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關系,他記得還你就好。」她一面擠出微笑,一面唾棄自己。黎曼臻,你內傷到死吧。
「啊,我就知道曼曼人最好了。」女同學感動的握住她的手。
是嗎?黎曼臻偏過小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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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鐘聲在校園的每個角落回蕩,黎曼臻踩著輕松的步伐,卻無意就這麼讓人找到。她拐了個彎,鑽進一個僻靜的小角落。
她拍拍軟綿綿的草,滿足的坐了下去。雖然這樣展大哥一定會擔心……但她實在太氣悶了,那個不專業的司機,怎麼可以自以為他夠了解她!
才見過幾次面而已,憑什麼……
想到還要跟那個男人共處一個多月,她就頭皮發麻……也許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今天下午也不是生氣,只是太害怕了。因為這樣,她只好選擇築起一道高高的心牆。
他看起來是這麼的溫和無害,可是卻也有最敏銳的心思……也或者是,太致命的吸引力?
她害怕被他看穿,更害怕被改變什麼。
母親為父親流下的眼淚,早已讓她對愛情卻步。她不想愛上誰,也不要誰愛上她。
拜托……她的人生只要這樣就好。大學畢業以後安安分分的當個公司的小職員,退休後也許就在海邊買一幢小屋,終老一生。
這樣就好。不要月兌序,不要。
她以手環抱著膝蓋。天空好藍呢,多希望她的生活也能這樣純粹潔淨。
鈴……被她丟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展大哥。她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喂?」
「曼臻,你在哪里?池以桓說校門口沒看到你的人,你們班也都沒人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展傲雲連珠炮的問,可是她只是愣著——池以桓,是他的名字嘿?
「曼臻,你有沒有在听?」
「有,我有。」她這才回過神。池以桓……很好听的名字,就像他的人。
「你在哪?」展傲雲擔憂的問。
「我……」她一窒,滾到舌尖的話硬是轉了個彎。「我馬上就去校門口。」
「那好。到了之後打通電話給我。」展傲雲最後仍不忘嘮叨一句;「下次晚放學要記得說一聲,別讓我們擔心。」
我……們?
她簡單的收拾一下包包,滿心滿腦都是這兩個字。
包包活他嗎?池以桓。
不關愛情,她只是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過世的母親和展大哥以外,有第三個人關心、在乎她……
一種莫名的情緒溢滿她的心扉。
她要有朋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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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踏上通往校門口的大道,她就看見池以桓雙手插在口袋里,斜倚在廊柱旁。
「不是說好要來接你的嗎?」他的眉擰得死緊。
她咬著唇瓣。「對不起。」
他看了她一眼,好像決定或放棄了什麼,語氣又回到以往的疏懶溫吞。「嗯,上車吧。」
「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後頭,畢竟是她不對在先,加上他那張臭臉,讓她哪能不小心點?
「……」前面的人靜了一下,才懶懶的回答︰「沒有,我不喜歡生氣。」
「真的?」她狐疑的看向他。
「更不喜歡沒事隨便鬧別扭的小刺蝟。」
唔,好吧,他在生氣。
「等很久了嗎?」她又試探的問。
「不久。」只是從下午四點等到現在而已。他悶悶的為她打開車門,自己則從另一頭上車。
他何必這麼生氣?不過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妹妹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而已。要是以往在美國,他肯定只會笑一笑,甚至模模她的頭,安慰上幾句。
他想,他只是看不慣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就這樣封閉自己,明明脆弱得禁不起一點撫觸,卻堅持強顏歡笑。
只是這樣而已。
下午一別之後,他一個人在咖啡廳坐了好久,最後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童年的陰影讓她不敢迎向陌生的一切。于是她選擇武裝自己,不許誰踏進她的世界一步。因為這樣……她今天下午才會那麼生氣吧?
她垂下腦袋。「那個,今天互相生氣一次,就算扯平了?」
扯平?算了吧,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有公平。「還吃飯嗎?」他嘆息,算是同意了吧,那雙小鹿斑比似的眼楮此刻看起來霧蒙蒙的,等等要是淚灑車上怎麼辦?
「……嗯。」細若蚊蚋的聲音,但終究還是同意了。
兩人都安靜了好久,車廂內籠罩著沉滯的空氣,最後是池以桓打破了這沉默。
「高中畢業以後,我就搬去美國了。對于台北……我也許沒有你熟。」講到最後,他轉頭朝她一笑。
就這樣算了嗎?不生氣了?黎曼臻盯著他的笑容。「除了學校和家里,我沒去過其它地方。」
池以桓抿起了優美的唇線,思考了一下才問︰「最近忙嗎?我是說,有沒有什麼補習或課後活動?」
真的不生氣了。該說這個男人太溫和,還是太沒個性呀……「星期三放學後我要去補習。」她乖順的回答,一股倦意襲上心頭,促使她打了個呵欠。
「也許到你畢業前的每一天,我可以帶你四處走走。」這話好像不是說給她听的,因為池以桓只是自顧自地沉吟著,壓根沒征詢她的意願。
「可是……」她想說話,卻因為沒人理她而作罷。在池以桓出現以陵,展大哥總是三令五申的諄諄叮嚀自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過,只是朋友的話……應該沒什麼關系吧?她的生活真的太寂寞了,除了照顧她的邱嬸以外,就沒有其它的人,就連展大哥也是有事她才會去找他。
「曼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上車以後你好像對我友善起來了,是不?」他朝她眨了眨眼,有那麼一瞬間,黎曼臻捕捉到了他之所以會迷死千萬女性同胞的原因。
黎曼臻氣走神閑的回以一個甜笑。「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那是假象。」其實她只是覺得有點愧對他而已啦……讓他等這麼久,怎麼樣都說下顯去。
池以桓笑了。不知道是在贊許她的勇氣或是嘲諷自己的多心。
「有特別喜歡吃什麼嗎?」他的聲音徐緩溫和,很是好听。
「……沒有。我不常吃外食。」
「可憐的小刺婿。」他衷心為她感到遺憾。「好吧,讓哥哥帶你去吃點好吃的吧。」又是一抹迷死人下償命的笑。
「請問一下,什麼叫,小刺蝟?」她眯起眼楮,審視著他,嗓音甜蜜蜜的。
「唔……我剛剛不小心說出來了嗎?」他歪著頭,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著惱,反而是帶點調侃的笑。
「刺蝟——小刺蝟就是發育不太成功的刺蝟呀。」他的眼眸緊緊鎖住她,很認真的回答,純潔得像個天使。
「我、懂、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耙情是一並嘲笑起她的身材和個性了是不是?姓池的,走著瞧。
第三章
睡著了。
那只小刺蝟竟然睡著了。
停好車以後,池以桓啼笑皆非的瞅著她。
「真的這麼累嗎?」他低低的問,唇線輕勾,幻化出一抹笑。
黎曼臻睡得好沉,晚霞斜映在她酣甜的小臉上,浮動著淡淡的暈黃,沉靜美麗得宛若一幅畫。
這女孩實在漂亮。池以桓輕嘆。若不是他答應了展傲雲,又或者沒有見識到這女孩的拗脾氣,肯定會喜歡上她。
他遇過很多很多女人,也喜歡過很多很多女人,更精確一點的說法是,他身旁的女伴從來沒有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