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想到了采頡坊,這是國際排名十大的餐廳之一,非常成功的賺進了台灣人的鈔票,他曾在雜志上看過有關于采頡坊的報導。
就到那里吧!觀摩一下別人是怎麼經營餐廳的,徐聖遠的下一步計畫就是進軍餐飲業,而且必然又會全權交給他負責。
就這樣,他來到了這里,幸而人潮不是很多,用餐完畢的紳士名媛們,都到附設的夜總會繼續狂歡去了。
他點了丁鼻牛排,卻只吃了幾口就覺得胃口全無。
今天是怎麼搞的,平常不也都是一個人吃飯嗎?為什麼煩躁的情緒會在這樣一個夜晚來打擾他?
「無聊」這個名詞從不曾在他的生活里出現,他所知道的,就是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吸收、不停的為企業體創新、不停的將徐氏機構拓展、不停的幫他的兄弟徐聖遠打天下。
難道這些都沒有意義?
不可能的!他堅決的對自己說。
自從發生了那件意外之後,他就開始缺少了溫柔的一面,沉默寡言,內斂篤定變成他的一貫作風,他像一只叢林中的豹,矯健而準快,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多少人曾批評過他的麻木不仁、冷血無情,這樣的結論可能還無法完全的形容他。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斐辛認為除了工作以外,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他心中隱藏的黑暗鞏固得連他自己都覺意外。
餅去他也曾像火一樣狂野,但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斐辛是個不折不扣的化石,他危險得令人不敢親近。
這也是斐家兩老最擔心的一點,斐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斐辛卻從來不涉及情愛,他們著急苦惱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而逼迫斐辛無疑是將兒子推的更遠罷了。
獨來獨往是斐辛的最佳寫照。
喝了一口剛送上來的意大利咖啡,斐辛看到三位風姿綽約的女子步入采頡坊,之所以看到,是因為她們的談笑聲雖然低淺卻異常動人,而沒有移開目光,則是因為他看到熟人了。
展婕也看到斐辛了,她有點楞然,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個會來這種浪漫地方的人。
展婕左手挽著朱新堤,新堤身邊的另一位明艷的女郎是名媛的主要會員,華楊集團的總經理夫人--郭欣。
「斐總!」展婕維持基本禮貌性的向斐辛點了點頭。
斐辛的那一點驚訝待朱新堤隨著展婕靠近他時,擴大成了不可思議,然後,他把目光停留在新堤身上。
這是一個會讓男人萬劫不復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橙色的衣裳,裙襬感覺很柔軟,細跟的銀色高跟鞋,腳踝非常美。
現在她正淺淺的笑著,眼尾微微上揚,是一雙善于說話的眼楮,很神秘、很優雅也很成熟美麗。
最重要的是,她像一個人,一個令他永生不能忘懷的情人。
新堤也同樣在審視著斐辛,現在已經很少看見像他這樣的男人了,感覺很沉默、很內斂、很與眾不同,他的眼神很淡漠也很冷峻,眼里沒有一絲溫情,又像有很濃的倦意,一種對生活疲累的倦意。
新堤的職業本能使她伸出了手,她輕松愉快,釋放出一個動人的微笑,「幸會!斐先生,我是朱新堤,展婕的姊姊。」
斐辛把眼光正確無誤的落在新堤身上。
「我們長得不相像,姊姊比我漂亮太多了。」展婕淺淺的笑了笑,干脆利落的說。
斐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新堤,他的喉中像梗住了什麼,有點艱難的開口︰「很……高興認識你……朱小姐。」
「我也同樣榮幸。」新堤對展婕眨了眨眼,她的唇角帶著萬種風情,令人想一探究竟。
展婕微覺奇怪,她知道新堤很動人也很艷麗,但是也不至于美到令一向自持有功的斐辛迷失了吧!
