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受寵若驚的葉子恆愣了愣,他從來沒想過丁筱珊會有對他好言好語的一天,更遑論笑了。
「謝、謝謝!」葉子恆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怎麼回答丁大美女的殷切。
丁筱珊笑意盈盈的問︰「這束花是要送給謙雅的吧!你真是太客氣了,人來就好,干麼破費呢?」
莫謙雅冷冷的瞧了丁筱珊一眼。「你現在是在演我媽嗎?」
丁筱珊被戳破計謀,她尷尬的站在原地。
倒是葉子恆鼓起勇氣把花獻到意中人面前去,結結巴巴的說︰「謙、謙雅,這束花──請你收下──」
「她不想收下。」
一個霸道無比的嗓音打亂了葉子恆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告白,並且也抽走那束盛放的示愛花朵,還干脆將之拋到腦後。
莫謙雅瞪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腦中他累積的罪狀一條一條的浮了上來。「你憑什麼丟掉別人送給我的花?」她露出一個不厭其煩的表情。
「憑這個。」章狂用兩指點點自己的唇,再將修長的手指送到她唇上也點點她的唇。
他的舉動讓莫謙雅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著。
「組、組長,你被、被他吻過了?」葉子心羨慕的目瞪口呆。
莫謙雅煩亂的蹙起眉心。「別以為你會彈首似曾相識就可以無中生有。」
他真的吻過她嗎?沒有吧……可是仔細回憶又好象有……說有,她又怎麼想都怎麼不認為。
她突然驚覺自己的失言。該死!吧麼被他知道她在乎那首「似曾相識」,這麼一來他又會自鳴得意了。
「懶得跟你這種人講話,我要走了,筱珊、子心,你們走不走?」算了,改天再尋仇,看到那幅畫又听到琴聲,今天她已經完全沒力氣,就算要報仇也不宜在這種心情之下。
章狂點點頭。「你們這干女眷離開也好,我和這位擅自來送花的男士也有些男人之間的話要談談。」
莫謙雅跨出去的腳步又轉了回來。「你想怎樣?」
「只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章狂扯開嘴角微笑。
「什麼警告?」其實不用問莫謙雅也猜得出來。
「叫他別動你的歪腦筋。」
莫謙雅點點頭,與他眸光對上。「正好,這也正是我想給你的警告。」
第六章
秋日空氣的颯爽在聖柏亞中學靜謐一角的學生會里,似乎更為明顯。
清晨的一場小雨讓悶意整個消去,水珠還在玻璃窗上瑩瑩閃熠,推開窗,除了不時吹進來混合著泥土香的微微涼風之外,還可以看見梧桐落葉,而從會所里流瀉出來的音樂和不時飄出來的咖啡香,更是教人向往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唉,真是完全不能比。」
莫謙雅在看到學生會這塊天堂之後,頓時對她那不長進的天地會失望透頂起來。
同樣都是會,為什麼人家的會這麼高雅清幽,而她的會卻亂七八糟,老是在煙霧彌漫的葉氏PUB里,弄得大伙頭昏腦脹。
說到底,責任都出在她這個組長身上,若不是她執意壞就要有壞的樣子,丁筱珊她們也不會為了討好她而選擇PUB當聚會場所,所以嘍,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現在她總算知道沒有一個拿得出去的會是多麼痛苦的事了。
言歸正傳,她是來找畫者的。沒錯,昨天在玻璃櫥窗里看到那幅畫後,一個晚上,她是怎麼睡都睡不著,一直拚命盯著床頭那張與畫一模一樣的照片看,一會拿到書桌燈下看,一會拿到廁所關著看,一會干脆穿拖鞋出去,拿到月光下看,再拿到路燈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就是想看出個端倪來。
不過,莫謙雅什麼都沒看出來,反而太疲于奔命,累死了就睡著了,而畫里的可愛小王子到底和學生會哪個男生最像,她還是沒有個結論。
她的執著或許有點可笑,可能大伙還會扯後腿的說,從名字不就一下子就知道了嗎?
真是廢話!如果能那麼容易揭曉,她心里有病才會去大費周章。問題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小王子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自己初戀小情人的名字是有點離譜沒錯啦,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啊!小時候的他們是極有家教的家庭教養出來的小紳士和小淑女,都稱呼彼此的父母為Uncle、Aunt,稱對方為安東尼和妮妮,以示很厲害和崇洋。
所以說,小時候兩個家庭的臭屁就變成她現在苦惱的根源。沒事叫什麼洋名嘛!唉喲,妮妮耶,惡心,真是個軟趴趴又沒事就愛作夢來作夢去的粉紅色名字,直到現在偶爾想起自己被叫了那麼久的妮妮,她都還會有點想吐。
算了,廢話少想,反正她就是非要知道那幅畫是出于何人手中就對了,至于知道了以後要怎樣,那以後再說了。
依調查結果顯示,學生會里總共有六名成員,說得太嚴重了,其實也不用調查啦,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不過,她的小王子會是誰?
伍惡──她輕鄙的撇撇唇,刷掉,如果伍惡是她的小王子,那她寧願趕快去變胖,讓他認不出來,否則她也願意賣掉小時候那段回憶,以求兩人永遠沒有相認的一天。
嚴怒──呵呵,不會的,想也知道他那張怒容怎麼可能會是她心愛的小王子嘛!
江忍──咦,風采奪人的他,可能性就大多了,暫且把他列為嫌疑犯疑犯一號。
莫謙雅皺皺眉,想到這麼一來的話,她可就有點苦惱了。
如果江忍真是她的小王子,那麼將來兩人約會時,同為總舵主,一山不容二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她和江忍的命運……造化弄人哪!到時只好看看江忍到底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了。
殷邪──莫謙雅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
如果是殷邪的話就太完美了,長發俊美,氣質出眾,親切溫柔,學生會有名的瀟灑軍師,和安東尼這個優雅的名字也合得起來。
是他就好辦多了,頂多她降格做軍師夫人,那也不錯呀!好,就列他為嫌疑犯二號。
辛法紗──打個哆嗦,光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太可怕了,那幅畫說什麼也不可能是辛法紗畫的。
莫謙雅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小時候並沒有同性戀傾向,一點都沒有,倒是長大後拜外型所賜,吸引不少女生撲過來就是了。
拜托你,莫謙雅,想到那些個令自己臉上無光的事干麼,你還是快行動吧!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你就是小時候沒好好表現,所以才會錯失與小王子長相廝守的機會,懂了吧!
聆听完心里的教訓,莫謙雅偷兒似的緩步移向學生會的大窗口。視線所及,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一截雪白熨燙過的白襯衫,金色袖扣後是一只白k金的愛彼表,最後則是修長光潔的手指。啊!也只有這樣的手才配畫出好畫來。
莫謙雅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她像打瞌睡似的,額頭踫到了窗框,霎時很沒氣質的在安靜的空間里弄出不小的聲響。
殷邪被聲音給驚動了,他原本在看一本厚厚的法文原文書,听到窗邊發出的聲音後,他從座位里微微抬眼,接觸到一對慌亂緊張的眸子。
「哦,是你。」殷邪露出笑容,禮貌的起身,「找狂嗎?他剛出去,要不要進來坐?」
莫謙雅潤了潤唇,雖然很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懊惱,不過她──「也、也好。」說完,人就從窗戶跳進來了。既入寶山,焉能空手而回,說什麼她也要來明查暗訪一番才行。
殷邪握拳至唇邊輕咳一聲,笑了。「你實在率真得可愛,難怪狂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