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葉研也真無聊,上什麼賓館?要做不會回家里去做嗎?真是惟恐人家不知道她是同性戀。
「雖然我是你公司的職員,可是我也是你的情婦呀!」夏極性感的唇又偷襲了他的頸部,不由分說地輕啄,留下一排明顯的齒痕。
「你做什麼!」該死的,他下午還要開會呢!
她很滿意看到他眼中的失控。「如果你不對你老婆紅杏出牆這件事表示一點意見,我就會一直吻、一直吻,吻得讓你無法離開這里去開會。」
他倏地面無表情,冷淡地看著她,「你這還能算是我的情婦嗎?公私不分,簡直放肆。」
夏極傻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有個性,也沒想到他會對她這麼……這麼凶!
「你——哇!」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家罵會有酸楚的感覺,平時她爸爸、她哥哥、她姐姐罵她,她都當耳邊風略過去,可是這回不同,他那冷凝的氣勢和那嚴肅的樣子,她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她犯大忌了,不是他的大忌,而是她情婦守則中的大忌。
不該吃醋,不該爭寵,不該咄咄逼人的嘛!怎麼她今天全做齊了?非但看到他老婆上賓館之後大驚失色,還跑來這里無理取鬧,不只如此,還弄得他耐性盡失,場面既僵且硬。
完了,她的情婦生涯肯定會就此告吹,這麼差勁的情婦誰要?雷驍會休了她,連半毛贍養費都不會給她。
呀,她哪有贍養費可拿,那是妻子那種專有名詞才配得到的東西,她呢,了不起只能拿分手費罷了。
會弄成這樣,這怎麼能怪?其實還不都是因為她太愛他了,所以她才會急著跑來,急著想問個清楚,不說就算了,凶什麼凶?
她跳下他大腿。
「回來。」雷驍簡單地把她捉回來。「你去哪里?」
他真搞不懂女人為什麼那麼愛哭,男人偶爾哭一下就不行,人家會說沒有男人氣概,女人一哭就是楚楚可憐,還差真多。
「你不想看到我,我當然就走哎!」摩挲摩挲地抵在他胸膛前,她知道自己要好好把握機會,好不容易他肯捉她回來,證明他還沒有不要她,她不能再耍大老婆脾氣,否則她這個標準情婦就做不成。
「我沒有不想看到你,只是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麼話回家再說,懂嗎?」
嗯,語氣還算溫柔,夏極順勢倒在他懷中。
「人家懂了嘛!」她柔柔的、媚媚的、很情婦式的回答,一邊盤算著如何讓雷驍對她的情婦角色重拾信心,這點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他覺得有個情婦也沒什麼意思,她就真的玩完了。
***
為了彌補中午犯的錯誤,夏極特別提早一個小時下班,跑到超市去大采購,買齊了所有新鮮蔬菜和一本厚厚的食譜,準備大展拳腳,做一桌好菜讓雷驍對她刮目相看。
不過在三個小時之後,她渾身乏力的投降了,拋下手中那只難以搞定的螃蟹,她得到一個結論——
賢妻良母裝裝樣子就好,要吃飯,還是叫外賣妥當些。
于是她打電話叫了一大堆外賣,再費盡苦心的盛進美麗精致的盤于里,開一瓶紅葡萄酒,再插一束紅玫瑰在玻璃瓶里;而門鈴也適時響起。
「驍!你回來啦!」接過他的公事包,夏極劈頭就給他一個來勁的熱吻。
雷驍抱著這團熱情的小火球,累了一天的他有點招架不住。
「餓死了。」他推開她先月兌下西裝外套,然後拿起電話準備叫披薩吃。
「達令!你干什麼?」夏極沖過去奪走他的電話,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
「我才要問你在于什麼?」雷驍瞄瞄她那蝙蝠俠貼玻璃的難看動作,不是很滿意。「你這是什麼姿勢?」
「喔!」夏極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依著他的肩,綻開一記美絕的笑靨「驍,晚餐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洗洗手就可以開動。」
「你?」他懷疑地兜著她掃一圈。這女人會做飯嗎?
