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冷嗎?你在發抖……小姐廠
小三子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為築新披上,才想幫她將衣襟扣好,突兀的,築新卻撥開他的手,拔腿狂奔。」小姐——「小三子大喊一聲,奮力的追上去。」喂!小三子!「小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喊。
小三子邊跑邊回頭將雙手拱在唇際喊回去,」你去找我們少莊主來……還有耿家主人……還有你們家小姐……哦,該死!全部找來就對了!「
林里靜謐又迷人,樹葉隨著風的吹拂輕輕搖晃著,偶會出現野兔和小松鼠,這樣趣味盅然的景致真會教人流連忘返。
汪暮虹手里拿著一枝細瘦的干樹枝在地上隨意的畫著、寫著,原揭陽就在她身邊,而馬兒則一直溫馴的跟在他們身後,陽光很好,秋風送爽。
如果他們是戀人,這將是一副很美的圖畫,但很可惜,他們不是,談天的話題更是殺透了風景。」揭陽,你猜新兒和耿世徹有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汪暮虹在泥地上寫了個」緣「字後問。」你覺得可能就可能。「原揭陽還是答得避重就輕。」你呢?你希望他們在一起嗎?「她繼續問,又寫了個」情「字。」不是‘我希望’就能改變什麼,懂嗎?「他還是面不改色的反駁回去。
汪暮虹不再緊咬著築新作文章,她松口一笑置之,反正對于原揭陽她已十拿九穩,不會生變,她又何必滅自己威風呢?」好吧!既然你不想談這個,還是說說我們的事吧!娘建議我們的新房用方記的木材重新訂作床鋪和桌椅,門呢,也要改個方向……「」阿——「
汪暮虹說得興致勃勃,同時間卻傳來一聲驚恐無比的呼叫聲;原揭陽臉色巨變,那聲音他太熟悉了,自小就在他耳邊吵個不停的小麻雀……」揭陽!是新兒!「汪暮虹也發現了,她兩道秀眉皴了起來,滿臉的凝重和機警。
原揭陽頃刻間二話不說立即翻上馬,隨手將汪暮虹抄上了馬背。」坐穩!「
他們快馬加鞭的朝呼叫聲音的來源處尋去。
築新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倒楣,一顆心被傷透也就罷了,居然連她的都不放過,非要她嘗嘗這痛徹心肺的苦頭不可。
要是小心一點就好了,若不是在這幾欲發狂的情形下才會誤入陷阱,否則憑她平日的聰明機警,這小小的機關哪里會被她放在眼里?如今變成了獵物,也只能自嘆太大意。
天呀!那鋸齒形狀的鐵匣鎖得她好痛,鮮血迅速的染上了她的裙擺,小腿…………小腿只怕要廢了吧……」揭陽……「築新無助的哭了。
原揭陽不會知道她掉進了這陷阱,他一定還在林子里和汪暮虹卿卿我我;可是她卻好想見他,每當她最害怕的時候,只要見到他,她就會沒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見到他就好……
一陣紛亂的馬蹄聲愈來愈近,築新痛得快昏
死過去了。」老天爺!小姐——你——「
小三子又焦急又心疼的聲音傳進了她耳里,她睜開虛弱的雙眼,看到小三子的臉,他很不爭氣的哭了。」小三子……我……我沒事……別哭,來生…
…我……我還要當你的小姐……我……我保證不欺負……你……可……可好……「築新語不成調,氣若游絲。」當然好!小姐你撐著點,傻話就別說了,小三子馬上救你上來。只要小姐好好的,小三子願意為小姐而死,往後怎麼給您欺負都行!「
小三子不諳輕功,他立即月兌下自己的中衣、單衣,又從老樹上扒來軟樹皮,打算結成長繩索,好營救築新上來。
獵人挖的洞太深了,小三子還沒完全結好深度的一半時,繳天之幸,原揭陽與汪暮虹駕馬飛奔而到,激動的他差點沒去跪抱馬腳。」少莊主!「小三子也哭得淚眼模糊。
原揭陽立刻就明白了,他臉龐血色盡失的飛身過去,從洞口看到奄奄一息的築新時,他的心跳好像同時停掉。
他毫不猶豫的往下跳,落在築新的身邊,她被驚動了一下,又睜開了眼楮。」揭陽……「她以為自己在作夢,夢中原揭陽真的來救她了。
原揭陽扶住她軟軟的頭顱,倒抽了口氣,強自鎮定的開口,」新兒,你別動,我幫你將機關打開,你會沒事的。「
最後一句像是他給自己的保證似的,他不能讓她的生命消失,不能!
