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曼臻的聲音悶悶地,為池以桓唇邊那抹難解的深笑。
「我在想、我在想……」他拖長了尾音,不肯給個答案。
「嗯?」
「我想我是幸運的,曼曼。」
「為什麼?」曼臻抬眸,疑惑地問。
「因為我遇到了你呀。」
「……池以桓!」
「喔……對不起。」
「曼曼姐姐!」小婷才剛走進廚房就驚呼一聲,畢竟以黎曼臻和池以桓此刻的姿勢……咳,是有一些曖昧。
「噢!」曼臻迅速眺離池以桓的懷抱,懊惱的看著小婷。「小婷,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欸,抱都抱過了……小婷,你覺得哥哥和姐姐真的什麼都沒有嗎?」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著小婷。
噢!看看,池以桓那家伙現在是什麼德行,曼臻實在後悔極了剛剛自己的心軟。
「姐姐……」小婷遲疑起來了,哥哥看起來這麼誠懇,而且照剛剛那種情況看來……
「池以桓!閉嘴!」
「小婷,是姐姐不準我講我和她的關系的哦。」
黎曼臻覺得自己一定是笨蛋,因為接下來她吼了好大一聲,而且是頂愚蠢的那種。但,又有什麼法子呢?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開月兌方法了。
「池以桓,我餓了。」
池以桓愣住。小婷也愣住。
半晌之後,池以桓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好,那去吃飯吧。」
***獨家制作***bbs.***
「唉,我剛剛的樣子很笨嗎?」曼臻靠著車門,有點沮喪的問。
「你是說哪件事?」池以桓挑起眉,專心開著車。
「就是……」曼臻嘆口氣。「唉,我剛剛嚇到你們了嗎?」
池以桓忍不住笑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算了,正確點來說,有。」
「……我就知道。」曼臻實在沮喪極了,好像她永遠都是最笨的那一個。「小婷一定會覺得我很沒用。」
「但是曼曼,」池以桓又笑了,深深的,「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一切哦。所以我,」他瞥了曼臻一眼,嘆口氣,認命的加上另一個礙事的小表頭。「這有小婷,都還是很愛你啊。」
池以桓看曼臻沒有說話,又眨了眨眼楮。「曼曼,今天帶你去看安緹雅好不好?」
曼臻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跳了起來。「為什麼?我不要!」
「說起來我們都要感謝安。因為是講到安的事情,我才開始喜歡曼曼的哦。」他又朝她溫暖的眨眨眼楮,長長的眼睫毛讓曼臻有些眼花。
「池以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曼臻困惑的看著他。「像是……正在踏入一個計畫已久的陰謀或陷阱里?」
池以桓停下車子,下車走向另一側,為曼臻打開了車門︰這是曼臻最喜歡他的地方——池以桓是那樣的紳士而有禮。
「但是曼曼,我保證不會讓你跌痛。」他摟著她的腰,笑了。
嗅!丙然是陷阱……曼臻很想暈過去。
但接下來還有一句更刺激的——
「還有,曼曼,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池以桓的聲音仍是那麼溫柔。「我們這樣,已經是情侶了喔。」
「你——」
「至少我是這麼跟我所有的朋友說的。」
池以桓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笑了起來。
曼臻還來不及答復,池以桓又一派輕松的繼續說了!;
「事實上,曼曼,你也回不了家了。」
「為什麼……」曼臻瞪大了眼楮,他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我……我替你退租了。那棟房子已經被記者查出來了,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站崗。曼曼,那樣你還敢住嗎?」末了,池以桓下起結論;「所以,我是為你好。」
「池……」
「噓,現在氣氛這麼好,不要破壞它。」池以桓笑得開心,放大了音量︰「今天就算是慶祝我們正式同居吧。」
「池以桓!你這個瘋子!」
「喔,這指控嚴重了。」池以桓模模鼻子,有些痞痞的笑了,很刺眼的那一種。
曼臻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終于發現池以桓是存心玩陰的。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不想再這樣被要著玩,她是黎曼臻呀……要知道她有多麼不服輸,反正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大概全紐約的人都以為她和池以桓就是情侶了,她還在怕什麼?
她眯起漂亮的眼楮,甜甜的笑了。
「听起來沒有什麼不好,是不是?」
池以桓愉快的盯著她。「當然。」
哎呀,人果然是要逼才會「前進」,雖然他現在這招陰險了一點,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苦戀」這麼久了,總該有點獎勵才是。
事實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用到這麼陰險的招數追女人的一天;不過,算了,遇上曼曼算他認栽。在黎曼臻眼里,他池以桓只是一個多麼多麼不起眼的男人啊……瞧瞧,他已經卑微這麼久了。
當池以桓這廂還在顧影自憐的時候,那廂的黎曼臻已經頂愉快的笑起來了。
「所以池以桓,為了慶祝,我們應該開一瓶香檳的。」
池以桓听完後,沒說什麼,挑高了眉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曼曼,」他仍是那抹深思的眼神。「當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喝酒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別有用心的。」
「……所以呢?」她迎向他的眼神,眼里浮動著笑意。
有那麼一剎,兩人都以為還是四年前——那個單純而美好的夜晚——才十八歲的黎曼臻死纏爛打的要池以桓承認愛的這個事實。
原來,他們都還是懷念。
很多事情很多感覺很多情愫,原來根本不是說忘就能忘。時光只能使人慢慢淡忘,但從來不能徹底帶走某一次的心動或心痛。
到底是人,有血有肉有靈魂。
池以桓真心的笑了。
「那,喝吧。」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這一切,于是他縱容的答應了。
「池以桓,你要我說幾次呢?已經四年了,我不是那個高中女生了。」曼臻听出了他嘲笑的意味,擰起眉頭。
「我知道我知道,四年了,我的曼曼已經大學畢業了。」他跟著笑,招來侍者要了瓶不是太烈的香檳。
「別把我講得像是你的所有物一樣。」
「對,愛情應該建立在對等的關系上。」
曼臻不是不佩服池以桓的,他總有辦法把所有對話扭曲成他們正在談戀愛。
其實曼臻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會就這樣讓她和池以桓繼續發展下去。好像是一點一滴的……打動了自己。沒有太激烈或強硬的轉捩點,就像是一道婉蜒細流,那樣溫暖的注入她心田。這樣也不錯吧——雖然曼臻知道,將來自己回想起來時一定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當時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池以桓而放棄了從前的堅持呢?但是無所謂,現在是現在,她也只是求得一次無悔。
不怕的。
受了傷,那也是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麼可以怨的。
「池以桓,你是一個非常愛幻想的男人。」像是一個大孩子。曼臻嗔道。
「這話很引人遐想,親愛的。」
「你在說什麼?我說的是——」
「我知道,曼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眨眨眼楮,曖昧得很。
「噢天!你不要再亂想了啦!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以為你的心智年齡只有五歲。」
「五歲的小孩才不會想到這種事情……」他又咕噥一聲,繼續想入非非。
「池、以、桓!」
「……對不起。」他又無辜的道歉。
侍者適時端上了酒,那是一瓶法國香檳,不是太烈。
「親愛的,你要的香檳。」池以桓優雅的擎起高腳杯,酒液隨之晃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