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浦眼楮一亮,似笑非笑,「這個主意我喜歡。」那多精采,屆時恐怕美國國家電視網都會來競相采訪。
「是該還點禮物給他們了。」衛天頤捻熄煙蒂,飲酒落喉。
「你贊成?」鐘潛非常意外,他不過莽撞戲言。
衛天頤抬眼,懶洋洋地道︰「有何不可?」日子太過無聊,總要有點事做。
「就這麼辦!」鐘潛蓄勢待發,「十方烈焰已許久不曾一起行動,」
楚克露出笑意,「記得上回一起行動是中學時代的事了,那群不良少年想欺負奏兒,我們十人一擁而上,為她報仇。」
如親人般的感情就是如此一點一滴培養起來的吧,從冷眼、陌生,到接近、親昵,他們的生命已密不可分。
「我們明天就出發,搭乘最新穎的飛機到華府,狠狠地反擊——」鐘潛開始著手計劃,並聯絡他的秘書。
「天頤,甯甯不跟我們去吧?」楚克勾起笑意,對女人了解透徹的他已經發現異樣。
衛天頤著了她一眼,什麼都沒動,才吃了一小碗沙拉,「你留下來。」孕婦不宜長途跋涉。
點點頭,甯甯當然是謹遵王命,不過腦中徘徊不去的是他在浴間乍然休止的纏綿,他一定在生她的氣。
「抱歉,各位,我也留下來。」飲了口咖啡,方雅浦突然笑盈盈地宣布。
衛天頤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奇怪?你為什麼要留下來?」鐘潛不明白了。
「有點事辦。」這里的熱鬧已經湊完了,他對打打殺殺沒有興致,不如去找那個偷了他古墜的人。
鐘潛哼了聲,「名堂特別多。」
「這樣也好,你可以照顧甯甯。」楚克好看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點了根煙,蹺起腿。
甯甯張大眼楮,媽呀!她頭一次有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楚克這樣說,分明是害她嘛。
「我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方雅浦笑答,他可不認為這會為他獲得名聲,頂多只會被他的好兄弟揍一頓罷了。
「孕婦?」鐘潛的眼光停在甯甯月復上,很難相信,「她有孩子了?」十萬烈焰的第二代!
「我有孩子!」甯甯簡直驚跳,鐘潛這是什麼意思?
「別緊張。」方雅浦笑著安撫她,「我下午不是答應要買本書給你看嗎?看完就懂了,你會發現孕育是件很美的事,每個女人都要經過這個,這才算是完整的女人——」
「明天你還是跟我們走得好。」衛天頤瞥了她一眼,不痛不癢地說。
第十章
華盛頓杜勒斯機場
「潛,你為什麼不在這里也設個私人機場?」楚克微笑,「日後我們起降就方便多了。」
鐘潛翻翻白眼,「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走到哪里都非有個據點不可。」
楚克雖然定居南美,但他分散世界各地的落腳處多得令人咋舌,尤其是在美國境內,每個大城市一定都會有他的豪華居所。
「你不知道用處嗎?」楚克笑了,「方便金屋藏嬌。」
看著他們幾個大男人交談起來,寧寧知道沒自己插嘴的余地,可是她真的好想吐,剛才在機上也坐在靠窗的位子,衛天頤冷著一張臉對她,害她都不敢隨便去廁所,現在則忍不住了,她蒼白著一張股。
「找個地方喝杯咖啡。」鐘潛明顯地想提神醒腦,他認為今天機上的咖啡太爛了,淡得像水。
「不如找個地方喝酒。」衛天頤慵懶地道。
「有沒有搞錯,中午就喝酒……」鐘潛抱怨,抱怨抱怨著,他又妥協了,「喝點酒也好。」
楚克微微一哂,「要喝酒的話,加上那票人,剛好可以湊齊兩桌。」調侃的語調中,另一邊出境的正是尚龍。
寧寧一看,差點沒昏倒,尚龍先生追到華盛頓來了,還帶了一大票黑衣保鏢,還好那位掌管「黑子大飯店」的石鎮先生沒跟來。
這一敘舊又是沒完沒了,她想去廁所吐。
「寧寧,你好像有心事。」楚克觀察入微。
壓抑住要吐的感覺,「是有一點。」雖然那不叫心事,不過也差不多啦。
天呀,她是不是中暑了?可是天氣又沒那麼熱……或者發燒?有那麼冷嗎?
