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香啊!由姑娘手中倒下的花生果然特別來勁。老天,這些花生米洗淨了在下心中的塵垢,姑娘,因緣際會,借由姑娘的貴手,在下順著神秘的通道,模到道的奧妙之門,啊!人即道,道即人,人即花生米,花生米即人,得道之後,身、心、神與道混元一氣,今日開始,在下的身、心、神難與花生米混元一氣,既是得道也是失道,既是花生米也不是花生米,姑娘可明白,道是看不見模不著的,寫道、說道、傳道,只是一種提示,也就是說,花生米是看不見模不著的,寫花生米、說花生米、傳花生米,只是一種花生米,這花生米每一顆都香脆無比,怎麼樣,姑娘,你要不要來一顆?」
鐵過奇終于忍不住的爆出長串笑聲。
江兒驚疑不定的看著這個滿口莫名其妙、神經兮兮,胡言亂語的男人。
她開怒懷疑起自己初時判斷錯誤,依目前的情形來看,他不是剛從大牢放出來的土包子,他應該是個走火火魔的小和尚才對。
金珍珠膽小怕事的扯著江兒的衣袖,壓低了聲音︰「江兒,咱們換個位子坐也沒關系,既然這兩位小扮喜歡坐這里就讓他們坐這里吧!反正雅座還要多花錢,省些錢可以存起來,我們坐個普通位子也不差呀!你說是不是?」
江兒可不以為然,「珍珠,你不懂啦!這個男人裝瘋賣傻,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將寶座讓給他,想都別想,就算他是佛祖轉世我都不讓!」
龍涉聳起了眉,吊兒郎當的問︰「喂,丑姑娘,你說這張桌子是你的,有什麼證明?」
炳,識時務者為俊杰,看來他們是肯讓步了。
江兒大步向前,指著桌面上右角的一個「X」字,示威的說︰‘怕了吧!這是本姑娘的記號,有名為證,你們可以起來了。」
龍涉看著那個歪歪斜斜的交叉兩畫,疑惑的問︰「你說這是你的名字?……」
「沒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兒爽快的回答。
「你叫——叉?」龍涉朝鐵過奇擠眉弄眼,「老天,還真夠不雅對不對?老實說,大奇,打出娘胎以來我沒听過有姑娘家叫這麼難听的名字,可憐,準是不受她爹娘疼愛才會取這種名字折損她。」
「你才是個吃咸水拌樹葉長大的啦!」江兒氣鼓鼓的瞪著他們,「本小姐是岳十江,那是個‘十’字,懂不懂?兩顆笨瓜!」
「什麼?你說這個字叫‘十’?嘖嘖,你還有臉罵我們笨?」龍涉險些吐血,他嘴角一撇,無比輕蔑的說︰「這位小姐,我真想建議你去好好練習寫字,否則你要得到我的青睞是很難的啦。」
江兒冷冷的嗤了一聲,「去!誰說我想得到你的青睞?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說眼楮,眼楮太小;說鼻子,鼻管太長;說嘴巴,嘴角又歪,像你這種連乞丐婆都不想看一眼的平凡男人會有人要?哈!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呢?你又出色到哪里去?」龍涉皺皺鼻,「眉毛太濃,眼露凶光,鼻子挺得像山坡,嘴巴紅得像剛吐過血,瘦不拉搭的,帶出去見人都有損面子,我看你還是不要常出來走動,以免給街上的女人大多自信心。……」
「你說什麼,你——」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開始吵得不可開交,鐵過奇連忙將龍涉拉起。
鐵過奇耳力奇佳,適才金珍珠低著嗓子對江兒說的話全讓他給听見了,他不禁對她另眼相看了起來,真想不到這位渾身嬌氣兼貴氣的小姐會懂得節儲之道,幸運之神好像眷顧到他頭上來了,機不可失,他可不想讓龍涉與那位小姐的閨中密友結下梁子,他還指望對方穿針引線呢!」
