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還握著盛有黑咖啡的德制咖啡杯,他邊取下傳真紙,邊啜飲一口香濃汁眸光越過蒸氣落在傳真紙上的斗大字體,他瞇起了眼,邪氣而危險。
「離開藤真砂衣子,否則,死。」
生硬的字體,顯然不是出自華人之手,他劍眉一挑,不在乎的笑笑,將傳真紙隨手置入碎紙機中,繼續將咖啡喝完。
輕巧的叩門聲響起,殷柔又自動自發的轉動門把走了進來,她一身很適合她的淡紫洋裝,笑容可掬得很。
她有自信,知道自己即使再唐突,也不致招來大哥的責罵,他是疼她的,她相信。
「我就知道哥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呢?今天是禮拜天耶!」殷柔唇邊堆滿了令人可喜的微笑,炫惑的望著他,書卷味中帶著瀟灑,穿著休閑服的他依然挺帥得不可思議。
他定楮看著她,「你呢?也這麼早起來?」殷柔最近似乎愈來愈對他不放松了,十八歲少女的愛恨已經非常強烈。
「哥,你絕對想不到早上我做了什麼。」她挽住他手臂,仰著臉蛋,笑容滿溢在眉端唇角,「我親手幫你做了早餐,有你喜歡的三明治,你喜歡的煎火腿,你喜歡的水果沙拉。」
她扳著手指頭一樣一樣數給他听。
「謝謝。」對外人一徑高傲又冷漠的她,也只有在他面前永遠像只去掉了爪子的波斯貓。
「我喜歡為哥哥做任何事情!」殷柔唇邊漾開一個很動人很誠摯的笑,迫不及待的要拉他下樓享受自己烹調的愛情早餐,「哥,我們快點下樓吧,東西冷了不好吃哦!」
案母去英國參加官方會議了,家里就只剩他們兩人,這是屬于他們的小天地,無人可打擾的小天地。他是她的!
「嗯,你先下樓,我打個電話就下去。」殷邪的語氣就像個承諾會給她糖吃的大人。
「哦,好,我下樓等你,你要快點哦。」雖然微有失望,但殷柔還是很柔順的松開了他的手臂,知道惟有懂事的女子才會獲得他的垂青。走到門邊。她突然又探進頭來,輕哼著,「對了,哥。剛剛陸拓打電話來找你,我在廚房接到的。」
她不喜歡那個陰陽怪氣的陸拓,她甚至懷疑陸拓對她哥哥有所企圖,本來嘛,像她哥哥這麼俊美的男子理所當然會有許多圈內同志覬覦,而陸拓那陽剛味十足的家伙極有可能就是看上了她哥哥。
「他說了什麼?」殷邪唇際泛起了然的微笑,陸拓明明就知道他房中的專線,而他卻不直接打進來。
「哪有什麼。」她不屑的抬高下巴,一臉輕鄙,「他好無聊,先是問你在不在,然後還突然問我在干什麼。」
殷邪忍住笑意,「哦?然後呢?」那家伙太不高明了。
殷柔瞪圓了眼楮,「當然沒有然後,我掛了他電話。」陸拓休想從她這里打听到任何關于她哥哥的消息,她什麼都不會告訴他的。
殷邪點點頭,「好,我知道了。」看來陸拓需要教的地方還不止一點點哩。
「那我先下樓了。」殷柔甜美的一笑,拉開門把,輕快的隱身于門板之外。
見她走後,殷邪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
「砂衣子,是我。」他微笑,「今天去故宮好嗎?對,就是有許多文物可觀賞的地方,九點半去接你……」
那卿卿呢語傳入殷柔耳中之時,她像被原子彈轟過似的﹐腦袋瞬速停止運作,不信、震驚、訝異與受傷的情緒蜂擁而至,整顆心像被人摔碎般。
她緊抿著唇,收緊了拳頭,飛快的奔下樓。
殷邪收了線,而後露出一抹微笑。
***位于陽明山腳下的故宮博物院是一座中國宮殿式的建築物,收藏了文物藝術的菁華,外觀古典雅致,園內設計也極富中國庭園之美。
「在京都像這樣的地方應該也不少吧?」殷邪與砂衣子憫意的漫步其中。
「確實不少,平安神宮、銀閣寺、金閣寺、二條城……」砂衣子淺淺勾了下唇角,「講得我都有點思鄉情切了。」
