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茉優揚起睫毛,帶點兒深思的神情,「他很生氣嗎?」
「還好啦,不過,我想他對你的印象可能不會太好。」汪祭薔回避那道清明如水的眸子,本能的隱瞞了全真那段只要茉優的狂人言論。
「哦?」陸茉優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表現差勁透頂,人家當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好印象。
「你想想看,」汪祭薔繼續削著隻果,小小的城府冒出頭來,她含糊的說,「就算他不知道你把他當成鬼,你一看到他就昏倒,他當然知道自己嚇著了你,其實他的模樣並沒有那麼可怕,甚至可以稱得上帥,而你卻」
奇怪,她怎麼越說越煩亂,越說越說不下去,原來人在做壞事的時候也會這麼煩惱。
「我了解。」陸茉優點頭,微笑,「我會向他道歉的,相信他不會跟我計較這麼多。」
「晤。」汪祭薔輕輕哼了聲,他當然不會跟你計較,因為他已經對你一見鐘情,因為他已經非你不要了。
「表姊,」陸茉優瞅著她,望著她微微一等,「你是不是喜歡那位醫生?」
雖然她從不識情滋味,也沒有機會識情滋味,但她有著少女的敏銳,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位向來吱吱喳喳的表姊似乎有點不同了。
心一慌,汪祭薔差點削到自己的手指頭,「你你你…你怎麼知道?」難道病久了的人會有透視眼嗎?
陸茉優對她親呢的笑笑,「放心吧,表姊,像你這麼健康的女孩,誰都會喜歡你的。」
她的表姊渾身上下都抖落著青春與活力,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笑語喧然,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歡笑,一個女孩最吸引人的特質她都擁有了,那位醫生若不是瞎子,必然會注意到。
汪祭薔莫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可是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個原本打算施點小心機的人忘了她的目的,索性跟情敵抱怨起來。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發現你的美好。」她安慰著,也真心相信她的表姊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也是世界上最討人喜歡的女孩。
汪祭薔的呼吸急促起來,有五分害羞,也有五分矯情,「小優,你真的認為他會喜歡我?」
陸茉優瞅著她,笑意在整個臉龐上蕩漾,「表姊,誰不喜歡你呢?」墜入愛河的女孩是最美的,此刻她眼前就有一個。
「真的?」喜悅染上汪祭薔臉頰,她急切的拉住小表妹的手,睫毛往上一揚,嫣紅了臉,「小優,你要幫我!」
「幫你?」陸茉優笑著搖搖頭,她連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見不見得著,哪里可以談到幫人呢?「我恐怕沒有這份能力。」
「不不不,你有,而且只有你有片汪祭薔閃動著眼瞼,面頰緋紅了,「听我說,小優,大哥要為你醫病,你們相處的時間會很多,只要你在他面前多為我講講好話,相信他會注意到我。」
陸茉優笑了笑,這只是個小小的要求,她做得到,「這不難。」
「你答應了?」汪祭薔眼里燃滿了期待,突然,她覺得自己好卑鄙,她怎麼可以利用這麼一個純潔的女孩來做橋梁,但是愛情已蒙蔽了她的眼楮,她只能自私點了。
「嗯。」她點點頭,含笑著說,「表姊,能為你做點什麼事,一直是我的心願,更何況是這麼一件小事。」
