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棄她難以搞定的二樓,在另一邊的電梯門未關之際,她閃了過去。
寬敞的透明電梯里已有兩名渾身散發著濃郁香水味的女郎,她們都身材高挑、樣貌姣好,不像酒店賭場的服務人員,倒像更高一級的主管。
「衛先生待會就回來了。」難掩喜悅的聲音從那名身穿金色高叉旗袍的女人辱中柔喃吐出,無限依戀的聲音里有不掩飾的仰慕。
「連方先生都來了。」另一名身著銀色旗袍的女郎馬上笑著接口。
當「方」字篡進甯甯耳中,她適才沮喪的心情倏然一振。
方雅浦!原來他真在此!
殿下真是英明呀,知道來」雅清酒店」一定會找到那姓方的取回傳家古墜,十多個小時的航程,這趟沒有白飛噗……哎,才離家兩三天而已,她已經很想念她的小白馬了。
「銀姐,十七樓都弄妥當了吧?」金旗袍女郎笑盈盈地問。
「當然。」銀旗袍女郎眼中有一抹得意,「衛先生喜歡吃的櫻桃和烤羊排都預備妥當,還有五分鐘,我想衛先生的座車已經在樓下了…•
「咚!」的一聲,電梯門在十一樓開啟,她們倆有說有笑地出去了。
電梯門一關,甯甯連忙跳上前去按十七樓的鍵,笑得十分燦爛。太好了,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讓她找到方雅浦,這句成語殿下有教過她,好像叫什麼鞋子沒有工夫的,意思就是有意外的收獲。
就讓她先找到方雅浦再與殿下聯絡吧,否則萬一不小心讓男爵給捷足先登搶到了古墜,那可就麻煩了,倘若殿下輸掉這個賭約,她也會深深感到臉上無光。
步出電梯,一看之下,竊喜乍然躍上甯甯瞳眸,只有兩個房間,這還不算難找嘛。
偌大樓層只在距離電梯口不到一公尺處隔為紅、黑兩扇緊緊相連的房門,分別彩繪著紙牌「Q」與紙牌「K」的圖騰,非常詭異。
不解地盯著紅、黑兩個怪門看,方雅浦是個男人,那他應該在「K」吧!很有科學及阿Q精神的判斷∼番,甯甯喜孜孜地推開大黑門。
澳門,這是一個位于香港四方約末六十四公里處的殖民地,屬葡萄牙政府管轄,整個澳門的經濟收入完全來自賭場,如果沒有賭場傍予的財政支持,澳門也不會有如此繁榮的景象。
「雅浦酒店」是澳門境內推一能與「葡京酒店」並駕齊驅的賭場酒店,近兩年來甚至已凌駕葡京之上,東洋第一賭場的封號不脛而走。
「雅浦酒店」的掛名負責人是一位名叫蔣霖的東方籍中年男子,但是在港澳兩地,甚至台灣與大陸,誰都知道「雅浦酒店」真正的主人叫衛天頤,他翻手為雲,覆手為南,以其一貫的冷調作風縱橫賭界。
此時,衛天頤修長的雙腿跨出車外,夏夜晚風恰人舒爽,霓虹紛紛亮起的大街上,「雅浦酒店」傲人的招牌在同區酒店中格外顯得耀眼迷人。這是他一手打造起來的惡夜王國。
衛無頤在隨身保鏢的護導之下進入酒店內,在專用電梯關閉之前,他冷然地眯了眯眼,放眼所及是一片五光十色及煙酒迷離,一年委實太短,他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絲微變化。
「衛先生,直接到十七樓嗎?」得力助手尚龍靜待主人指示。
情散地撇撇唇,「那家伙在那里,不是嗎?」
五年前初抵澳門建造酒店之時,閑暇娛樂,在賽車會上輸給了方雅浦,願賭服輸,因而將酒店以他之名命之。如今洪門已成了方雅浦愛來的度假勝地,地中海的美景再也挽不住他的心。試想,一間以自己為名的豪華酒店賭場,這是多麼風光的事呀,想來世人皆可了解方雅浦的心態。
電梯門開啟,久違的紅黑兩門映入他的眼簾。
尚龍為主人轉開紅門門把,躬身送主人進門。
她到底是躍進什麼仙境來了?甯甯狼狽地爬起來,適才一進門就被一條紗巾給絆倒,怎料她才放眼,水晶吊燈圓頂下,無數的黑色絲質簾四一層又一層的,讓她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連她剛剛進來的黑色大門也隱沒不見了。