殷邪微微一笑,放柔音調,「日本距離台灣並不遠,機票錢也不貴,你隨時可以回去。
「他不是不知道砂衣子來到台灣的原因,那些無聊的狂徒……呵,沒關系,他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我知道。」她笑了笑往前走去。
必于那些神秘騷擾客的存在,在殷邪的面前她還是有所保留得好,但她必須注意了,似乎已經有人察覺了殷邪的存在。
從故宮出來已是下午三點多,殷邪把砂衣子帶到外雙溪附近一間充滿優雅氣息的花果茶坊去。
丙茶坊叫「白薄荷」,吧台裹有一位年輕男孩在負責調花果茶,室內輕輕播送者恩雅的歌聲,背景與音樂融合在一起,剎時間就像回到中世紀里似的。
「喝點什麼?」殷邪微笑著把Menu遞給她,人不多,他們就坐在吧台前。
「看起來都很不錯。」流覽目錄,綠果、荷香、藍橘、萊姆、椪柑、橘皮……太吸引人了,每一種她都想嘗試看看。
「這些都是湯尼親自試調出來的口味,別處絕對沒有。」他笑著收回Menu還給調酒師,「湯尼,這位是藤真小姐,每種口味她都要一杯。」
老天,他又看穿她心意了。
「先告訴你,我肚子可裝不下那麼多水。」砂衣子事先聲明,況且她今天應殷邪的要求,穿了件他迭給她的淑女洋裝,喝出肚子來就一點美感都沒有了。
「沒關系。」殷邪微微探向前,緩緩握住她把玩水杯的手,咄咄逼人的看著她,黝黑深邃的瞳眸中有她,「你喝不完,我幫你喝。」
胸口倏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跳動,再被他這麼看下去,她穩會喪命,難怪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殷邪雖不是牡丹,那種感覺也差不多了。
「殷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看人會害死人?」他的眼神實在有如催眠一般,己經被他偷走了吻,她要把持住呀!
笑意蹦上他瞳心,「我知道。」牽她手就唇,輕吻一下,親密的熱氣霎時拂向砂衣子。
情悸激起體內的干熱,她瞪著殷邪,他則微微一笑,意態閑適而自得。
「藤真小姐,你的來姆果茶。」年輕的湯尼送來第一杯飲料,沖著殷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老板第一次帶女孩子來這里!」
老板?輕揚睫毛,她可不認為那是個綽號。
「你很闊氣。」事實上她很懷疑,他這個在教室里經常不見蹤影的大忙人,怎麼還有時間來管理一家店?
「湯尼將店里打理很好,他不需要我。」他笑得促狹。
想法又被他給看穿了,這實在是十分沮喪的事,砂衣子對上他的眼,這麼會透視人,那麼他看得出來自己剛剛被挑逗的想吻他嗎?
「湯尼,萊姆的味道香極了,你怎麼做的?」不理殷邪的調佟?璷她干脆和湯尼聊起天來。
「這個很簡單,只要搭配奇異果和菠蘿汁就可以……」有美人請教,湯尼興致昂揚的開始當起老師,還大贈送的烤了他最拿手的玫瑰松餅給砂衣子試吃。
一一品嘗過Menu上的各式水果茶後,砂衣子在湯尼的鼓舞之下跑到吧台里學調果茶,第一杯杰作便獻給了殷邪。
「我加了椰子和萊姆,很香哦!」她站在吧台里笑盈盈的,還真有幾分專業調酒師的架式,這是她在日本不曾有過的經驗。
淺嘗一口,殷邪頷首稱許,一派行家品味的姿態,「名師出高徒,味道很協調,也很香醇。」
湯尼撩高帶滿笑意的嘴角。「藤真小姐,第一次調果茶就能有這樣的水準,你可以考慮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