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雲。」她神情嬌羞,輕聲回答。
這時,听到身後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白亦雲連忙轉過身。
「爹。」
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將肩上背著的竹簍取下,交給她,並未多說任何話。
接過竹簍,白亦雲立即往外步去,準備將爹所采回來的藥草曬干。
老者看著躺于木床上的男子,「你可終于醒了。」
「晚輩是太尉向雍之子向煌天,不知老人家您該如何稱呼?」向煌天連忙坐起身,朝他拱手一禮。
「敝姓白,你喚我白叔就好。」白斐心里大為訝異,想不到自己竟救了太尉之子。
「白叔,這兒是什麼地方?只有您與白姑娘居住在這里?」
「這里位于祈南山約莫山腰處,而我與亦雲在此住了十多年了。」
「那麼,白姑娘可有了婚約?」顧不得一切,向煌天問出內心急著想知道的事情。
白斐愣住。「沒有。你為何這麼問?」
向煌天神情尷尬,不再開口。
見狀,白斐也不再追問,仔細看著他的腳踝及額頭上的傷,「再休憩個幾日,你就能下山了。」
「多謝白叔救命之恩。但我也不能就這麼打擾您,什麼事也不做,請您務必讓我幫些忙。」
「這樣啊……」白斐思索了會兒,「那你便去幫著亦雲做些事吧。」
「是,我這就去。」向煌天笑了,立即下床往外走去。
雖說此刻腳踝仍有些疼,但比起摔落山谷時的劇痛已減輕許多,而且他急著想再見到白亦雲,已對疼痛毫不在意。
走出木屋,只見青松翠竹,掩映著木屋,一旁有條小溪倒映著岸邊的桃樹、柿樹,桃花瓣辦隨著潺潺水聲流去,垂柳隨風輕拂水面,漾起圈圈漣漪。
向煌天幾乎看呆了。這里可是人間仙境?
往木屋後方走去,他瞧見白亦雲坐于一塊扁平的大石上,燦爛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讓她全身宛若散發著金色光芒,美得令人眩目,移不開視線。
見到他前來,白亦雲朝他綻出一抹笑,「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我不能就這麼讓你們照顧,什麼事也不做,所以請白叔讓我幫些忙,于是白叔讓我來這里幫你。」
「這樣啊……」白亦雲將竹簍里的藥草攤子石頭上,「那就請你幫我把這些藥草分類。」說著,她將最容易辯認的一些藥草交給他。
向煌天伸手接過,彎,動手將同種類的藥草擺在一塊。
在挑揀藥草時,他偷偷看著身旁的她。
又怎會沒注意到他的視線,白亦雲雙頰染上一抹紅暈,「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瞧?」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對于出生在官宦人家的人有何看法?」
白亦雲不假思索,微笑回應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大家還不都是有血有肉,皆會經歷生老病死的人,並不會因為出生于官宦或是富貴人家而有所不同。」
「說得好!」向煌天拍手叫好。
在京城,人們若知曉他的身分,無不立即阿諛奉承,若對方是雲英末嫁的女子,則巴不得能馬上嫁他為妻。他受夠了這樣的情況,他不過是有個身為太尉的父親罷了,也跟一般人一樣是血肉之軀,同樣會歷經生老病死,並無不同啊!
沒想到她的想法與他相同,教他怎能不欣喜,怎能不開心?
白亦雲不解地瞅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欣喜。
看見她困惑的神情,向煌天這才笑著道︰「沒什麼,我只是感到開心,因為你和我的看法是完全一樣的。」
先是一愣,白亦雲這才朝他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神情顯得有些嬌羞。
兩人就這麼望著彼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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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亦雲取來一些藥草,以石塊搗碎,置于一個木碗內,然後走向坐于椅子上的向煌天。
「我來替你敷藥。」
「這……不好吧!我自個兒來就好了。」向煌天實在難為情。
「怎會不好」。你是傷患,我是醫者,我替你敷藥再理所當然不過。」看著他那一臉慌亂的模樣,白亦雲忍不住笑了。
「那就麻煩你了。」向煌天只得讓她為他敷藥。
白亦雲立即彎,褪去他腳上的長靴,將他昨日腳上所敷並用布巾包起的藥換下,將木碗內的藥草敷于他扭傷的腳踝上,仔細以布巾包扎。
頓時,向煌天原本還有些隱隱作疼的腳踝感到一陣冰涼,覺得舒適許多。
「你如此年輕貌美,想不到還有一手好醫術。」他忍不住稱贊。
對于他的稱贊,白亦雲雙頰浮起些許羞紅,「這些都是我爹教我的。」
「這麼說來,白叔是名大夫?」
「應該是吧,但是,爹並不常提起自個兒的事。」她面帶微笑,輕聲回答。
向煌天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問道︰「你就這麼一直待在祈南山上,沒有下山過?」
「當然有,我常跟著爹到山下的小鎮添購物品。」
「那麼……你可想去京城?」
「京城?」
「是啊!那里有各式各樣的人事物,全是這里見不到的,還有綾羅綢緞、珍饉佳肴、珠寶首飾……若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送給你。」他希望能藉此討她歡心,一般女子所喜愛的不正是這些?
白亦雲卻笑著朝他輕輕搖頭。
「不了,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他大為訝異。
「是啊。」她所要的,並不是那些。
「那麼,你想要的又是什麼?」想不到她與世間女子不同,讓他對她的愛戀更增添幾分。
「我……」白亦雲瞅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只希望有個人能呵護、寵愛我一生……」說完,她羞得連忙轉身離開。
向煌天只能呆呆的看著她離去。
她剛才看著他時眼神嬌羞,再加上她所說的話……難不成,她對他動了心?
一想到有此可能,他嘴邊忍不住揚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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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過後,向煌天額間的傷已結痂,腳踝的扭傷也已經復元,可以正常行走。
已到了必須分離的時候,但他站在門外,怎麼也舍不得走,只因他的心早已遺落在白亦雲身上。
這些時日的相處,讓他更加認定了她是他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對她的愛戀更是與日俱增。
白亦雲站在門前,看著站于屋外的他,輕聲道︰「往後……請你多多保重。」
她心里滿是不舍。這些日子以來,她發覺他是個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他的身影更是深深烙印在她內心深處,但她卻沒有任何理由要他留下,心中實在難受不已。
向煌天看著她,情不自禁伸出厚實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縴縴小手。「亦雲,你可願與我成親?」
「你……這……」白亦雲被他突然說出的要求嚇了一跳,雙頰布滿羞紅。但並未抽回雙手,就這麼讓他緊握著。
他的大手並不很燙,卻熨得她的心好溫暖,他所說出的求親話語更是令她思緒紊亂,壓根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才好。
他們目不轉楮的望著彼此,這一刻,他們幾乎忘了周遭的一切,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倆。
驀地,一道低沉的嗓音自一旁傳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听見爹親的聲音,白亦雲連忙抽回手,低垂著頭直往屋里走去,羞得不敢見人。
然而向煌天則一點也下畏懼的面對眼前的白斐。「白叔,晚輩對亦雲一見鐘情,希望能娶她為妻,還望您成全。」
白斐擰著眉,不發一語。
「我向煌天在此對天發誓,日後絕不會讓亦雲吃苦。」向煌天立即舉起右手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