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世徹慢條斯理的打量著她,真不懂她哪來的無限活力。
「還疼嗎?」他不答反問,依靠著自己內功修為深厚,耿世徹一下子幫她驅散了許多淤青。
「還好……」築新又被他拐開了,沒一會,她又猛然想起他還沒回答自己,于是又問︰「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待會這里要作學堂用的,你到前廳去讓我娘招待你吧!如果你是要找揭陽的話,那你有得等了,他跟我爹出去,通常是不到日落不會回莊……」
「我就是那個賴皮鬼。」
雹世徹突然來上這麼一句,築新驀然有點傻眼。
「你說什麼?」老天,不會吧!她想拍額。
「我就是你那個既守舊又老古板的爹,請來教你的夫子老師,多多指教了,原姑娘。」
雹世徹那調侃的語氣令築新訕訕然的,「怎麼會?為什麼是你?」死鴨子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哪。
她沒臉見人了,在老師面前跌得七葷八素不講,還編了那麼可笑的一個理由,後來又大放厥詞,接著趕他出去……
「原莊主沒告訴你嗎?」耿世徹莞爾一笑,「所以,你才會認為來教書的一定是個老頭子?」
「是這樣沒錯。」築新懊惱極了,為什麼她爹事先不告訴她呢?早知道老師的人選是這位娘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她才不會答應得那麼快呢……但是原揭陽,難道他也不知道?
想到這里,她也顧不了師徒之分就一把抓住雹世徹的袖子。
「我問你,揭陽知道你是我的老師嗎?」耿世徹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令兄親自到寒舍拜訪過很多次,我們很談得來。」
言下之意就是原揭陽早就知道?!築新茫然的咬著朱唇發愣。
為什麼?為什麼原揭陽要撮和這件事?難道他不知道她爹娘對耿世徹的好感嗎?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巴不得將她往別人懷里推?
好!如果他真那麼舍得,那她為什麼要一個人在這里為這件事感到難過?她要和他平分秋色,他可以不在乎,她也可以!
「夫子,我們上課吧!」築新一古腦的推開眼前的耿世徹站了起來,很快的走到原本該坐的位子坐下,俏臉蛋上有明顯的惱羞成怒。
雹世徹跟著這個翻臉如翻書的丫頭,他露出一個很瀟灑的笑容,兩手分別撐在她左右邊的桌面上,似笑非笑的說︰「幫個忙好嗎?」
築新抬眼看他,「什麼?」
她有點不習慣他英氣逼人的臉龐離她那麼近,這種細微距離下的接觸她只與原揭陽撒嬌時有過,在別的男人身上則是全然陌生的經驗;但她不喜歡在別人身上得到這種經驗,這會讓她感覺自己和原揭陽某些共有的東西被瓜分掉了。
雹世徹挺嚴肅的說︰「別叫我夫子好嗎?那听起來怪老的,你可以叫我耿大哥或名字,我的名字是耿世徹,你應該沒忘。」
「我是沒忘。」築新被他那正經的語氣給逗笑了,「要我喊你名字可以,不過有條件。」
「條件?」耿世徹模模自己的鼻子,「小泵娘,我真弄不懂誰是誰的老師了。」
築新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現在後悔不當我的老師還來得及,反正我也不是那麼習慣給大不了自己幾歲的人當學生,況且你的外貌又這麼英俊瀟灑,我真怕自己上起課來會不專心哪!到時候我學習成績不出色可不能怪我。」
雹世徹滿意的一笑,「如果這是恭維的話,我接受。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築新認真的扳起了指頭,「第一,你也不準喊我原姑娘,就跟大家一樣叫我新兒吧!第二,我們上課的形式不能過分認真,點到即可;第三,必須有戶外課程,也就是說,我們偶爾要去游游水啦、騎騎馬啦或是去打獵什麼的;第四,你不能對我爹娘他們說我們是怎麼上課的;第五……第五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雹世徹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奇怪為什麼她做起任何事來,不管再小的事,都可以顯得那麼「轟轟烈烈」?!
「你不以為然對嗎?」築新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她漫不經心的說,「算了,我知道你和我爹娘是一樣的,他們恨透了我這些無聊的主意,那麼你也一定興趣缺缺對吧!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我還是稱呼你為夫子,至于你要怎麼叫我那就隨你的便,反正老師比較大。」
雹世徹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盯著她那極富變化的美麗五官,愈听愈有趣,他敢打賭,假以時日,她絕對是個談判高手 狘br />
雹世徹的眼光變得有些深幽了,而築新則被他看得發毛,她不語,輕輕的轉動眼珠,本能的回瞪起他來了。
「喂!你不喜歡我出的主意就說嘛!吧麼一副想吃了我的樣子?先告訴你,這里是我家,我是不會怕你的。」她極大聲的說。
雹世徹失笑了,他沉吟著,真沒想到這小泵娘這麼不解風情,他的眼神明明流露出的是對她的愛慕之意,她卻有辦法解釋成「想吃了她」?
不過也對啦!他確實想吃她沒錯,另一種的吃法,他承認自己對這小丫頭動心了,她的一顰一笑
都吸引著他,那是一種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或許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已喜歡上她,否則不會這麼簡單的答應原莊主的邀請,來當她的老師。
接下來他們將會有很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喜歡不必太過于假裝,他會慢慢讓她感受自己的愛意,最重要的,他也不急,他會用耐心教她,直到她懂得男女之愛,和自己兩心相許,到時候他自然會向原莊主提出婚約;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太青澀了,若此時對她表明愛意,還真怕會嚇著她呢!
「喂!」築新在喚他,還順便很不遵師重道的戳他胸膛。
雹世徹回過神來,勾勒起嘴角微笑問她,「什麼事?」
「問你啊!」築新輕哼著,「你這個人好奇怪,我都已經夠愛發呆了,沒想到你卻比我更愛發呆!我娘常說我一發呆就像月兌了韁的野馬,回不來啦!你還不是,我真該叫我娘來看看你,她才會知道我這個女兒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免得她常訓我。」
雹世徹先是被她那一長串的話弄得愣了一下,後來才知道原來他這素行良好的逐世山莊主人,此刻是被當成「有比較才知好壞」中的那個壞榜樣去啦!他朗聲而笑。
築新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據說笑是會傳染的,所以她也依樣畫葫蘆的隨他而笑了。
一時間這屋子里充滿了笑聲,笑得欲罷不能。
築新就是那種典型的人來瘋,她可以毫無理由的大哭,自然也可以高興笑多久就笑多久,因此這場笑的盛宴持續了好久,而突兀推開門打斷笑聲的是原揭陽。
築新有點錯愕又有點驚喜的看著原揭陽,她高興的神情像他們分隔了多年似的,其實才不過一個早上沒見而已。
「你怎麼回來了?小三子說你跟爹去了飛天寨,難道那小子騙我?」
原揭陽迎著築新的明眸踏人屋內。
「小三子沒騙你,原是要在飛天寨用午膳的,爹擔心你第一天上課就會把老師給氣跑,所以特意提早回來看看。」他微微一笑,「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余,你們相處得很好。」
適才在門外乍听築新笑得那麼開心,原揭陽居然會猛然覺得不是滋味,一陣罪惡感襲上心頭,他該死的嫉妒那個可以讓築新開懷大笑的男人…
…但,這不就是他該期盼的結果嗎?為何此刻成真了,他會感覺那麼落寞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