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哼,他還有臉喊得那麼親密,過去他所做過的事,她可是一直清楚的記在心頭,未曾忘卻,對他的那些怨與恨,更是沒有一天消散,但她倒也要感謝他,讓她認清了這世上並無真愛,只有懦弱與自私。
「娘子……」
「住口,我不是你的娘子!」白亦雲怒喊,並用力掙月兌他的雙手,牽著毛驢朝山林里走去。
向煌天連忙追向前,欲再次握住她的手,但這回她的動作快了他一步。
她一個旋身,取出袖中的銀針,箭步向前,將手中的銀針抵在他喉間,冷冽的眼神直瞪著他。
「我警告你,別再跟著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看著她,向煌天柔聲輕語,「亦雲,你舍不得殺我的!」
「哼,你可以試試。」白亦雲冷哼一聲,「我已經被你激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就算听見她如此威脅,向煌天眼底依舊沒有任何懼意,「無妨,能死在你手中,我甘願。」
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如果她真的要他的命,那麼他心甘情願被她所殺,只求她能再一次把心放在他身上,就算只有片刻也好。
沒料到他竟會這麼說,白亦雲愣住,瞪大雙眸看著他。
他的眼神坦蕩且堅定,並不像撒謊,他是真的甘願死在她手中,無怨無海。
此刻,她的手竟有些顫抖,原本冷酷的心開始動搖,無法真的狠下心殺他。
最後,白亦雲治國了手,將銀針收回袖中,轉身往前步去。
向煌天連忙緊跟在她身後,「你不殺我了?」
「哼,殺你只會弄髒我的手,何必呢?」她不屑。
「那麼你可願意再次回到我身邊?」
白亦雲停下腳步,轉過身瞅向他,覺得他的話很可笑,「回到你身邊?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我們曾經是夫妻。」他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他們早在人們的見證下拜堂成親,也有夫妻之實,這是不能否認的。
「那早已是過往雲煙。」白亦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你的日子還停留在過去?」
她不願把未來交給他,那一點也不值得,更是種浪費。
向煌天劍眉輕蹙,神情無奈。
他的日子一直停留在過去嗎?或許是吧,但他就是怎麼也無法忘了她。
前些日子,他終于將許多事處理妥當,便連忙趕來找她,卻得到她如此冷淡的對待。他知道她是怨恨著他的,但他早已對天立誓,定要再次獲得她的心,再次迎娶她為妻。
雖知道他一直緊跟在身後,但白亦雲壓根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去,回到木屋里。
向煌天站在屋外,並未進入。
一會兒後,白亦雲又走出來,但是依舊不看他一眼,裝作這里除了她以外,並無他人存在,拿起糧草喂食毛驢。
毛驢開心吃著,並不時向白亦雲撒嬌,以鼻子磨蹭著她的手。
「呵……」白亦雲輕笑出聲,輕撫著它的身軀,眼里有著疼愛。
見她對那頭毛驢綻出笑容,卻始終對他板著臉,向煌天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卻又莫可奈何。
當年是他讓她離開,讓她不再對他展露笑容,如今他自然得承受這一切。
「亦雲。」他輕聲喚道。
她裝作沒听見,繼續做著手邊的工作,將屋外曬干的藥草收妥。
見她依舊不願理會他,向煌天當著她的面跪了下來。
白亦雲以眼角余光瞧見他跪于地面上,但仍然裝作沒看見,完全不予理會。
哼,就算他這麼做又能如何?就能彌補以往的過錯嗎?她對他已經不再存有任何愛戀,只剩怨懟,無論他想跪到何時都與她無關。
向煌天又怎會看不出她是刻意漠視,但他早已下定決心,無論要跪多久,他都不在乎,只願她能再次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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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不一會兒夜幕低垂,天空中寒星密布。
此刻已是初冬,入夜後氣溫驟降,冷得令人直打哆嗦。
向煌天跪得雙腿發麻,全身冷得失了知覺,但他仍舊挺直背脊,怎麼也不願起身。
待在屋里的白亦雲,透過門縫往外看去,見他仍舊跪在那兒,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
她咬著下唇,沒來由的心頭涌上一絲不舍。
但一想起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她硬是抑下對他的那份同情,轉過身吹熄了桌上的燭火,逕自躺在床鋪上,閉上雙眸。
別再去想他的事了,她之前不是曾說過寧與君絕,永不相見嗎?又何必為了他那種懦弱無能的男人而擔憂?
只是她在床鋪上翻來覆去,一直無法入睡,整顆心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了,慌得很,沒一會兒,她發現窗外正降下細雪。
這個時節,山上已開始下雪,天寒地凍,向煌天這養尊處優的公子又怎麼捱得住?
正當白亦雲打算起身拿父親的衣袍讓向煌天披上時,腦海又響起一道聲音難道你忘了過去的事?難道你忘了當初親眼見他寫下休書,並親手要她接過?
白亦雲緊咬著下唇,唇瓣就這麼被咬破,滲出了血,雙手更是緊握成拳,指指甲整個陷入掌心里。
她怎能忘了這樣的恨?
像他那種負心漢,壓根不該同情,不該可憐,他活該被凍死,何況他倆早已無任何瓜葛,她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
時間緩緩過去,星夜逐漸被晨曦取代。
白亦雲雖整夜躺在床鋪上,卻是徹夜未眠,原因究竟為何,她不願多想。
下床後梳洗一番,她打開緊掩著的門扉,往外走去,只是,當她瞧見眼前的情景,不禁愣住。
向煌天仍舊跪于原地,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雪,他身上所穿著的衣裳已因為霜雪融化而濕透。
「你……」她瞪著他,低喝出聲,「你瘋了是不是?」
終于听見她的聲音,向煌天虛弱的朝她綻出一抹笑,「你……終于肯對我說話了……」
說完,他再也支撐不住,雙眸緩緩閉上,全身力氣盡失,就這麼倒在地上。
見他忽然倒下,白亦雲再也顧不得一切,立即往前奔去,蹲拍打他的臉龐。
「醒醒……你快醒醒啊!」可是無論她怎麼呼喚,他仍未睜開雙眸。
她伸手往他身上撫去,發現他全身冰冷,但是額頭卻極燙,驚得她連忙收回手。
糟,他受了風寒!
沒有任何遲疑,她立即扶起他那沉重的身軀走進屋里,
她先褪下他身上的衣袍、長褲和長靴,再為他穿上她爹的舊衣褲,然後燃起一盆炭火,放在他身邊,好暖和他的身子。
接下來她走出屋子欲取來一盆水,沒想到缸里的水早已見底,她只得連忙拿著木桶到溪邊去。
彼不得冰冷的溪水會凍傷了手,她立即以木桶舀水,再提著沉重的木桶返回木屋。
她將布巾沾濕後擰吧,輕輕將布巾置于他的額頭上。
只要布巾不再冰涼,她就立即將它沾濕,擰吧後再放回他的額頭上,如此一直持續著。
陷入昏迷的向煌天不斷發出夢囈。
「亦雲……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傷你的心……亦雲……請你原諒我……」
白亦雲看著就算昏迷不醒,仍舊惦記著她的向煌天,目光早已放柔,伸出縴縴小手輕撫著他的臉龐,眼底有著對他的深情愛意。
但過去的事仿佛昨日才發生那般鮮明,她隨即想起了他的所作所為,又讓她對他心生怨恨。
伸手將他額頭上的那塊布取下,待她確定他的額頭已不再那麼燙,才起身步出木屋,到林子里尋找些藥草。
她真恨自己,為什麼心仍會被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