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關系,如果皇帝當真有此癬好,有朝一日我被封為貴妃時,嘿!嘿!你別忘了來分一杯羹,看在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上,我不會虧待你的。」南宮游一臉興味盎然,講得倒順口。
席不赦挑起了一道濃眉,鷹隼般的眼眸投向南宮游,「你的廢話似乎太多了。」
南宮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件事已經辦成了,李員外無條件答應負擔湖南那些孤兒們的生活費用,當然.還包括了請西席教授孩子們的項目,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他們絕對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這次你又使了什麼陰狠手段?」席不赦極有把握的問,他太了解南宮游了,威脅利誘是南宮游的拿手本領。
「嘿,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嘛!」南宮游的笑容擴大了,他撐開拇指和食指比了個零點五公分的距離,「我只不過是告訴他,如果那些孩子們沒有得到‘一些’照顧,那麼他和天香閣那位春紅姑娘生的小女圭女圭可能會去找他認祖歸宗,你知道的,李員外的娘子是個標準的母夜叉,想想看那情況、那場面,嘖、嘖,說有多感人就有多感人。」
席不赦沒有意外的表情,南宮游會耍什麼把戲,他早了然于胸,「你知道分寸,別大意。」他只丟下這麼一句。
「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給你捅過婁子?」南宮游模模鼻子,擺出一副「你有眼不識泰山」的表情。
席不赦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南宮游正想再為自己吹捧兩句時,門外一個藍衫影子映人了他的眼簾,他正要開口招呼,席不赦已經先了他一步,「若蓁,進來吧。」
楊若蓁推開門,輕移蓮步進入室內,她手上端了個托盤,里面是碗熱騰騰的瘦肉粥,肉色鮮美,清粥淡香,看起來十分美味。
「表哥、南宮大哥。」若泰因為沒想到席不赦的書房里還有別人,所以臉頰上驀地染上微微紅暈,有絲靦腆。
南宮游馬上笑得非常曖昧,「親親小表妹,怎麼起這麼早?這香噴噴的「愛心早點’有沒有我一份啊?」
若蓁臉上那層紅暈擴大了,她帶著幾分嬌羞的說︰「廚房里還有,我再去幫你盛一碗。」
說著,她就要轉身出門,南宮游一把拉住了她手冒,笑嘻嘻的說︰「別忙啦!有什麼話,你們慢慢談,我就不打擾了!」
席不赦扯高嘴角,「要滾就快滾吧,少廢話。」
席不赦向來沒什麼情緒,但他最厭惡別人拿他的感情作文章,尤其是他和表妹楊若蓁之間這段從沒發展過的感情,他不允許他人隨意說項,這是「不赦莊」
里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也只有親如兄弟的南宮游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調侃他,其他的人要是敢這麼做,就是代表著「找死」兩個字。
「滾就滾,你不愛听,我不說就是,倒是你,艷福不淺啊!」
南宮游慢吞吞的站起來,很識趣的搖著羽扇出去了,臨走前還不知死活的丟下那句話,令席不赦的脾氣險些發作。
看到南宮游一離開,若蓁馬上坐立難安,她端坐在椅子里,雙手規矩平放在裙上,凝重的氣氛使她雙頰火紅外帶一臉的緊張。
餅了半晌,席不赦臉上沒半個表情,非但沒開口,也沒動筷子的意思,這更教楊若蓁坐不住了。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搞的,明明就愛他愛慘了,卻每次看到他都吐不出半句話來,但心里急也沒用,她這溫吞緊張的毛病不知道何時才改得過來。
「表哥,我……我還有事,先……先走了,你慢慢吃,我待會再叫小翠來收盤子。」若蓁期期文艾的說完,也不等他出聲就忙不迭的開門溜走了。
看若蓁那副落荒而逃的樣于,席不赦撇了撇唇,他不是不喜歡若蓁,但自從幾年前若蓁因父母雙亡來投靠他時,他就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若蓁是他師父的遠親,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他的表妹,只不過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以他表妹的名義住進莊里,比較不會招人非議,也不致于教莊里的年輕小伙子有輕薄她的理由。
他一直很善待若蓁,給她很好的生活,對她從不曾有過別的念頭,但是他的想法並不等于若蓁的想法。
若蓁年紀漸長,今年已經盈盈一十八了,他不是不解世事的男子,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少女心事。
但是他不想涉足感情,在他席不赦的生命里根本沒有愛這個字,他可以為江湖事、為天下事廢寢忘食多方奔走,但就是不踫情這個麻煩的東西。
這就是席不赦——「不赦莊」及天泉水寨的大當家,他出身神秘,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師出一代武林宗師。
席不赦統領天泉水寨,號令江湖,專做劫宜濟貧、打抱不平的事。
而這些,似乎就是席不赦生命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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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涼,夜里山影迷蒙,波光隱約,暗暗沉沉的,無聲也無息,紫元遲緩的模索前進,如果現在有個人站在她身邊,恐怕她也不會察覺。
她實在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她確定這里不會比皇宮大,但是也夠教她走不出去的了。
「毀了、毀了!」紫元哺哺自語,「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去,父皇可能會在我的墓碑上刻者「此女亡于逃婚和饑餓」,這多沒面子!萬一小荷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去祭拜我,她一定從此不可能再崇拜我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圓睜著杏眼,模黑的東走西走,多麼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擾她一下,就算是這個莊子的主人也好,被認為是小偷,也總比她自個胡亂瞎模來得強。
走著走著,她撞到一面牆,然後在她正識趣的想轉向的時候,一只剛強厚實的手臂扭住了她,將她整個人牢牢的鎖住。
她很快的知道了,這不是面牆,是個人,而且是個男人,女人不會有這樣的力氣和這般粗大的手臂。
「放開我。」紫元挺了挺背脊,她冷靜的命令箝制住她的人。
一聲冷笑由席不赦口中逸出,這名完全輕忽他威嚴的女子是何人?夜半獨闖不赦莊,好大的膽子!
「你笑什麼?捉住一個弱女子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的行為。」紫元只能撇了撇唇,她的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會半夜出現在這里的人,也不是什麼弱女子。」
他的聲音比她冷上十倍,使紫元不由得心驚,她知道這個男人可以輕易的撕碎她,「哼。」她輕哼一聲,不想反駁他的話,可也不願承認她是因為迷路又加上饑餓才會到這里來的。
「現在不回答我的話。沒關系,你很快就沒有機會開口了。」席不赦莫測高深的聲音更冷了。
看來她是遇上一個土匪頭子了!他的話有效的威脅了紫元,「放開我,你要多少銀兩,我都可以給你。」這是實話,只不過她還要加上一句︰等順利回到宮里以後。
一口氣很大。」席不赦更粗魯的箝制住她的肩胛,毫不溫柔也毫不客氣,「再問一次,你是誰?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身分。」紫元抬高了下顎,語氣是挑釁的,存心要激怒捉得她發疼的無禮男人。
「你……」席不赦果然生氣了,他覺得眼前這是個不識好歹的女子,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不肯老實說,算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狠心。
他掐住她的下巴,不費吹灰之力的翻轉過她的身子,一雙冷凝人心的目光直向她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