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老人家自己要想不開,我有什麼辦法?」龍涉扯開嘴角笑了,他饒富興味的看著鐵過奇,隨即露出一個古古怪怪的笑容,「喂,話說回來,如果你是我爹的兒子,不知!會是什麼情況?一個克勤,一個吝嗇,到時候恐怕連換張凳子都要兩個人坐下來開會討論個半天才能決定。」
鐵過奇看著龍涉,「你這是在損我,還是在損你爹?」
「彼此彼此啦!」龍涉一副「你們都一樣」的表情。
鐵過奇眼楮瞪得老大,他真會被玩瘋掉,「彼此彼此」是這樣用的嗎?
龍涉不疾不徐的勾勒唇角,露出一抹從容的邪惡笑意,「喂,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應該是已經佩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吧!其實我這個人你了解的,就是這麼出類,就是這麼拔萃,有時候想隱藏些優點起來都很難辦到,難怪我平時看起來會有那麼一點憂郁,那都是因為我過分美好的外表讓世人誤解了我,其實我這個人最誠懇了……」
「哦!珍珠呀,我好像听到一只蟑螂在說它自己可以吞下一頭大象哦!」
冷冷的嘲弄聲飄過龍涉耳里,他微微撇頭過去,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膽敢光天化日之下調侃他——
***
江兒認為自己這輩子絕對不可能再遇到比那個男人更加寡廉鮮恥的男人了。
怎麼會有這種人?自吹自擂也就算了,還吹得那麼大聲,也不怕閃到舌頭。
江兒揚揚眉,在距離龍涉他們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下,「唉,威龍武館的人材大概都放洋去了,否則怎麼會派個小癟三去舞獅頭呢?珍珠,你說對不對?」
金珍珠尷尬的搓揉著雙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罷才江兒在外面一看到她的仇人,就奮不顧身的一定要進來報仇,現在進來啦,大家也面對面了,但是老實說,金珍珠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報仇?是不是他們兩個要再舞一段獅來瞧瞧,要不然怎麼定奪?
一想到要再舞一次獅實在太麻煩了,到時候必定又會驚動江兒她爹,這麼來,連她自己的爹也會知道她又跟著江兒出來鬼混……不行,不行,她非阻止不可。
金珍珠靠過去扯扯江兒衣袖,小小聲的說︰「江……江兒,算了啦,你好不容易才能出來,就不要多惹麻煩了。」
江兒沒好氣瞥著金珍珠,「你每次都只會講這一句,可不可換一句?」
金珍珠縮了一下,「那……那江兒,你費了好多工夫才能出來,就不要再多惹事端了。」
江兒翻翻白眼,「這句跟那句有什麼不一樣?」
金珍珠支支吾吾,辭窮的答不出話來,但是她知道倔強的江兒是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尤其對方又曾經害她在那麼多人面前出盡洋相,這個仇江兒更是非報不可了。
金珍珠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只好先去打點舞獅頭的事宜,打架的事就交給江兒好了。
「說不出來不一樣的地方了吧!你長進點好嗎?平時叫你好好背書不肯,就只會噴香水。只會玩照相,現在一肚子風花雪月,會拍幾張照片有什麼厲害?你呀,沒得救了,竟連國學常識都不懂……」
江兒咄咄逼人的時候氣勢嚇人,金珍珠通常只會絞著手帕委屈的不說話,其實絞著手帕的時候她也沒在想什麼,反正她就喜歡听江兒訓她、念她,要說她有自我虐待狂想癥也行,反正只要江兒一罵她,她表面平靜,其實心里早快樂得飛上了天。
因為她娘早逝,她爹又寵她寵得像她的名字,所以在江兒出現以前根本沒人敢對她大聲說過十句話,大家不要以為這樣的生活很美妙,那可是很難受的,打個比方,就像一些武林高手總是害怕打遍天下無敵手一樣,最後只好變成獨孤求敗。
所以,江兒罵她、江兒訓她,對她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
這些龍涉當然不會知道。
一向最懂得憐香惜玉的龍涉,他怎麼可能會忍心讓一位這麼清純可愛的小泵娘在他面前,又是因為他的關系而像個小媳婦似的。
于是他徐緩起身,搖晃著頭顱,吊兒郎當的朝江兒走過去,大大方方的站在江兒面前。
「唉,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位姑娘她說的前後兩句話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哪!」
江兒的視線由金珍珠身上移到龍涉身上,她真的沒想到那家伙還有膽來靠近她!