「怎麼了?你不想吃?」問著,眼眶又要泛紅。
「吃!」他寧願吃撐也不願看她再掉一滴淚。
移師至餐桌旁,坐定位後,雷曉差點被滿桌佳肴給嗆到。
「你做的?」不是他要懷疑,而是這一道道什麼芥藍牛肉絲、蔥油雞、豆苗蝦球、魚香茄子、燭五香蹄膀、清蒸鯉魚、鹽酥螃蟹、紅燒小卷、冬瓜蛤蠣湯……太離譜了吧,牛肉、雞肉、豬肉、魚、蝦全到齊了,別說兩個人吃不完,這分明就是馬路旁那家「海鮮時代」熱炒餐廳的所有招牌菜嘛!
「我是不是好棒?」夏極像個期盼得到贊美的孩子般仰著渴望的小臉看著他,並且細心地為他斟滿葡萄酒。
「確實很棒。」雷曉胡亂地點頭,吃台灣熱炒搭配法國梅杜克最高級的紅葡萄酒,這還是生平第一遭。
夏極馬上含情脈脈的低著頭,絞著雙手。
「你這麼稱贊我,我真的好高興。」好險沒真的把自己煮的那些怪怪的食物端出來,叫外賣果然是明智的選擇,不過還真是慚愧,除了開開葡萄酒和付付錢之外,這餐飯她是根本什麼功勞都沒有。
看到她那副含羞帶怯的樣子,雷曉不禁想到自己下午的口氣太重了些,重得現在她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還在怕他呢!
他該給她一點補償。
「明天晚上有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企業名流的商業酒會,邀她同往,想必她會為她自己身份的被肯定而感到高興吧,女人總是需要名分肯定的。
「我?」夏極敏感地挑起柳眉,眼楮瞪得大大的。「為什麼要我去?」
完了,他一定開始在盤算要跟他老婆離婚,所以酒會寧願帶她去也不帶他老婆去。
都是她自己惹的禍,人家紅杏出牆關她什麼事?不告訴他不就好了嗎?瞧,下午他還裝得若無其事,現在馬上就在乎起來了,男人呵!
「你明晚有事嗎?」雷駱夾了一筷子蝦球問。
她煩了起來,「是沒事啦,不過——」不過她怎麼可以掉進他的婚姻陷阱里去?昱晴在發昏,她可沒有。
「那好。」他獨裁地接口。「明天你不用上班了,我會吩咐精品店送幾件禮服過來給你試穿,好好打扮,你是我的女伴,不準失禮。」
她終于忍不住了,皺起了秀氣的眉宇,「那你老婆呢?這麼大的宴會你不帶她去,不是很奇怪嗎?」
「這是我的事。」開玩笑,他怎麼會呆得去帶葉研出席?萬一在酒會里給葉家人逮到,又要追著他逼問婚期了。
這葉研,害人不淺!
「驍!」夏極突然戲劇性的滾到他身旁,並依依的拉著他衣袖,瞬間滴出兩滴淚來迎望著他,仿如他是她的天神一般。
他橫起眉,「你又干什麼!」這小妮子動不動就這樣嚇他,他早晚會被她嚇出病來。
「驍,我求你帶你老婆去參加宴會吧!」她楚楚可憐地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情婦,能得到你全部的愛已經夠幸福的了,我怎麼忍心再去剝奪另一個女人身為正室的權利呢?曉,成全我吧!」
他瞪著她,眼光漸漸復雜。原來,他的小情婦不但有天生的戀情婦癖,還是個戲劇狂。
「你夠了吧!起來。」伸手欲將她拉起。
夏極死抱著他的褲管不放,她一定要達成目的不可。「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帶你老婆參加宴會,不然我就一輩子跪在這里不起來!」
服了她了,居然講得出那麼古老的台詞,她一輩子不起來,他擔心的可是那塊地板無法被清洗到。
「好吧,我答應你。」他嘆口氣。「可以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