問你自己,或許你會得到答案。」她的心髒陣陣抽痛,他玩弄愛情,他荒唐不羈,這些行為在他心中怎會如此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內疚?
「很好,我會問我自己,看看能不能問出個答案來!」他惡狠狠的從牙縫中進出話來,「听好,我不管你腦袋里裝了什麼頑強的漿糊,七天後,我會到沙灘接你,你必須來等我,如果不來,後果你自己負責!」
全真、方雅浦。莫東署離開陸宅後,偌大的宅邸突然安靜起來,少了三個英俊的男人,家里的女僕也甚為無精打采。
「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嗎?」汪祭薔沒想到棋差一著,全真居然吭也不吭的離開。
「會的,表姊。」陸茉優安慰她,「他們七天後會回來。」她不忍心把全真七日後回島的原因說出,雖然她不會跟他走,但對表姊來說畢竟太殘忍。
「哦!」汪祭薔松了口氣,原來離開只是暫時,她還有機會,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心,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輕言放棄!
陸茉優看著她,「怎麼了,你很想他?」
汪祭薔虛弱的微笑了下,「小優,我……我好像懷孕了。」她聲音怯怯的,說得可憐兮兮。
陽光倏然從陸茉優臉上飛走了,她心里那根細線又在抽動了,抽得她好痛、好痛,「他不知道?」
汪祭薔輕輕的搖了搖頭,無力的開了口,「我還沒有機會告訴他,如果他回來,我想,憑我的能力也是留不住他的,他那麼優秀,除了我,他一定還有其他女朋友,我太渺小了。」
「別這麼想,如果他知道你有孩子……」她住了口,現在她究竟是在說服表姊,還是說服自己?
「小優,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汪祭薔握住她的手,落寞的、悲戚的說︰「既然我愛他,就不能用孩子困住他是不是?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必要時,我情願犧牲我自己。」
汪祭薔那悲悲切切的韻味使陸茉優屈服了,即使她不願再與全真見面,七天後,她也必要出面留住他。
日子很快過去,七天眨眼消逝。早餐過後,陸茉優約了歐陽熾到沙灘散步,潔白的沙灘一望無際,藍白相間的矮房依地勢高高低低的環繞著海,獨特的島嶼風情有最簡單的美感。
歐陽熾穿著輕便的休閑服,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茉優,我來島上都快十天了,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動約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什麼都瞞不過你。」她心里浮起一絲歉意,「阿熾,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大哥。」
「我想,關于這點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歐陽熾也笑了,他極有風度的說,「愛人當不成,我們還可以當朋友,是嗎?」
「謝謝你!」她投以感激的一眼。
歐陽熾搖搖頭,溫柔的看著她,「別傻了,你並沒有欠我什麼,感情是雙方面的,強求不來,如何,沒有問題了吧?我可不希望找們有什麼心結哦!」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于是,她簡單的將全真與她之間的事敘述了一遍。
「你要我假裝是你的情人?」他沉吟,「這樣妥當嗎?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陸茉優苦笑。
歐陽熾深深的望著她,「茉優,我希望你正視自己的感情,過去你因為疾病而不去愛,現在愛情降臨在你身上了,我不希望你放棄。」
她輕嘆一聲,「知道嗎?我也希望自己能夠自私點,但我不能,不能傷害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和我身邊愛我的人..」
機翼隆隆聲響由遠而近,一架漆著銀色的美麗直升機赫然出現在領空。
「來了。」她振作了一下,仰望藍天處的機體。
很快的,直升機降落了,一身黑衣的全真架著墨鏡瀟灑躍下,他長發隨風而飄,勁瘦挺拔的身段異常迷人。
他走向心愛的人兒,對歐陽熾的存在視若無睹,「行李呢?」
她搖搖頭,「我來,並不是要跟你走。」
「哦?」全真扯開唇,拉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看不出墨鏡下的眼神究竟為何,「那麼你來做什麼?示威嗎?」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她深吸了口氣,「表姊她懷了你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她,不要棄她于不顧。」
他不屑的撇撇嘴,給她一個寒透骨子的笑聲,「虧你說得出這麼荒謬的話來,若她能懷我的孩子,那她就是聖母投胎,叫她去教堂讓信徒膜拜,別來欺騙你這個沒有頭腦的傻爪!」
「這是我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什麼?」全真捉住她手腕,逼近她臉孔,熱氣撲到她臉上,「我和她嗎?」
懊死!她柔軟的令他想吻她!
那天早晨的凌亂被單在陸茉優腦海一閃而過,「是的,我親眼看到你們……」
「你活見鬼了!」他咬著牙,一副忍耐的表情,「看來我並沒有把你的病傍醫好,你現在有妄想癥,十分無聊的妄想癥,我必須帶你回舊金山好好醫治才可以。」
她仰起臉,清晰的說︰「我哪里都不會跟你去,我愛的人已經在我身邊,他叫歐陽熾,不是全真。」
「你別嘴硬!」他忍無可忍,一把拉她入懷,扯掉墨鏡,與她眸對眸,幾乎要吞了她,「看著我,你敢說你不愛我?」
陸茉優垂了下睫毛,低低的說︰「我不愛你。」
「那麼,這樣呢?」比閃電還快,一片薄薄的刀片劃過他手臂,鮮血霎時涌出,濺出的鮮血怵目驚心。
她本能的叫了一聲,心髒猛地痙攣,「你……」
「別叫。」全真笑了笑,「我是醫生,不會傷了自己,而你,還是心疼我的,不是嗎?」
她的臉色慘白,啞著聲音,「你該去包扎……」愛恨如此強烈的人,不會是無情人,然而他偏偏卻是這麼的矛盾呵。
「我只能靠你止血。」血臂上一直涌出的鮮血似乎影響不了他,他依然把她圈在懷中,力道綽綽有余,「走吧,沒有行李也無所謂,七天來我什麼都為你準備好了,你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帽子、你的飾品、你的一切一切!」
陸茉優有些恍忽,「我不可能走……」老天,別再融化她了,她只是個平凡且可以被打動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