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瞧瞧你自己,面部神經抽動得很厲害,我看一定是這里的食物不干淨,我找經理來問問。」
食物不干淨?恐怕是「人」不干淨吧!令她幾度作惡的是對面那個討厭又三八的女人。
「不用了啦!別大驚小敝,我真的沒什麼。」石楚繼續保持一個美好的微笑,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希望何守宜別那麼無聊,老是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真的嗎?可是」他遲疑片刻。
石楚蹙起了眉,有點不耐煩,「別可是了!呃我是說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就別操心了。」
何守宜為了石楚那句明顯帶有煩躁音調的「別可是了」微微諤,隨即又听到她轉換成溫柔的語氣,才約略放下錯諤的心。
「怎麼啦?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怪東西嗎?」石楚馬上綻開笑顏,雙手優雅地平放在膝上,臉上露出呈一條橫線的微笑,笑得僵硬、笑得假假的,這討厭的家伙,他就非得像塊橡皮糖嗎?該死的東西,她又看到那朵花痴靠近齊放月了
第三章
漂亮的粉藍意大利餐桌上,宋媽照例指點女佣準備出豐富齊全的早餐,玻璃花器里插著大把鮮花,陽光充足地照透來,咖啡的香氣濃濃地飄灑著。
「哇!我最喜歡宋媽做的隻果派了,哦!還有女乃油泡芙,啊!這個早晨還有什麼人比我更幸福?」阿星精神奕奕地步入餐廳,順手勾住宋媽的頸子,給她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真夸張,一連用了三個驚嘆號用語。」放辰推了一下鏡框,雖然兄弟做了二十幾年,有時候對于阿星這種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作法,他還是感到欽敬不己。
齊綻人由報紙下鬼鬼崇崇地露出兩顆眼楮,阿星這混小子,當眾對著宋媽摟摟抱抱,簡直沒把他這個老子放在眼里!
「咳,阿星啊!快過來吃早點,咖啡冷了就不好喝哦!」齊綻人整張臉緩緩地由報紙後伸出來,眼角揚了揚,笑咪咪地招呼兒子。
放日與駱瑤相視一笑,心知肚明他們的老爸是在吃味。「哦!老爸,你在叫我嗎?」阿星微笑地步向餐桌,自然地在齊綻人左邊坐下,「老爸,你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關心我了,我好感動。」
齊綻人干笑兩聲︰「怎麼會呢?老爸一向都很關心你呀!你是我兒子嘛!我不關心你,要關心誰?」
「哦?」阿星好整以暇地拿著土司面包涂著女乃油,「老爸,你不是教過我們在自己的剩益與別人的利益沖突時,要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考慮,對吧!」
「對,你記得很好。」齊綻人滿意地點頭。
「所以說,您瞧,當您的兒子也就是我,都想娶宋媽當老婆的時候,我就只好做個不肖子,這個理論應該沒錯吧!」阿星不疾不徐地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對著齊綻人人微笑,那語氣充滿了曉以大義。
「你,您昨天不是帶著放月和梁世伯的女兒見面嗎?結果怎麼樣,還順利吧?」駱瑤笑吟吟地開口道。
趁著齊綻人還沒對阿星大逆不道的吐血發作以前,放日趕緊克盡孝道地暗示駱瑤講話,照他的估計,對于駱瑤這個美麗溫柔的新媳婦,任何人都不會對她的發言有所挑剔,特別是齊綻人,他絕不會掃駱瑤的興,尤其是這個話題還是他所期待的。
丙然,齊綻人因為駱瑤的一句親切詢問而轉移了注意力。
「說到你們梁世伯的女兒朵朵啊!真是好得沒話說,不但溫柔嫻淑、知書達禮、具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和教養,更難得的是她長得那麼美,脾氣還那麼好,現在己經很少女孩子有她這種好品性了。」齊綻人如數家珍地贊美梁朵朵。
阿星挖挖自己耳朵,很費解這些形容詞怎麼會用在梁朵身上?尤其是「美」這個字,說她有氣質、有教養也就算了,勉強可以听听,但是美?這個「美」就實在是有點「那個」了。
「你干什麼?你是非把我氣死才高興嗎?」齊綻人瞪著眼楮直看著阿星那個「明顯」的「小動作」。
「耳朵癢都不行?」阿星無辜地問。
「不行!」齊綻人低吼,「至少現在不行!听明白了嗎?」
放辰笑了,「酷,老爸,你真酷,挖個耳朵還要排時辰,難怪我們家會積富超過三代,原來命理風水這麼重要。」
齊綻人輪流看著阿星和放辰,前者正彎腰抱肚皮地在狂笑,絲毫不尊重這他這個長輩,而後者呢,更是說完話就將他視若無睹地繼續吃自己的。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他放棄了,再和這兩個混小子攪和下去只有自己生悶氣的份,他還是把美麗的新希望建築在其他兒子的身上吧!