看來她現在除了聯絡殿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而她可以想見的是,殿下準會用那句什麼畫虎不成變成狗的成語來嘲笑她了。
甯甯小心翼翼地打開手表圓蓋,小小的表面中央赫然是一個小型精密儀器。她觸了觸儀器頂端的小爸點,不一會終于有了回應,想來殿下也是去尋找安全隱密的地方打開表蓋才是。
「殿下,您在哪里呀?」生怕有人進來,她壓低了聲音。
「我在賭場里呀。」對方顯得很樂,四吆喝之聲頻頻傳來,「我剛剛居然贏了,哈,我贏了兩仟港幣,吃角子老虎實在太好玩了。」
「殿下!甯甯皺起眉,「我失蹤了耶!您還玩?」
「什麼?你失蹤了?」殿下絲毫不以為意,語氣輕松,「那我在這里等你,你快回來吧,你別貪玩走得太遠,我們還要去找古墜呢,小心男爵那個無賴。」
甯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現在到底是誰在愛玩?
「殿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走回去。」這是實話,她看看四周,再左撥右撥,無論掀開哪一層簾幔出現的都還是另一層簾好,根本毫無頭緒。
「傻孩子,用腳呀。」殿下嘻嘻哈哈地笑了。
瞪著那座通話器,她真不敢相信在跟她講話的是從小就收養她的那個好心人。
甯甯簡直快瘋了,「殿下,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真的走不出去,這里一團一團都黑黑的,好像會有吸血鬼……」說完,她才覺得自己夸張了點,而且吸血鬼是歐洲的鬼,中國只有僵尸才對。「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別緊張嘛。」殿下終于肯正經了,「我去救你吧!版訴我你的位置。」
「我不知道。」她吐了一口氣,「我只知道這里是十七樓。」
對方稀奇了,「咦?你沒事跑那麼高去干什麼?弄得予表態,「又如何?」
聯邦調查局素來喜歡沒事找事,盯上十方烈焰不奇怪,這也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這回連俄羅斯政府也插上一腳,說好提供一切資料協助美方擒拿我們,我們的‘遺產’全歸美方接收。」方雅浦挪輸道︰「如何?很大方吧。」
「俄羅斯政府要什麼報酬?」衛天頤淡淡地問,眼神危險至極。
方雅浦露出一抹暢意的笑容,「我們的項上人頭。」
「有本事盡避來取。」他給了方雅浦寒到骨子里的聲音。
方雅浦笑著搖頭,「服了你,和鐘潛的口氣如出一轍。」
十方烈焰里,「黑子」衛天頤狂妄肆虐的不可思義,而「日焰」鐘潛則火爆的不饒人。
他們都不是紳士,方雅浦得到了個答案。只有他是,這個答案他更滿意了。
「你就為了這個而來?他揚高劍眉。
「喂,別用那種譴責的語氣。」方雅浦露出淺淺笑,「為了來找你,我在路上可是弄丟了一樣寶貝。」講是這樣講,這人的語氣倒沒有十分惋惜,只不過他是生平第一次遇見一個小偷除了能偷走他的東西之外,還能據著他賣了幾百塊的無用藥材,他還真想向那位小偷先生討教、討教。
衛天頤的眼神並沒有刻意誠懇,「要我幫你找回來?」在澳門還沒有他衛無頤找不出來的東西。
方雅浦揚起嘴角,別有深意地盯著他,「不勞費心了,你只要記得隨時與我保持聯絡,別再躲進牢里去就行了。」
「我沒當小學生的習慣。」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