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抬起頭看著他,雖然努力偽裝成不在乎的模樣,但她眼底的恐耀早已泄漏出所有心事。
「你怕我?」易天耀單手扯下頸間的領帶,丟在一旁的五斗櫃上,雙臂環胸笑看著她。
「誰說的?」駱不願讓他看輕,于是高仰起下巴冷眼睨著他。
「喔,是嗎?」他邁開步伐,緩緩朝她的方向走去,並當著她的面褪去西裝外套,故意丟在她身旁。
她嚇了跳,往一旁避開,滿眼驚恐。
「呵……」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她的反應這麼劇烈,居然還說不怕他?真是可笑。
他的故意取笑讓駱心里很不服氣,「有什麼好笑的?」
「你現在該做些什麼,自己應該明白。」易天耀臉上的笑容更為擴大,看著她的黑眸顯得更為深邃。
駱怎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惡狠狠瞪著他,「你應該也知道,我是為了父親和駱氏所有員工才會答應嫁給你,就算你擁有了我的身體,但我的心絕不會屬于你。」
驀地,易天耀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下顎,銳利的黑眸半眯,怒瞪著她,「難不成你心里有別的男人?」
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俏臉慘白。他的力量好大,幾乎快要捏碎她的下巴了。她忍著痛楚,「這對你而言重要嗎?反正我都已經嫁給你了,不是嗎?」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又為什麼會問那種問題?
易天耀見她的下顎被他捏得有些紅腫,連忙收回手,煩躁的撫著發,「該死,你為什麼非要惹惱我?」
這女人太過美麗,卻也太過高傲,如同一朵長滿了利刺的艷麗玫瑰,讓人又愛又恨。
明明她就在他面前,觸手可及;明明她已經成為他的妻子,是難以改變的事實,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如此遙遠……
「躺下。」易天耀忽然沉聲下令。
駱知道這一刻遲早得到來,只好緩緩往後躺下。雖然躺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但她此刻的心情宛入上死刑台赴死般悲痛。
她緊閉雙眸,緊咬著牙,打算任由他對她為所欲為,反正他只能獲得她的身體,永遠無法獲得她的心。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易天耀並沒有強佔她的身軀,只是躺在她身旁,伸出長臂,將她一把摟入懷中,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
「告訴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擁有你的心?」
駱不敢睜開眼,但他那低沉富磁性的嗓音,以及帶著無奈的悲痛話語,不斷在她耳邊回響著。
屬于他的氣味竄入鼻端,他那熾熱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讓她那原本有些冰冷的身子再也不覺得冷。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說?他真這麼在乎她嗎?
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和疲憊的身軀,不禁在他的懷里完全放松下來,而且在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屬于她的均勻呼吸聲傳來,易天耀動作輕柔的收回手,坐起身,看著躺在身旁的她。
他的神情變得柔和,伸出手解開了她那一直緊束著的發,如絲緞般烏黑亮麗的黑發立即散落在她身旁。
他伸出修長手指輕執起一綹黑發,看著熟睡中的人兒,眼底滿足對她的愛戀。
「好不容易獲得了你,但要獲得你的心,似乎得再多加把勁。」他緩緩俯,在她粉女敕的雙唇上印下屬于他的吻。
無論如何,她的心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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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駱緩緩睜開眼,往一旁看去,卻沒有瞧見易天耀的身影,偌大的房里只有她一個人。
看著身上的禮服依舊完整,這麼說來,昨晚他真的只是抱著她,並沒有在她熟睡後踫過她……
為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拿下指間那價值不菲的戒指擱在床頭櫃上,她起身下床,打開衣櫃,只見里頭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女性服飾,從貼身衣褲到外出所穿的服裝一應俱全,而且仔細一看,全都是適合她的尺寸。
雖然一頭霧水,但由于她並未從家中帶來任何東西,只好取出一套衣褲,走進浴室沐浴、更衣。
當她穿著白色襯衫與深色長褲步出房間時,這才注意到,這里正是當初她曾來過的奢華豪宅,她和易天耀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駱緩緩走下樓,只見之前曾見過的中年男子早已站于樓梯口,迎接著她。
「太太,你要用餐嗎?」
「不了,請問你是……」
「我是陳明全,是這兒的管家,太太可以喚我老陳。以後太太有什麼事都請盡量吩咐,我一定會盡力為您辦妥。」
駱看著眼前態度恭敬的管家,遲疑了會兒才開口問︰「他……去哪里了?」
「先生去公司工作了。」
她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沒來由的,竟有抹說不上來的惆悵佔據著她整顆心。
避家接著道︰「先生吩咐過,如果太太想去哪里,就派人送你過去。」
駱思索了會兒,「麻煩請送我去醫院一趟,我想見我父親。」
「是的。」管家點點頭,立即吩咐司機王福開車載她前去醫院。
片刻後,駱已坐在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致。
她與易天耀結婚的事,已特地請妹妹千萬別對父親說,但經過昨天那麼盛大的婚禮,父親不可能會不知道,一定會有一些多事的人告訴他此事……她心情復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父親。
好一會兒後,王福載著她來到醫院,為她打開車門。「太太,請下車。」
「謝謝。」駱朝他微笑點頭。
王福十分喜歡這位溫柔又親切的女主人。「我該什麼時候來接你呢?」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王福一听,連忙搖頭,「先生吩咐過,一定要我親自接送太太,這樣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安全……是嗎?」駱哀戚的一笑。與其說是為了她的安全,倒不如說是不希望她有機會自他身邊離開。
「太太?」王福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神情看來這麼哀傷?
她勉強露出一笑,輕輕搖頭,「沒事,我等一下就下來,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是的。」王福目送她進入醫院。
駱搭乘電梯上樓,來到父親的病房外,正好瞧見照顧父親的護士走出病房。
「啊,駱小姐,你來了。」
「嗯……我父親的情況還好嗎?」
「他的情況比起之前好很多了。對了,今天早上,你先生派人來幫你父親繳清了所有的醫療費用,並請了特別看護來照顧他。」
駱訝異,微瞪著雙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懊不會周遭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結婚的消息了吧?父親肯定也知道了此事……但易天耀為什麼要這麼做?
「駱小姐……喔,不,是易太太,你真是好福氣,我跟醫院所有的護士都好羨慕你,嫁給了一個這麼愛你的好男人。」
駱對于護士的稱贊,只能以微笑以對,無法開口多說什麼。好男人……會嗎?那是大家都不了解易天耀的真面目。
「啊,我還得去巡房,你快進去看你父親吧。」
「謝謝。」駱只能笑著目送護士離開。
看著眼前的病房門,好一會兒後她才伸出手打開房門,步入房里,只見父親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
「爸……」她走上前,小聲輕喚。
駱正豐緩緩睜開雙眼,一瞧見女兒,立即紅了眼眶,哽咽著出聲,「我可憐的孩子……」
一听見父親這麼說,駱同樣紅了眼眶,步向前,握住案親那宛若枯木般瘦弱的手,「爸,只要能讓你恢復健康,只要能保住鮑司,我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