「放月好兒子,你覺得梁世伯的女兒好不好?老爸覺得朵朵很欣賞你哦!」齊綻人用討好、諂媚的語氣說。
這麼和善的語調,白痴也听得出來另有但書,阿星收斂起笑意思忖。
「不錯。」簡單的回答由放月口中逸出,他喝了口冰水,沒什麼表情。
「你覺得不錯?」齊綻人獲得意外的驚喜,他快樂地計劃,「那你們可以進一步交往看看,如果彼此都滿意對方的話,就在下個月訂婚吧!你都老大不小已二十八了,也該學學你大哥,娶個老婆好好地把心定下來,你的意思怎麼樣?」
「好。」更簡單的話同樣出自于放月口中,然而此語一出,非但齊綻人愕住,就連其余的人也個個錯愕了半晌。
「你瘋了!?」放辰首先不以為然地開口,雖然他沒見過梁朵,但是這種草率的作法總是不好,尤其現在是新世紀、新都會,哪還有人用這種土方法結婚?
「何止是瘋了,簡直就是想不開!」阿星笑嘻嘻地接口︰「他八成是嫌日子太平淡無趣了,所以找個麻煩來自作孽」
「你們兩個一住口!」齊綻人的眼光狠狠地掃過阿星和放辰,先前的氣又被撩撥了起來,「你們是惟恐天下不亂是吧!如果那麼清閑的話,就籠統滾到揚鷹去幫你們大哥的忙,少在這里撥弄是非,破壞別人的好事。」
「好事?我怎麼看不見?」阿星悠哉地說風涼話。
「老三,你還是少開口為妙,否則老爸的苗頭下一個就對準你,別忘記也是單身一族,我們老爸的磨功所向披靡,是人的話沒有不怕的,你就等接招吧!」
放辰識相地轉移話題,並且好心地提醒這個老是喜歡自找麻煩的阿星。
「呃有理。」阿星想了想,接著深有同感地閉上了嘴。
任何人都別想逼他結婚,就連他老爸也別想,他還要好好地享受幾年獵艷的愉快生活呢!想想,每天換一個美艷誘人的伴是多麼快活的事,年輕嬌媚的女人那麼多,討個老婆無疑是找條死路。
何必為了一顆小草放棄整座森林?而現在,他們齊家以冷酷聞名的二少,好像是離婚姻的囚獄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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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到不安和煩躁,倪石楚粗魯地按掉CD音響的電源開關,左手甩掉那本枯躁無味的美國地理雜志,她覺得自己快被地圖上的那些點點、叉叉和亂七八糟的直線、橫線給搞瘋了。
「該死!」她非常不文雅地罵了句,抓起電話就撥。
「你好,這里是尹公館,請問找哪位?」尹馨甜美好听的聲音由話筒彼方傳來。
「好你的大頭鬼!」倪石楚在幾個損友面前向來是毫無形象可言,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好,她當然就更加沒有好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