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纓因為太過震驚,無法開口說任何話。
他的心……給了她?
雹雲濤緩緩睜開雙眸,看著眼前那扇依舊緊掩的門,「我送駱去美國後,就立即搭機返國,因為她告訴我,你一直深愛著我,讓我又驚又喜,恨不得能馬上飛回你身邊,將你緊緊擁在懷里,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不,不可能的……你明明那麼深愛著姊姊……」
雹雲濤苦澀的一笑,「那只不過是我一相情願,根本談不上什麼愛情。我與她之間只有友誼,不會再有更多的情感存在,而且,她已經回到易天耀的身邊了。」
喜歡並不等于愛,愛更不光是一個人說愛就算是愛了,而是兩個人擁有共同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愛。
「什麼……姊姊回到姊夫身邊了?」接二連三的震驚,讓駱纓不曉得該怎麼思考。
「是我告訴易天耀,她在美國的地址,而他也答應協助我找到你。」
駱纓難以置信,是他告訴姊夫,姊姊在哪里,還請姊夫幫忙尋找她?
「駱纓,你可知道,當我一回到台灣,來到你家,卻不見你的蹤影,又看見你所寫的日記時,我的心有多痛?那種痛心疾首的感覺,我從來不曾有過,就算是當初知道駱結婚的消息時,也沒有這麼痛苦。」耿雲濤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你看了我留下的日記?」駱纓怎麼也沒料到,她刻意留下,不願帶走那寫滿了對他的回憶與愛意的日記,竟然會被他瞧見。
「你的日記里明明寫滿了對我的無限思念與愛意,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
「我能說嗎?」駱纓笑了,笑得無奈。「我愛著你,但你眼里只有姊姊的身影,若我將心里的愛意告訴你,你會不會開始避著我?而姊姊又會不會因此失去一個朋友?所以,這樣的情感,還是永遠藏在心里,不告訴任何人,才對彼此都好……」
她實在愛得痛苦,愛得無奈,愛得自卑……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那麼做?怎麼能確定我一定會避著你?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你愛我?」耿雲濤悲痛的低吼出聲。
懊死,他沒有讀心術,更無法完全猜透他人的心思,她不肯說,他當然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內心的感受。
他希望她親口說愛他啊!
淚水已決堤,駱纓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其實,我只是個膽小表,害怕听見你說出拒絕的答案……」
她怕,真的好怕,害怕如果自己真的鼓起勇氣說愛他,卻瞧見他冷漠或困擾的神情,那教她如何能繼續站在他面前,假裝堅強,裝作沒事?她辦不到啊!
所以,她決定偷偷愛著他,就算愛得苦澀、愛得辛苦也沒有關系,只要能見到他的身影就好,可是,最後她卻發現,她開始貪婪,要得更多,希望他只屬于她一個人。
心被緊緊揪疼,耿雲濤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會對自己的愛如此沒有自信,全都是他害的。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讓我證明對你的愛。」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最後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自頰邊滾落,駱纓伸手緊捂著唇,不讓自己的哭聲讓他听見。
等待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他倆的心是相連的……這會是夢嗎?這會不會只是她的妄想?
沒有听見她的響應,耿雲濤生怕她有個萬一,立即伸手敲門,「駱纓,你听見了我說的話嗎?求求你快開門,要不然就開口回答我一聲啊!」
一直站在樓梯間偷听的溫妮,雖然听不懂中文,但她知道現在是她出面的時候了。
「喂,你究竟是誰?怎麼可以隨便闖進我家?還不快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她沖向前破口大罵。
雹雲濤愣住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眼前的老婦人。
駱纓連忙打開房門,站于耿雲濤面前,以流利英語道︰「溫妮,別教警察來,他是我所愛的人。」
聞言,耿雲濤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來,伸出長臂將駱纓緊緊擁在懷里,再也不願放開。
癌,他在她耳畔柔聲輕語,「謝謝你……還願意愛著這麼差勁的我。」
緩緩閉上眼,駱纓讓他緊擁著她,感受著他的體溫,貪婪的不斷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之前待在他的懷抱里,無法獲得安全感,因為她心中總是有個陰影,害怕自己永遠也比不上姊姊。
但,此刻她在他的懷抱里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與安全感,因為那個由她自己所創造出來?不斷繚繞心頭的影子已經不復存在。
溫妮見狀,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轉身下樓,讓他們倆好好獨處。
雹雲濤見溫妮微笑著離開,立即明白剛才她是特地出面幫他的,心中感激不已。
忽然想起一事,他立即皺眉問著懷中的小女人。
「剛才她問我是你的朋友,還是你肚里孩子的父親,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睜開雙眸,駱纓凝視著他,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告訴他,她已經懷孕的事實。
見她欲言又止,突然間,耿雲濤明白了一切,瞪大雙眸,難以置信,「你懷了我的孩子?」
「嗯……」駱纓神情有些羞怯,輕點著頭。沒想到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知道她懷孕的消息。
雹雲濤劍層緊蹙,沈聲低喝,「你明知懷了我的孩子,卻還執意離開?」如果他一直沒找到她,那麼她可是打算永遠瞞著他,獨自扶養孩子長大?
天,他究竟該痛罵她一頓,還是狠狠吻她?
駱纓輕咬著唇,無言以對。
看見她這委屈的模樣,縱使他心中再怎麼憤怒,那些怒氣也早迅速煙消雲散。耿雲濤伸手輕撫著她的唇瓣,讓她不再咬著自己的唇,再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要她不得不直視著他。
「跟我一起回去,好嗎?」他以低沈渾厚的嗓音輕問。
凝視著他,駱纓看見了,在他那深邃溫和的黑眸里有著只對她一人的無限深情愛意。
最後,她笑了,笑得燦爛。
「當然好。」她再也不會離開他了,永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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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纓向溫妮與村子里的人們道別後,便與耿雲濤一同返回台灣。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雖然每晚他們都同床而眠,他會摟著她,也會吻她,但更進一步的親密關系卻不再繼續。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明明說過愛她,但又為什麼不肯踫她?
夜已深,身後傳來屬于耿雲濤的均勻呼吸聲,駱纓睜開雙眸,以不驚動他的輕柔動作下床,深深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他,轉過身離開臥房,步上階梯,打開通往頂樓陽台的門,抬頭仰望著星空。
比起之前的相處,她確實是能感受到他變了,變得比之前更關心她,只要一有空就會陪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的生活起居,她若是有什麼需求,只要說一聲,他就會馬上為她辦到。
但她能感覺到,他總是刻意避免踫觸她。是因為她懷有身孕,月復部開始隆起,變丑了,所以他不想與她太過靠近嗎?
這時,有雙厚實的大手將她輕擁入懷,一道低沈渾厚的嗓音輕問︰「怎麼了,睡不著?」
「嗯……」駱纓轉過頭,凝視著耿雲濤的眼,「我吵醒你了?」
「剛才翻身沒有踫到你的身子,就醒來了。」而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來頂樓找她,果然瞧見她在這里。
他記得她曾對他說過,她只要心情不好,就會獨自一人到頂樓的陽台仰望星空,這麼說來,她此刻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