「哦,小優,你太好了。」汪祭薔歡呼著。
如此一來,無論全真再怎麼表白都沒有用了,他只會被茉優給拒絕,然後,他就會屬于她了。
打量這間光可鑒人的醫學中心數分鐘後,全真眯了眯眼。
陸氏不愧為富豪之家,為了獨生女,什麼先進的醫學儀器都可以搬到島上來,姑且不論這些設備投入了多少金錢財力,光是那份心意,就已透露出他們對愛女濃濃不渝的摯情。
‘你們可以滾了。」全真對身邊的兩名好事者下達逐客令。
「全真,就讓我們留在這里,看看你的醫術有何高明之處,這無妨的,不是嗎?」方雅浦似笑非笑的說。
「就是!」莫東署也表示贊成,「尤其是你這家伙叫人家小女生月兌光衣服,沒有人在這里監視著怎麼成?」
身體檢查就身體檢查,從來沒听過要才能檢查的,噴噴,「晝夜」怎麼看都是不安好心。
「你懂什麼?」全真冷淡的瞧了莫東署一眼,「這是身體檢查最基本的條件。」
「改天也幫我檢查檢查。」莫東署笑得曖昧。
「你?」全真挑挑眉,懶洋洋的說︰「讓那些女人幫你檢查吧!」莫東署的風流雖不及楚兄,但也相去不遠。
莫東署大笑,把手臂搭在方雅浦肩上,「雅浦,走吧,再不走,有人快惱羞成怒噗!」
「也好。」方雅浦露出笑容,興味滿溢的拍了拍全真,「好兄弟,你就好好的幫茉優‘身體檢查’吧!」
「她很女敕的,下手別太重哦!」莫東署的聲音里淨是挪榆。
終于,兩個湊熱鬧的家伙一搭一唱的走了,白色基調的室內只余空調運轉的聲音,這是「晝夜」的專業領域了。
全真用黑色皮革束起長發,清洗了雙手之後,戴上一雙薄近透明的手套,他挺拔的身于走到白色自動門前,門扉迅速往兩旁移動,里頭,是充滿消毒藥水味的檢查室。
陸茉優躺在那張冰涼的手術台上,僅在下半身隱密處蓋了一條薄薄的紗巾,那紗巾根本遮掩不了什麼,少女的柔美曲線依然一覽無遺。
幾乎是屏息的,她在等待為她身體檢查的人。
自從在森林里一嚇昏倒之後,她沒見過她的主治醫師,兩天了,她才由她表姊的口中知道她將有一次巨細靡遺的身體檢查。
其實對她來說,身體檢查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各種儀器就像探照燈似的在她身上來來去去,她已經可以從幼時的驚俊失措進步到今天的鎮定如儀。
所以,當江祭薔告訴她要檢查時,她並不排斥,甚至還有點解月兌的感覺,如果連世界一流的名醫都救不了她,那麼,她可以徹底放棄生存的權利,好好安排剩余的生活。
可是今天她卻心慌了,原因無它,只因她身無一寸縷。
三十分鐘之前,當兩名護士將她獨自留在更衣室時,那位醫師透過麥克民指示她必須全果,以便配合他的各項檢查……
她錯愕已極,但也隨即釋懷。
想必對方在行醫之路已看過太多人體,早對人體沒有特殊的感覺,他會如此要求,不過公事公辦罷了,她何必牽慮過多?若是扭捏,反倒引人邏思。
于是她褪盡衣衫,躺在手術台上,僅用一方小小的紗巾將女性最隱密的地方蓋住,維持一點點少女的尊嚴。
原本坦蕩釋然的心,在此時卻因那扇白色門扉急速開啟而紊亂了。
一名高大的男子朝她步近,雖然他穿著白袍,但那渾身上下的不羈與落拓卻脈絡可尋,就如同她的表姊汪祭薔所形容的,他好看得不可思議!
他接近她,開啟手術台上方的無影燈,瞬間皺起眉宇,「不是叫你身上不準有東西嗎?為什麼不听話?」
不容反駁的,他扯掉了她身上唯一的保護。
陸茉優小小的面孔轉為慘白,他根本完全不像個舉止有分寸的醫生。
「你怕?」全真笑了笑,眼光在她瘦零零的身體兜了一圈,「放心,我會把你養胖些再要你,你太瘦了。」
她確實瘦,但是對他而言,她卻像塊吸鐵般將他牢牢給吸住,他無法抑止月復下那股乍見她的熱流。
嚴格說起來,她的下巴太削瘦了,手臂也不夠好看,胸部雖然小巧圓潤,但卻不夠豐挺,腰肢細得像一捏就會斷,一雙腿則可和麻雀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