衛天頤著了她一眼,難道她還在掛念獨自留在鳳凰城的雅浦?
難得他終于注意她了,寧寧立即對他踮腿附耳過去,「對不起,我……我想去廁所,有點……想吐。」
「嗯。」準了她的請求,「自己到機場大廳與我們會合。」不能陪同她去,他必須給她一個懲罰,是她對他說謊的懲戒。
寧寧忙不迭地往廁所沖,推開門板,看到馬桶就吐了起來,其實也沒吐什麼,不過吐完就稍微舒服了些。
「小姐,需要幫忙嗎?」一句中年婦人友善地對她走過去,典型的美國女人。
「哦……謝謝……」她實在走不動了。
熬人將寧寧扶到廁所外的單椅,「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暈機。」這是她第一次暈機,沒想到那麼嚴重。
熬人親切地拍拍她的背,「喝點可樂好嗎?喝點有汽泡的東西,打嗝過後會好些。」
「但是我——」她哪還有命走到販賣機去,他們一定等她等得很不耐煩了吧。
「你在這里坐著別動,我去幫你買可樂。」
寧寧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現在好人真的不多了,殿下常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不盡然嘛。
熬人很快地回來了,買來了瓶罐裝可樂,細心地拉開拉環遞給她,「喝一點很快就不會想吐。」
熬人在寧寧身邊坐下,微微帶笑,指指她月復部,
「你懷孕了吧?第一次總是會比較難受。」
「是有點難受。」喝下三分之二的可樂,她好多了。
「懷孕」這個新名詞還是她剛剛在機上才知道的,方雅浦很守信用,送了她一本書,叫作《女性的身體》,她終于曉得了許多過去不知道的知識。
現在她肚子里有一個小寶寶,十個月後就會出來與她見面,是她與衛天頤的愛情結晶。
「你丈夫呢?」婦人親切地問。
「他在大廳等我。」那種大男人是不會陪小女人的,更何況他好像對她還不怎麼諒解。
熬人搖頭了,頗不贊同,「他應該體貼點才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的身體,這樣可不行。」
「是呀……」奇怪,她怎麼突然好想睡哦。
一種軟趴趴的感覺蔓延開來,寧寧只覺得四肢無力,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她閉上了眼楮,往婦人肩上倒了下去。
鐘潛不耐煩地踱來踱去,惡聲惡氣「你老婆搞什麼?去廁所去那麼久?她以為機場沒有打烊時間就可以這樣嗎?」
衛天頤掃了鐘潛一眼,「你的話,好像過多了。」
「衛先生,要我去看看夫人嗎?」尚龍剛剛才得知主人已婚的消息,雖驚詫但他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沉穩。
「把她帶回來。」
尚龍領命去了。
楚克眼芒閃爍了幾下,他靠過去,調侃地拍拍衛天頤的肩膀,「我知道你一點都不擔心。」
在機場大廳的等候椅坐下,衛天頤徐緩地點了根煙,他蹺起腿,半眯起眼,眸光落在另一方。
他們這群膚色不同的東方男人已經引起機場人員的注意了。
尚龍去了二十分鐘。
「有問題。」靳士廉扼要地說。
「她該不會肚子痛吧?」喜歡挑女人毛病的鐘潛也有點擔心了,張揚起眉,「一定是飛機上那些爛食物干的好事。」
「我們似乎該去看看。」楚克也認為不對勁。
正談論問,尚龍重返。
「人呢?」衛天頤問得依然不痛不癢。
「衛先生,夫人不見了。」尚龍凝重地回報。
冷峻的面孔倏然刷下一層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