江兒火大的斜睨著自己黑名單上的榜首,要想不怒都難,一想到當日舞獅被父親提著衣領回武館的窘況,她就想揍人。
「誰要你多嘴,又沒人問你?你不開口會放屁嗎?那麼多事干什麼?珍珠是你的朋友嗎?如果她不是你的朋友,你未免太多管閑事,如果你要說珍珠是你的朋友,那真會笑掉你爹的大牙!」
龍涉滿含興味的望著這個俏皮逗人的小泵娘,覺得她還是像自己初見她時一樣的美。
他真想親親她此刻潮紅的雙頰和火紅的櫻唇,還有她身上隱隱傳來那段如蘭如麝的幽香,真是令他著迷呀!
「看什麼看?不準你這頭這樣看我!」江兒眼見茶樓里漸漸有人圍觀過來,她右手揮拳,準備打得讓龍涉滿地找牙。
龍涉笑了笑,似乎早知道她會惱極開打,他輕輕松松的如兔起鶻落,借力使力,將江兒那一拳揮了出去。
既然技高一著,依龍涉的個性,他免不了要挑釁對手一番。
「姑娘覺得在下的拳腳如何?待會如果僥幸可以打贏姑娘的話,就請姑娘陪在下坐下來喝幾杯。」
江兒揚起濃眉,毫不考慮的啐了他一口。
「我看你最好去夢想老天會下牛肉湯吧!要本姑娘陪你喝酒,除非你先去棺材里躺一躺!」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賴皮和表里不一的男人,明明壞到骨子里人了,卻偏偏裝著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下流!
「躺棺材?」龍涉朝她擠眉弄眼的,「沒問題。請問你喜歡哪里的棺材板?在下不敢隨意亂躺,萬一躺錯了姑娘你,那豈不是白白喪失一次讓姑娘陪我的大好機會嗎?」龍涉存心引江兒再開打,以他無恥言語的程度來評定,他的計謀當然會得逞。
江兒果然因為听不得這些羞侮她的話而憤怒的又掌向龍涉攻去,一攻不成,她順手抄起地上一根棗木棍,持棍在手,狠狠的向龍涉劈去。
龍涉也不躲也不讓,直到江兒的木棍快點到他的天靈蓋時,他才以閃電之勢,用手指點中她的穴道,江兒渾身一顫就要倒地,龍涉一把就將她抱在懷里。
龍涉抱著軟玉溫香的江兒,朝圍觀的無聊民眾頷首微笑致意,接著,他想也沒想就朝她誘人紅唇吻去。
「江兒!」金珍珠掩目驚呼。
「龍二!」鐵過奇同樣感到震驚,他是知道龍涉很風流沒錯,可是過去他下手的對象都僅止于花柳叢中的狂蜂浪女們,像這樣離譜的強佔民女還是頭一回。
「好香。」龍涉輕輕的來回吻著江兒,而四周早響起一片如雷的掌聲和歡呼叫好聲。
「完了!江兒她會恨死我……」金珍珠真的後悔自己干麼沒事叫她爹帶酒去灌醉江兒的爹,好好待在家里不就沒事了嗎?現在惹出這麼多事情來,啊!天啊,……
一吻既畢,龍涉還把江兒抱在懷里膩著,他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的笑容,並且對在場的父老兄弟姊妹們施了一個禮數極佳的抱拳。
「今天教各位見笑了,其實這位是小弟的妻子,因和小弟鬧別扭所以離家,小弟特意來千里追妻,有了剛才那一吻,想必冰山也會融化,小弟的妻子必定也會原諒小弟的過錯而願意隨小弟回家。啊,對了,為了感謝各位剛才對小弟的踴躍支持,今天所有的酒菜都由小弟請客,請各位盡情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