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李剛率領著參個手腳俐落的弟兄步入指揮中心,一字排開,臉上均是不豫之色。
「如何?」阿星下顎輕抬,掃了他們四人一眼,光看那沉重的腳步聲,他心里已有數。
「星哥,由北到南,鷹幫全省一百七十二個據點緊急派出人手搜尋,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任何不可能的地方也都訪過,就是沒發現星嫂的下落……」李剛望回阿星那愈來愈不悅的臉色,他的聲音也隨著愈來愈小聲。
「沒用!看來,鷹幫並不值得你們誓死效命。」阿星目光如炬,清楚的傳達出令人膽戰的寒意。
「星哥——」四個大男人听不懂阿星的話是什麼意思,均不知如何是好的相覷一眼,繼而求救的望向放月。
「老參,稍安勿躁。」一直不說話的放月終於開口了,這令李剛等人如釋重負。
阿星冷笑一聲,笑得非常囂張和邪氣。
「如果現在失蹤的是石楚,恐怕你已經將台灣島整個翻過來找了。」
放月不置可否,他沒有反駁阿星的話,因為那也是事實;不過,他會把石楚看得牢牢的,任何人休想踫到石楚一根手指頭。放月清了清喉嚨,雙臂交錯,緩聲道︰「或者,我們可以考慮請芝加哥的赫摩帝國集團協助,老爸和該集團的總裁曾在日本有過一面之緣,要他出手,不是難事。」
「你說的是——朱冉?」阿星挑起了眉。
芝加哥赫摩帝國集團——這是一個以金融資訊為主的全球性集團,在世界的金融交易中處導航地位,領導人朱冉更是商業奇才中的奇才,他縱橫埤闔,一手創立了這個事業網,其中涵蓋了整個美洲進而橫跨全歐洲。
而據可靠消息傳出,朱冉野心勃勃的想入主亞洲的計畫將在近日展開,他所派出的先鋒隊已經前後在日本、香港、新加坡設立分處,接下來,理所當然的,朱冉不會忽視台灣這座美麗島嶼的潛力,有人放出流言,傳聞他身邊最親近的得力助手已秘密到了台灣,落腳何處目前則無人得知。
朱冉擁有一流的精密頭腦,他所帶領的集團更是走在尖端科技的高峰,雖然他長年居於費城,對世界脈動的走向卻了如指掌,而其眼光之狠準,更令人望塵莫及。
除此之外,朱冉還擁有一個鮮少人知道的身分——他是不折不扣的黑道教父。
朱冉創立「黑門」於鳳凰城,其原意旨為收容些無人教管的孤兒,讓他們混口飯吃,圖得溫飽;但其擴演速度卻一日千里,不到十年,投效「黑門」的人數居然達萬人,其凝眾的力量廣至紐澤西、邁阿密,朱冉至此便多了黑道教父這個身分。
參年前,齊綻人應日本「誓血盟」大哥高橋次郎之邀而往北海道作客,曾與同是賓客身分的朱冉一見如故,當時放日、放月、放星、放辰均跟在齊綻人左右,故見識了朱冉令人折服的王者風範,連其名義上為私人秘書,實為「黑門」得力助手的霍迅都令人不能掉以輕心,霍迅渾身上下所透露出來的危險可與放月相比,兩人都一般的冷、一般的無情。
「不錯,就是朱冉。」放月知道阿星那比電腦構造還要精密的思維已經連貫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以赫摩集團的資訊做人口清查?」阿星的嘴角牽動一絲弧度,那樣子,總算比較像李剛他們所熟悉的星哥了。
「嗯,據說霍迅已經在台灣。」放月簡潔的說,「他在,就不難讓朱冉出現。」
「這個提議不錯。」阿星拿起酒杯緩緩啜飲威士忌,而腦中正構思著霍迅可能到達的地方……
「月哥、星哥,要不要我們……」
李剛的發言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打斷,感應門一開,風一般卷進來的是一臉表情怪異的放辰。
「老四,你愈來愈像咱們的石楚嫂子了!永遠跌跌撞撞,樂此不疲。」阿星微微一笑的調侃。