在旁的郭欣戲謔的說︰「斐先生你大概不知道,許多人都說她們倆是孿生姊妹呢!」
「欣姊,你這是在恭維我姊姊呢!還是在損我?」展婕閃動著睫毛,調侃的說。
「好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不要太打擾斐先生。」新堤說著話,眼底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嫵媚。
「呃,」斐辛頓了頓,有點慌忙的說︰「不會打擾!」
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沉穩的自己,在朱新堤的面前居然會略顯局促?就算她長得很像過去的「她」,但在個性上是完全不同的,自己絕沒有理由這樣失態。
「但是--」新堤拉長尾音,笑得更溫柔了,「我們餓了呢!」
她的話引來展婕和郭欣的笑聲,而斐辛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想留住她。
冰欣笑著接口說︰「斐先生,你慢慢享用,這是我好朋友的餐廳,待會,我要經理給您一個特別折扣,歡迎你下次帶朋友一起來。」
「謝謝你。」斐辛敷衍的響應。
目送著她們三人往貴賓雅座走去,他看著朱新堤窈窕動人的倩影,一時之間,將心思飄到好遠的地方,他有些神志恍惚,朱新堤的倩影在他腦中縈繞不去……
第四章
晚風輕輕吹拂,窗外的月色很好。
牆上時鐘,時針指著九點整,展婕將檔案夾收拾好,一件一件有條不紊的放回鐵櫃里,總算做完了,她疲累的伸了伸懶腰,連著幾天的加班,她想補回因為上課而沒辦法依進度完成的工作。
對于做事的堅持,她總是要求最完美,否則寧可不做,要做就要做出一片天地來,半上不下的事打死她都不會做。
拿起風衣,提起公文包,她將椅子靠攏,稍微扭動頸子後,她對自己鼓勵的一笑。
「朱展婕,你絕對能做得最好!」
這是她喜歡在沒人的時候,大聲對自己說的話,讓情緒飽滿,讓每一天充滿新的期待和希望。
一陣掌聲在門口處響起,徐聖遠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看著她。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剛剛上來,偷听了你的話,忍不住要鼓掌。」他走近她,他的出現令展婕毫無準備,她馬上想到了那天的耳畔親吻,不由得一陣燥熱。
「這麼晚了,你絕不會就為了偷听我的話而來公司吧!」她一揚眉,露齒而笑,藉而掩飾她微微的坐立不安。
徐聖遠笑笑,說道︰「我明天要到香港,有一份重要資料忘了拿。」
「為什麼不讓司機或秘書來拿呢?明天出差,還不好好休息?」她唇畔凝結著關心問,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憑什麼這麼問他?他可是徐氏機構的總裁啊!
徐聖遠理所當然的說︰「別人也是人啊!他們也需要休息,何況一個人開車出來兜兜風也不錯,不然你又要說我是老太爺了,太多人服侍。」
「我隨便說說。」
「我也是隨便听听。」他望著她似笑非笑。
這是個危險的男人,他知道怎麼捉住女人的心,他的氣息令人不能忽視。
「扯平了。」展婕輕松的說︰「你慢慢忙,我先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實在怕徐聖遠。
徐聖遠知道此時該做什麼,也是時候了,他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耐心,緩緩的等。
「展婕,我說過要請你吃飯的。」他的神態就像在說一件極普通的事,天知道多早以前他就想這麼說了。
「現在嗎?」她問,如果她還沒被愛情的尾巴掃到,就能比他更冷靜。
徐聖遠點了點頭,「等我一下,我拿了資料就走。」
展婕心中沒有一絲怦然的喜悅,縱然這可以解釋為「青睞」,報章雜志不都是這麼形容被徐聖遠看上的女人嗎?
女人,就像琳瑯滿目的陳列品,不多但也不少,各式各樣,誰知道徐聖遠這個消費力極高的單身貴族,明天又會看中誰?或者,他也喜歡一次買下整棟百貨公司,而她朱展婕,才不會那麼的傻,將自己的心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