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怎麼了?她眨著眼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神情驟變,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變得如此駭人?
對上她那滿是困惑的雙眸,耿雲濤立即轉開視線,望向一旁。
他知道醫生只是為她做檢查,但他一見到醫生拿著听診器的手放在她胸前,沒來由的,無名火立即冒起,恨不得教醫生快點將听診器從她身上移開。
他很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因為他過去也曾有過,就是當他見到駱與易天耀在一起時所產生的強烈妒意。
但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對醫生產生妒意,而這一切全是為了駱纓。
醫生檢查過後,表示駱纓已無大礙,回家休養即可,于是為她開了些藥,她到櫃台繳費,領完藥後就可以回去了。
待醫生與護士離去後,駱纓本想下床穿鞋,但耿雲濤的動作快了她一步。
他半跪在她面前,拿起她擱在病床下的鞋,動作輕柔的替她穿上。
駱纓眨著眼,看著他捧起她的腳,輕輕的為她穿上鞋,讓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為什麼他願意這麼做?他越是對她好,就讓她越感到害怕,生怕這只是虛幻的夢。
為她穿好鞋後,耿雲濤站起身看著她,柔聲輕問道︰「你能下床走路嗎?」
駱纓輕輕點頭,站起身,但由于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走沒幾步,暈厥感立即襲來,她雙腿無力,不由得往前倒去。
雹雲濤立即伸出手摟著她的縴腰,再輕擁著她的身子,一同緩緩往前走。
他的舉動讓駱纓又驚又喜,抬起頭,對上他那溫和的雙眸,此情此景讓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與他見面時的情況,令她懷念。
雹雲濤望著她的神情有些擔懮,「千萬別勉強,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在他的注視下,駱纓只能輕輕點頭,唇邊早已不自覺泛起一抹淺笑,內心的歡愉更是難以言喻。
也許在旁人耳里听來,這只是再平常、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但對她而言卻意義非凡,正代表著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
雹雲濤摟著她,前去辦理出院手續,並刻意放慢了步伐,配合她的腳步。
注意到他這貼心的舉動,駱纓甜甜的笑了開來。感謝上蒼,讓她生了這場病,使得他倆的心更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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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家中後,耿雲濤剛扶著她回到房間里,隨身的行動電話便響起。
他立即接起,「喂……是嗎?好,我知道了,待會兒馬上到公司去。」
駱纓躺在床上,望著他,「你得去工作了嗎?」
「嗯,有點事得處理。你好好休息,我會請鄭媽來照顧你。」深深看了她一眼,耿雲濤才轉身離開臥房。
下樓向鄭媽交代一些事情後,他便前去公司。
罷走進辦公室,秘書便將一份文件遞給他,他伸手接過,仔細看著。
事情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易天耀是以各種不正當的手法買到駱氏的股權,他一定要將此事告知駱,讓她知道事實的真相。
他請一旁的秘書先撥通電話到駱正豐所住的醫院,詢問駱今天是否已前去探望父親。
好一會兒後,秘書告訴他,駱剛到醫院,于是耿雲濤立即前往駱正豐所住的醫院。
當他來到駱正豐那間病房的樓層,確定駱還在病房內,便在外頭等著她出來。
許久之後,駱走出病房,準備搭電梯離開。
雹雲濤邁步向前,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往較少人會經過的角落。
駱本想放聲大叫,但當她瞧見握著她手臂的人是耿雲濤時,便訝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有些事必須告訴你。」他沉著聲道。
「什麼事?」她眨著眼,神情疑惑。
雹雲濤看著眼前的駱許久。以前他是如此深愛著她,更幻想過與她結婚生子,給她幸福美滿的未來,然而何今日再度見到她,他之前對她的那些濃烈愛意竟然都已經消失,只剩友誼。
「易天耀是處心積慮收購駱氏集團的股權,並派人以不法手段,威脅利誘他人讓出股權。」
「什麼……你胡說!」駱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這是事實,我已經請秘書與駱氏集團的股東們接觸過,獲得的答案都是如此。而他似乎還掌握了一些股東不為人知的秘密,逼得那些股東不得不將股份讓出,他更處處阻撓駱氏集團發展新的客源,並讓那些原本與駱氏集團合作的廠商全部轉為與他合作。」
駱臉色慘白,無法開口。
雹雲濤深深看著她絕美的容顏,雖然他知道自己所說出的話對她而言十分殘忍,但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要讓她仔細思考,繼續跟那個刻意毀了駱氏集團的男人生活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輕放在她掌中。「如果你需要幫忙,隨時都能打電話給我。」
駱已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雹雲濤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今天來只是想奉勸你,好好想清楚,是否應該繼續與那樣的男人在一起。」語畢,他隨即轉身離去。
離開醫院後,耿雲濤坐在車後座,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他這麼做是對的吧?但在他內心深處,卻開始感到有些後悔。
李仁詢問道︰「先生,你現在要回公司嗎?」
駱纓的身影忽然浮現耿雲濤的腦海。「不,回家去。」不曉得她的情況怎麼樣?應該沒有再發燒吧?
此刻他腦海里所想的全是駱纓,再也容不下其它事情。
回到家後,不待李仁將車停穩,他連忙步下車,推門進入屋內,直往樓上的臥房走去。
一上樓,瞧見鄭媽正好走出房門。
「她的情況如何?」耿雲濤輕喘著氣問。
「她吃了些飯,也吃完藥了,剛剛才睡著,沒有再發燒。」這是鄭媽頭一次看到耿雲濤的神情如此緊張,而她看得出來,他對駱纓的關心已經遠超過一切,駱纓在他內心佔了極大的分量。
「是嗎?」耿雲濤放心許多。
「那麼我先下去了。」鄭媽識趣的離開,讓他能好好陪伴駱纓。
雹雲濤輕推開房門入內,瞧見躺在床上閉眼休息的駱纓,黑眸變得柔和。
放輕了腳步,他緩緩步向前,就是不希望驚醒她。坐于床邊的椅子上,他深邃的黑眸直瞅著她。
靶覺到有人來到身旁,駱纓緩緩睜開雙眸,耿雲濤的身影立即映入眼簾。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工作都忙完了嗎?」
雹雲濤輕輕點頭,卻將視線移開。
他沒來由的感到心虛。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他剛才去見了駱嗎?而他一點也不希望讓駱纓知道此事,就怕她又會胡思亂想。
瞧見一旁的床頭櫃上放了顆隻果,他拿起水果刀削皮,打算把隻果切成小塊喂她吃。
駱纓看著他以笨拙的手法削皮,一顆隻果被削得歪歪斜斜,能吃的部分也剩沒多少,但他那專注的神情以及小心翼翼的舉動,她知道,他以前一定沒有做過這種事,他此刻卻願意為了她這麼做,令她感到開心。
好一會兒後,耿雲濤將剩沒多少果肉的隻果切成小塊,再扶她坐起身,拿起一小塊,置于她唇前。
駱纓看了他一眼,隨即輕啟紅唇吃下隻果,慢慢咀嚼,仔細品嘗著。也許是因為這是他親手削的隻果,所以她總覺得特別甜,特別好吃。
「好吃嗎?」耿雲濤柔聲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