築新居然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是的,她放心了,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為了不讓她的腳骨碎得更致命,原揭陽很小心的將鐵匣扳開,他甚至不用內力,就為了怕再讓她痛到一丁點。
緊如堅石的鐵匣終于被扳開了,築新雪白的長靴子上都是血,血還一直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原揭陽的雙手自然也都沾滿了她的血。」新兒不怕,我馬上救你出去。「
他在築新耳邊柔聲安慰,而她,居然開口了。」揭陽……我們好像……好像又回到了……從前……我好……好幸福……「」新兒……「原揭陽眼光復雜的凝視著她。
築新虛弱的看著他,「下……下輩子……我不要再……再當你妹妹了……這不……不好玩……」
話沒能說完,她終于身子一軟,昏死了過去。
第七章
一場風波落幕後,築新被原揭陽丟回了原家莊的閨房里,接著,他命三小子看緊她,然後什麼也不說,望也不望她那可憐兮兮又煩躁無比的模樣,就立刻帶著汪暮虹出莊,親自快馬加鞭的將汪暮虹給送回了飛天寨。
夕陽的余暉默默映照著馬背上的兩個身影,汪暮虹相當淑女式的橫坐在原揭陽身前,她左手緊緊摟住他結實的腰際,將頭顱依著他健碩的胸前。
拉韁停馬,原揭陽尋常的開口,「你早點休息,如果明日要來莊里,派人通知我,我會讓莊里的弟兄來接你,不要獨自上路,這你應該知道。」
汪暮虹凝視著他,她抿了抿下唇,「為什麼?」
他用眼神詢問她的疑問句。
「我指的是你的心。」她將修長柔美的縴縴玉指劃上了他胸膛的心髒部位,苦笑說,「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和細心?但是你知道嗎?你愈是這樣就愈讓我感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那種永遠不能進一步的距離,永遠比不過你和新兒感情的距離。」
「你是什麼意思?」原揭陽猛然一震。
「問你自己。」汪暮虹勾勒起嘴角那一絲漠然的微笑,干脆點破的問︰「你和新兒究竟是什麼關系?你們不是兄妹,我猜對了嗎?」
他以冷邃的眼看著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會不懂。」她有點恨意的說,「你很明白,你在客棧里的震怒是為了新兒,不管她是怎麼誤解你愛我有多深,但是,你清楚,你絕不是為了我這個虛有其名的未婚妻。」
原揭陽對她那番重話不加以辯白,只輕描淡寫的道︰「如果你執意要這麼說,我沒有辦法。」
汪暮虹那向來柔美至極的臉龐出現一絲嘲諷的笑,「揭陽,我們就快成親了,你為何不坦白向我承認,說你愛的是原築新,根本不是我;而我只是個代替品,代替你不能得到她的空虛而已,對嗎?」
汪暮虹這時的自覺連她自己都感到可悲,多不值呵!她傾慕了他三年,願意與之共度白首的男子,居然一直深深愛著另一個女孩,就算她汪暮虹不是那麼心高氣傲,恐怕也難平此怨;更何況她自小喪母,爹對她極其溺愛和珍視,她根本從不懂得「退讓」與「放棄」為何物,既然原揭陽已與她有了婚約,他不把心給她,要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