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原揭陽有信心,除了她,她相信他眼中沒有別的女人,且知道原揭陽並非自己的親大哥,原揭陽當然也明白他有愛她的權利,他們可以相愛,也可以成親,只要他對自己表白,她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若他不表白,她會等到他開口那天為止,等到海枯石爛都會等,就算日月星辰都變了模樣她也會等!
「新兒,你又在說傻話,你大哥怎麼可能不娶妻呢?咱們原家的香火還要靠你大哥傳下去呢!」
司馬如徐緩一笑道,「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你大哥八月就要和暮虹訂親,暮虹就快成為你嫂子了。」
築新腦門轟然一響,她緊緊抓住她娘的手臂問︰「娘!您說什麼?什麼訂親?」
「瞧你緊張的。」司馬如不以為意的將女兒的小手拉平,一臉意料中的語氣說︰「你爹就知道你自小成天和揭陽在一起慣了,揭陽只疼你一個人,現在要平空多出了個嫂子來,你一定很難接受,因此你爹才說等日子近些再告訴你,揭陽也很同意。」
築新完全呆了,她努力要在她娘面前作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來,但是她卻失敗子,甚至開始感到頭暈,四周的景物都在動,不停的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真是傻孩子,道理很簡單,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司馬如笑了,「這下可被你爹說中了,瞧你,還真是緊張呢!放心吧,新兒,就算揭陽娶了暮虹.這也不會分薄了他對你的兄妹
之情,更何況你早晚要嫁人的……」
她娘在說些什麼,築新已听不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要問的不是這個,是原揭陽!他怎麼會舍下她而要去和別人訂親……
她想不透,真的想不透!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她都有感覺,而她不可能感覺錯誤,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她敢指天發誓,原揭陽對她的種種早超過了一個兄長對胞妹的愛!
現在研究這些會不會太晚?她只能想到那句--揭陽要訂親了!這意味著他將屬于另一個女人,不是她……不是她……築新蒼白著臉、眼神如痴、雙眼發直,整個人都快爆炸。
她不要耳朵听到的這些,她想逃開,好想逃開!她真情願自己是座石像也好,那麼,至少她就不必苦苦忍住淚水。
一輪火紅的夕陽將沉入地平線,築新不小知道已經在台階上坐了多久,她雙手環抱在弓著的膝蓋上,下巴埋在其中,她在等原揭陽回來,她要問個清楚,也必須問個清楚,否則她會死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紅日未完全落盡之前,她總算等到原揭陽駕著馬,徐緩而歸。
她驚跳了起來,那樣子仿若原揭陽已與她分離了千萬年。
「新兒,你在馬廄旁做什麼?等我嗎?」原揭陽意態閑適的翻身下馬,將馬拴好後,他來到築新面前凝視著她,有點玩笑意味的問。
築新已經故意對他不理不睬十幾天,他知道她跟耿世徹處得很好,而他不想去打擾他們,尤其是在原長風對他「提示」了那些話之後,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築新最好,縱使結局是失去她,
「沒錯!我是在等你,若不是在馬廄旁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見你這位大忙人呢!」築新一開口就夾刺帶棒的,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挑釁的樣子。
「新兒,公平點,是你在跟我慪氣,我並不想」
「不想冷落我是嗎?」築新哼了哼,?誰不知道你原少莊主就快迎得美人歸,哪里還會在乎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原揭陽的心一緊,」你都知道了。「」你究竟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築新迎視著他怒氣充盈她胸間,」為什麼你不親自告訴我?為什麼你和爹要偷偷的去和汪家談親事?為什麼你不敢讓我知道你要娶汪暮虹?為什麼你……「」新兒!「原揭陽忽然一把握住她手腕,讓她成串的咄咄逼人話語霎時中斷。」你放開我!好痛啊!「」新兒,你靜一靜。「他略松開了點手勁,但仍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築新大聲的喊︰」我為什麼要靜下來?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想想開罪的借口嗎?我偏不听你的話……「」你要听!「原揭陽的手臂一緊,她已落人他懷抱中,」我不需要找借口開罪,因為我並沒有罪,我要娶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你覺得不妥嗎?「
寒意兜起,築新忽然覺得好冷、好冷,」我……
「
他那樣的義正辭嚴,使得她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卻哭了,把臉頰埋往他肩頭里哭了。
築新本能的抱著他的腰,將他肩上的衣服弄得濕漉漉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間她感覺到耳朵有一只溫暖的手在輕觸著,觸了觸,再觸了觸。
是原揭陽,他正在輕觸她的耳朵呢!懊死的!
這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叫她不哭?!她怎麼能不哭?
築新的頭從他肩窩抬起來,眼楮已經哭腫,臉頰上淚痕猶濕,她固執的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娶汪暮虹?「
原揭陽停頓了一下,半晌之後才說︰」我喜歡她。「」騙人!「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氣,」你說過你不喜歡她的!「」現在開始喜歡。「原揭陽比她還固執。
築新的心幾乎都要碎了,」不準!我不準你現在開始喜歡她。「」新兒,不要孩子氣,你該有個嫂嫂了,而我,也該有個妻子。「
天知道要他說出這些話有多難,話由他口中說出,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切割在他的心頭上。
她潤了潤唇,瞅著他,困難的問︰」你……你確定你要有個妻子,而那個人是汪暮虹?「」我確定。「原揭陽知道這三個字比毒蠍子還毒。
築新絕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她居然微笑了起來。
好笑,原來真是她自作多情哪!他根本一直將她當成親妹妹的,她卻一相情願的對他產生太多幻想,而那個嫻雅並重的汪暮虹才是他的慧中人!
罷了!她認輸了,自己確實比不上汪暮虹那般成熟又大方,也惟有像汪暮虹那樣出色的女子才足以匹配原揭陽吧!而她……不算什麼。」我懂了。「築新說,她的手同時間離開了他的腰際,整個人月兌離了他的懷抱,」我……祝福你和汪暮虹,祝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
她閉了閉眼楮又勇敢的睜開,要放手不容易,這曾是她的想望!」新兒,你將會多一個人來愛你。「意識到她瞬間的堅強,也看到她絞痛的神情,原揭陽挺直了背,啞聲的說。」我知道。「築新悲涼的笑了笑,」而我也知道,我將永遠都不會比從前快樂。「說完,她轉身離去了。
夕陽已整個沉入地平線,幾顆稀疏的星子剛起,晚風拂在原揭陽身上,一股悶熱的心痛一直延燒到他的心底,似乎永不會散。
他們就這麼達成和平協議的」分手「了。
說分手其實是有點不妥的,他們,可以說從未開始相戀過,也可以說已經相戀了十幾年。
這麼微妙的關系一旦被某種默契給取代,那是很可怕的,生活在剎那間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而時間卻不會等人,它依然在走著,原揭陽卻發現自己開始不了解築新的想法了。
她每天過著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雖然還是以吃喝玩樂為優先,但是她更忙碌,也玩得更起勁。
白天,她要求耿世徹延長教學時間,天天都霸佔住雹世徹整個上午,對他問東問西的,一副求知欲很旺盛的樣子;而下了課之後呢,她又抓著小三子和她到處去翻山越嶺、上山入海的,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