「我……找到你……老婆了……」放辰瞪著阿星,臉色難看的說。
以放辰喘息的聲音听來,他像是剛跑完馬拉松;而以他五官扭曲成一團的程度來看,他又像剛赴了什麼鴻門宴而險險得以月兌身似的,古怪至極。
「你找到了?」真是驚喜中的驚喜,死亡的青灰遠去了,阿星馬上驚跳了起來,依他的德行,他真會對放辰親腳丫子兼膜拜。
而理所當然的,在這種非常時刻,阿星絕對會以重色輕弟為第一優先,他根本不會去問候放辰神色不對勁的原因,現在對他最重要的,無非是快點抓回他的親愛逃妻,好讓他快點將功贖罪。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阿星用力的拍下放辰一下,快樂的問︰「競彤在哪里?快告訴我,我立刻去接她!」
「她——」放辰停頓了一會,困難的說︰「她在——霍迅手上。」
「霍迅?!」阿星這次跳得比剛才還高,而霍迅的名字也引得放月神情微微一凜。
「沒錯,霍迅。」放辰肯定的輪流看著他們兩個,「不只霍迅,還有——一個奇怪的女人。」
阿星和放月同時蹙起了眉心,霍迅和一個奇怪的女人?
第十章
把鷹幫丟給放月,阿星迫不及待的與放辰飛車前往發現盧競彤的目的地而去,一路上,阿星的問題幾乎沒停過口。
「你說你是「不小心」去郊外攝影,然後意外發現競彤?」阿星毫不自覺的猛踩油門,都狂飆到兩百了,他的頭部還頻頻往右邊對放辰問話,馬路像是專為他而開,車道上的大小車均被他這種雷霆萬鈞的開法嚇得迅速閃邊。
「沒錯!拜托你專心開車,我可不想讓老爸一次為兩個兒子辦喪事。」放辰沒好氣的說,此時阿星又超過一輛連結卡車,令他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這算什麼?舍命陪君子也不是這種陪法,簡直莫名其妙,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居然變成這副德行,枉自己過去二十幾年來對阿星的崇拜,原本看好他以如此風流的因子,鐵定不會被眾花叢給擄獲,阿星一日不結婚,就多一日可以為自己作掩護,讓自己也免於被老爸逼婚之害,哪知……
現在不提也罷!阿星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失望透頂。
「老四!」阿星叫回他遠飛的魂。
「又有何貴干?」放辰真巴不得從來沒有該死的去拍什麼鬼照片,室內取景對那些庸俗客戶的標準來說就已經夠完美的了,誰救他沒事雞婆取什麼外景,現在好了,搞得欲罷不能,非要乖乖坐在這里冒著生命的危險替這位痴情男子帶路不可,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真他媽的運氣好!一堆人找得人仰馬翻,卻讓你不費吹灰之力的發現了,看來你今年運勢挺不錯……嗯,我看看……」
他媽的運氣好?這也算是一種稱贊人的說法嗎?放辰忍俊不住雙眉,眼底掠過一抹啼笑皆非的顏色。
阿星笑咪咪的右看看左瞧瞧放辰那張好看得連女人都自嘆弗如的臉孔,丟給他一個結論,「很好,有犯桃花的跡象,你這位中國最後一位處男,保存期限可能快到了。」
放辰如果沒被阿星的開車手法嚇死,也會被他這句話給嗆死。
「星少爺,我可以體諒你現在即將要見到你親愛老婆的興奮心情,但是請你至少維護一下我的安全好嗎?還有,你那永遠沒準過的水晶球本領,也少往我身上作法。」他實在對阿星的話很感冒,尤其是那句——犯桃花。
放辰比任何人都堅信有愛就沒有生活、沒有自己、沒有理想、沒有一切︰而相反的,沒有愛就什麼都有,鳥語花香,一切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