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月以來,她每叫他一次醫生,他就陰郁的糾正她一次,冷峻的表情每每教人發抖,他要她喚他名字,不許有其他稱呼。
甚至有一次當她又不經意叫他醫生之後,他怒極,將她緊摟在懷里,咬著她耳刮,逼她喊他的名字,她十分無奈只好投降,沒見過有人這樣脅迫人的,他用的手段往往教她吃驚,那天,她的耳朵被他擾得好癢。
久而久之,陸茉優干脆不與他爭了,就順他的意思叫他名字。
連帶著,她也直呼方雅浦和莫東署名字,但這點卻又教全真不開心了,他倒是沒有特別表示意見,只不過每當她在叫他們兩個時,他總會微微皺起眉頭,好像很不悅的樣子。
「玩那無趣的東西不如看你。」全真柔緩的食指拂動她發絲,對她送上一個令人難以抗拒的笑容,拿走她手中的茶杯,握住她縴細的小手。
「難道看不厭嗎?你已經每天都陪在我身邊了。」
她一任他握著手,知道抽回手只會令他惱怒,反正幾個月來她也習慣了他心血來潮時就對著她又吻又啃,就像小動物在長牙齒時喜歡找東西咬一樣,想來是他獨特的性格吧。
「茉優,我要看你一輩子。」說完,他開始吻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溫柔的舌忝吻,當她的手指頭是稀世珍寶似的。
陸茉優笑了笑,不很在意他的話,「你願意留在島上一年照顧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島上生活乏味,要留你一輩子,對你太不公平了。」
他乍然停止親吻指頭的動作,抬眼注視著她,眼楮眯細成一條縫。
她還青澀得不懂他的求愛嗎?
炳,十七歲,確實太小了點,她的身體還不夠成熟,風情也不夠撩人,饒是如此,她卻能令他沖動不已,每次見她,他純男性的變化總要讓他難過的回房澆冷水。
日復一日,想佔有她的思想已到瘋狂的地步,但他不會貿然行動,他是她的主治醫師,最清楚她的情況,她縴弱的身子恐怕無法承受他要給她的,他可不願她在床第歡好間昏死過去。
‘你怎麼啦?」陸茉優甜美的笑著,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這已不是他頭一次這麼看她了。
全真陡然欺近她,握住她雙肩,執意鎖住她的唇,那驚異的爆發力令她失措,兩唇的纏綿令她昏眩無力,生平頭一遭的親吻,她的初吻……她從沒想過會發生在她和全真之間!
掠奪性的唇在歷經一分鐘的翻攪後離開了她,她清秀的臉頰漾起紅暈,錯愕的撫著唇,他身上的煙草氣息仿佛還沾惹著她。
她悠悠的嘆了口氣,很迷惘,也很不解,「你……為什麼吻我?」她涉世未深,但不是無知少女。
全真滿意的直起腰桿,耀眼的身軀浪蕩惆攪,「我說過我要你。」佔有她的唇只能滿足他十分之一的,他會對她索取包多。
她搖頭,「我不適合你。」他要她,但她卻什麼都不能給他呵,能活下來已是奇跡,她再不奢望其他。
「適不適合,不必你作決定。」他回答的干脆,重回步伐往屋里走,隱沒了身影。
「小優!」汪祭薔接班的正是時候,全真才剛轉進鏤花門扉,她即笑盈盈的走來,把一大疊資料攤在桌上,「來,看看我幫你搜集的資料,每一所大學都非常優秀哦。」
「謝謝你,表姊。」那些資料原本是她翹首期盼許久的,但此刻她卻無法定下心來好好閱讀,心緒有絲紛亂,是因為全真的吻嗎?她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
「跟我還這麼客氣?」汪祭薔笑著拉起小表妹的手,明媚大眼生動的轉了一圈,「怎麼沒見到大哥他們?听說島上的居民今天有滑翔翼的比賽,我想找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起去玩玩。」
她羨慕的看了汪祭薔一眼,欣賞著她表姊短袖短褲下的健康肌膚,「雅浦和東署一大早就去參加了,全真在屋里。」
「哦——」汪祭薔將尾音拉得長長的,困難的咽了咽口水,「怎麼?大哥他不喜歡玩滑翔器嗎?」她還幻想著能跟他比翼雙雙飛哩!
陸茉優咬著下唇,本能的心頭一悸,「我不清楚。」
她該把剛才的那個吻告訴她表姊嗎?是否男人都這麼不知足?全真追求的是表姊,如果她說了,對表姊不啻是個傷害,她現在所該做的,應該是勸他別再這麼三心二意才對,表姊是個好女孩,值得他全心全意來愛的好女孩。
「哦!」汪祭薔懊惱的垮下眉毛,失望之色遍布她眼底,「他總是這麼神秘,小優,你知道嗎?我越來越在乎他了,可是他卻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忽冷忽熱,唉,我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汪祭薔抱怨著意中人的不解風情,而事實上,全真對她從來就沒有忽冷忽熱過,他對她根本是一直視若透明。
「怎麼會?你不是說,他是為了你才願意留在島上的嗎?」她一直以為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他們兩人已經進展的很穩定了,沒想到……
汪祭薔無奈的苦笑,「話雖如此沒錯,但是他陰暗不定又善變,前一秒鐘摟著說愛我,後一秒卻對我不理不睬,弄得我手足無措,夜夜失眠,小優,不怕你笑我,我想,我是愛慘他了。」
她愛全真,她想佔有他的人,但每次大家一起用餐時,全真的眼光卻總是熾烈的停在她這位小表妹身上,令她又妒嫉又焦急。
于是她知道她該怎麼做了,她必須趁小優對感情一無所覺的時候奪走全真的心,而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小優站在她這邊,幫她贏得全真!
「表姊,你真這麼愛他?」汪祭薔的苦惱都看在她眼底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連她一向活潑開朗的表姊都逃不過情劫,全真確實過分,他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感情?
「我真的愛他!」汪祭薔激動的眼眶都紅了,「我第一次這麼愛一個男人,沒有他我會死!」
汪祭薔突如其來的淚水令陸茉優錯愕,她心頭一緊,「表姊,你們該不會……」
「是的是的!」汪祭薔哭得更加傷心,楚楚可憐的望著陸茉優,「我已經把身子給他了,然而他卻不想負責任,他……他……他好像愛上你了。」
陸茉優驚然一驚,復雜的思緒還來不及理清,腦袋只接受了一項恍如雷電的訊息,原來他們已經如此親密,難怪她表姊會如此失魂落魄!
「表姊,你放心吧,他一定會對你負責任,我相信他不是始亂終棄的人。」她安慰著,自己卻心亂如麻。
「可是他……他愛的是你呀!」汪祭薔繼續拍拍咽咽,這場順水推舟的戲演來太順利,連她都感到不可思議,也只能說她這位小表妹太相信她了,請全真注定是她的。
「他不會有機會,我也不會給他機會。」這保證像是對汪祭薔所說,但更像是隔絕她情愛的戒言。
第四章
在汪祭薔的要求下,陸茉優安排了一次海灘沖浪活動,她邀請全真、方雅浦和莫東署參加,一行五人浩浩蕩蕩的在沙灘撐起遮陽傘,還扎了個小小的營帳,讓玩累的人可以小想一會。
「這里藍天碧海,海天一色,大制片家,何不考慮在此投資拍片,保證你穩賺不賠。」方雅浦愜意的舒展筋骨,嗓飲一口新鮮果汁。
莫東署寬唇微露笑意,「拍那什麼N度返回藍色珊瑚礁,最好還能找來沙朗史東月兌上一月兌,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