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姐。」丁壁見到她後,只微微蹙起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想見高堤。」她簡單的說明來意,很高興丁壁沒有將她當成是陷害高昂堤受傷的禍水。
「高先生和賀先生在通電話,請你稍候。
「賀先生?」賀醒程在半秒後驚呼,「你是說我爸爸?!」
「是。」
丁壁當然不得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但對她來說可真是青天霹靂,原來父親和高堤有連絡!
賀醒程不顧一切的推門而入。
太過分了,回台灣的這幾個月,她每天都試圖要連絡父親,但沒有一次連絡得上,連常叔也對他的行蹤支吾其辭,每次都敷衍她,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敢讓她找到他,或者是他為什麼那麼膽小不敢在自己面前露臉,一定是怕她興師問罪,一定是怕她的責難……
斑堤顯然很驚訝她用這種方式闖入他辦公室,他對尾隨而至的丁壁做了手勢,示意他出去。
「高堤!」她如風般不客氣的卷至他面前,伸手就想奪他的話筒。
斑堤伸手捂住听筒,對她這小孩子似的舉動有點啼笑皆非,「賀小姐,請你有點禮貌。」
「我要跟我爸爸說話!」賀醒程對他怒目相向。
「賀先生沒說要找你。」他很簡單的回絕她,可以料想得到這會引起她多大的怒意。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在這里,你可以馬上告訴他!」她幾乎跳腳。
斑堤臉上突然因為她的舉動而出現奇妙的溫柔,「好,我告訴他,但你現在先退後五步,並且冷靜下來,否則我會馬上掛斷電話。
賀醒程威脅高堤最好別耍她。于是她順從的倒退了五步,並試著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表情面對他。
「OK了嗎?」她攤攤手,「麻煩你告訴我爸爸,他女兒想跟他說話。」
斑堤很滿意的看到她不再暴跳如雷,他眼帶笑意的看著她,一邊松掉捂住話筒的手,「賀先生。」
「是我那個寶貝女兒進來了嗎?」賀天相當愉快的問。
「是的,是賀小姐,她想跟您說話。」高堤遵守諾言的為她傳達了訊息。
「但是我卻不想跟她說話!」說完後賀天聲如洪鐘的哈哈大笑,「阿堤,說實話,你覺得我這個女兒是不是很難纏?」
「是有一點。」他泛起一抹笑意,必恭必敬的回答。
「這麼難纏的女兒,我實在不敢將她留在身邊太久。」賀天夾帶笑意的說。
斑堤心中響起了疑問句,賀天的意思是要自己盡快送將賀醒程送回美國,不要再涉足黑道嗎?
「賀小姐已決定返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阿堤。」賀天馬上打斷他的話,笑盈盈的說,「我知道這丫頭又難管教又不服輸,你比她早一步當上「風雲際會」的幫主,她必然很不服氣。」
斑堤笑了,賀天果然了解女兒。
「賀小姐能力確實不差。」他客氣的說,一邊還戲謔的瞥向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的賀醒程。
「你真給她面子,其實她還有待磨練。」賀天顯然不敢恭維自己女兒,他呵呵笑著說,「如果你覺得她陪伴在你身邊感覺還不差的話,替我盡量留住她,不要讓她追到天涯海角來口誅我,你知道她那一張嘴巴很會說話的,我年紀大了,招架不住。」
斑堤有點難以理解賀天的說法,他不是一直主張別讓賀醒程回台灣,也強烈的反對她到「風雲際會」嗎?為何現在會口出要自己將賀醒程留在身邊的話語?
「讓賀小姐留在這里相當危險。」他不經意的提醒著賀天。
「但是讓她跑回美國更危險。」賀天笑答,「醒程在台灣求愛不遂,可能會將我這個爸爸恨入骨子里,或者是回到美國隨便找個洋鬼子嫁了,你一定不會忍心。」
「賀先生……」賀天的意思愈來愈模糊,高堤不禁挑眉。
「你先听我說。」賀天終于切入主題,「那小家伙愛上你了,我說的是醒程,醒程愛上你了。」
斑堤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消息是誰傳給賀天的,一定是對賀醒程疼愛有加的常毅。
「賀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和賀小姐並沒有什麼。」他鎮定如儀的答道。如果賀天只是來試驗他是否對賀醒程別有企圖的話,他會給賀天一個滿意的答復。
「壞就壞在你跟她沒有什麼。」賀天有意無意的說,「如果她能當上‘風雲際會’的幫主夫人,或許她就會原諒我這個當爸爸的沒把幫主的位子傳給她。」
斑堤默然不語的等著賀天繼續說,此時最佳的回答就是讓對方再開口。
「阿堤,還記得我曾說過要送你一份禮物嗎?」賀天語氣輕快的問。
「記得。」
那是在他正式接任「風雲際會」時賀天說過的話,賀天說要送他一份大禮,而且絕對會令他料想不到。
「這份禮物我已經送給你了,不知道你滿不滿意?」賀天戲謔的問。
「賀先生指的是……」高堤沒說出來,但心里有數。
「沒錯,是醒程,我知道她現在一定在瞪著你,也恨不得搶過話筒去臭罵這個當爸爸的一頓。」賀天泄漏著笑意說,「她自小就一心一意想當個黑道接班人,我知道阻擋不了她的雄心壯志,讓她去美國讀書只是緩兵之計,現在她總算懂事些了,我也才放心讓她回來,從今以後,你們同心協力……喔,我該掛電話了,你雷阿姨在催我了,記得替我好好照顧醒程,早點馴服她,讓我喝你們的喜酒!」
賀天掛掉電話,賀醒程也隨著高堤將話筒掛上而睜大了眼楮。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欺近他面前,狠狠的審視著高堤,」你自己和我爸爸說了一大串,卻連半句話都不留給我?」
斑堤微微一笑,「是賀先生表明他不想跟你說話。」
「怎麼可能?賀醒程根本不信,最寵愛她的爸爸會不想跟她說話?這簡直匪夷所思。
「確實如此。」高堤緩緩的點起一根煙抽,她不信早就是意料中的事。
賀醒程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別在乎他的無所謂態度,「好嗎!看在你前天曾為我受傷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會向我爸爸求證的!」
「悉听尊便。」高堤滿是淡笑,和顏悅色的說。
看她一副氣沖沖的樣子,他就覺得份外有趣。
禮物?!賀醒程居然是賀天送給自己的禮物?這麼說來,先前的顧慮全是多余,賀天非但沒有反對她加入黑道,反而對這個游戲樂在期中,賀天只不過是在享受和女兒玩貓捉老鼠的樂趣而已。
「你笑什麼?」她很不滿意高堤那從容的神態,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知道你在嘲笑我自毀誓言,你別得意,我今天是專程為了來和岳森他們道別,我的機票訂在後天早九點,你可以放心了,你不會再見到我!」
斑堤看著她,炯炯的黑眸直勾勾的向她掃視而來,似笑非笑的說︰「是嗎?」他不會放她走的,她已注定是屬于他的,就等自己將徐峰岸和黎若桐的事處理好後,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來較量,他會教她如何做個稱職的黑道接班人。
「如果你後天早上就得走,那麼你現在是否該回去整理你龐大的行李?」他優閑的建議她,因為自己還必須處理「南聯幫」的事,不能留她在此。
「我會的!」賀醒程傲氣十足的推門而出。
這是賀醒程留在台灣的倒數第二個夜晚,自早上和高堤在「風雲際會」起了沖突之後,晚上高堤沒回來,反倒是徐峰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