「兩位既然都平淡中見無奇,還繼續待在這里干什麼?不如各自解散回家去檢討罷!」鐵過奇用盡渾身力氣終于將龍涉拉離原位,迅速離開是非之地。
「對,解散,解散得好。」金珍珠也松了口氣,好在有人出來打圓場,否則她還真怕江兒對人家大打出手。
「落荒而逃了吧!」江兒得意洋洋的坐下。
「江兒——」金珍珠又想勸她脾氣別那麼沖。
「行了,我有分寸的。」江兒笑咪咪的說,「記住,今天的事不準你在我爹娘面前露了口風,否則從此你我一刀兩斷,行同陌路。喂!伙計,上菜!」
金珍珠嘆了口氣,這江兒……
第二章
位于城東的「展鴻武館」名聞通邇,人人都知道館主岳展成養著十個出類拔隻的子女,連他的夫人都有一身傲人的功夫,說岳家是武林世家也不為過。
此時江兒正不耐煩的踏進館內,她身後跟著的當然是氣喘吁吁的金珍珠,兩人一前一後,動作一快一慢,形成鮮明對比。
「江兒!你走慢點嘛!穿著皮鞋,我的腳好痛呀!」金珍珠頭上那頂西洋帽幾乎快飛起來了,她一手按著帽子,一手撩著裙角,模樣狼狽至極。
江兒毫不理會金珍珠的哀求,她行如風的身影走得更疾了。
摹然的,就在她要穿過前廳繞回房里去的時候,還沒走到練武場,在走廊上就被攔了下來,她後腦勺下的衣領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掌一提,整個人瞬間動也不能動。
「放我下來!七哥!」江兒惱怒的喊。她從來不肯好好學武,每當技不如人時就開始怨怪自己平時不好好用功,但是怨怪歸怨怪,事過境遷就雲淡風輕,她還是不改本性,不會痛定思痛。
岳七列吟吟一笑,放下妹子的衣領。
「丫頭,看都沒看,你怎麼知道是我?」
江兒迅速的轉過身去,抬起下巴怒瞪著她七哥,「不是你還有誰敢欺負我?小心我告訴爹娘去!」
岳七列早就知誼江兒除了威脅,再也沒有別的把戲。「去吧!爹娘一定會感激我代他們教訓他們頑劣不堪的女兒。」
江兒蹙起了眉心,打鼻子里哼了一聲,「你說我哪里頑劣不堪了?」
「不是嗎?」岳七列撇唇一笑,「珍珠叫你等她,你為何不等?你就會欺負珍珠動作慢,自己走得像個急驚風。」
江兒先是舒緩緊皺的眉心,接著居然咧嘴一笑,像只偷到腥的貓兒,「哦!我懂了,原來我這個向來喜歡教訓人的七哥‘又’動了凡心,小心我告訴胭脂坊的……」
「動什麼凡心?」岳七列自在的微微笑,「你指的是珍珠?」
「難道不對?」江兒沾沾自喜的問。
如果她七哥真的喜歡上珍珠那個小笨瓜就太好了,從上到下,整個「展鴻武館」就數她七哥最會欺侮她,他若要拜托她做紅娘,還要看她姑娘高不高興哩!
炳,到時候耍耍他是免不了的,叫他貢獻一點他私藏的眾多寶貝更是理所當然,還有呀,少不得要請她大吃大喝一頓,如果他識相點,表現不錯的話,她或許會考慮考慮幫他約珍珠出來……
「哎喲!你干麼敲我啦!」江兒自美夢中回過神來,剛才一不注意又白白被她七哥敲了一記。
岳七列扯開一記令人難以捉模的微笑,「看你笑得這麼邪惡,我打打你也是應該。記住,女孩子家不要笑得那麼離譜。」
江兒斜睨著他嘖嘖稱奇,呵!還擺出一副準備天長地久訓人的模樣來呢!她未來老婆金珍珠小姐的月兌線事端更多,看到時候他怎麼替妻子收拾。
「別訓人了好嗎?」江兒翻了翻白眼,「人人都知道岳家七爺俊逸非凡,除了有一身上乘功夫外,詩書樂禮樣樣精通,是眾家名門千金愛慕的對象,但他的妹子也不賴呀!生得貌美如花,只不過功夫差了點,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