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靳劍眉緊擰,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我只是要看看你是否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又是否真能不為所動,完全不受我的誘惑。」她笑說。
斐靳冷哼一聲,「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又怎麼會受到你的誘惑?」言下之意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巫月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原本輕撫的乎改為用力掐捏,將他俊美的臉龐捏得快要變形。
斐靳忍著疼,不喊叫出聲,就這麼讓她捏著,腦海里卻浮現了薩印的身影與笑容。
薩印雖然能用一個關鍵字就讓他唯命是從,但是他從來不這麼做,反而還小心翼翼,盡量不在他面前說出那個字,以免他被控制住。
反觀這女人,一知道他的名字後,就開始對他下令,要他成為她的奴才,要他為她做許多的事……
薩印真是比她好上千百萬倍啊!
「你還真是我所見過最大膽、最不要命的男人了。」巫月雖然噙著一抹笑,但她的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若真不要命了,最好就繼續惹惱她。
斐靳怒瞪著她,但一張臉被她捏得變形,再怎麼凶狠的神情,如今看來都是可笑萬分,就算三歲娃兒見了,也只會對著他哈哈大笑,絲毫不會畏懼。
巫月忍不住輕笑出聲,收回手,「呵,你這人還真能忍啊!」
他明明就泛出淚光,臉頰也早已被捏得紅腫,但他就是不喊疼,實在是個做為奴才的絕佳人才,她說什麼都不會放他離開,一定要好好教他,讓他終生服侍她,為她做牛做馬。
斐靳沉聲喝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任憑處置。」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怎麼忍心殺了你呢?」巫月露出一抹笑,但她的笑卻讓人見了頭皮發麻。
斐靳的劍眉蹙得更緊,「你究竟想做什麼?」她的笑不懷好意,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斐靳,我命令你,從今天起,你得成為服侍我的奴才,沒有我的吩咐,絕不許離開我身邊。」
她的咒術言靈力量之強大,任何人都得遵從,絕對無法反抗。
斐靳雖然十分抗拒,但是他的腿不听使喚,逕自跪下,更說出了他一點也不想說的話。
「是的,我的主人。」
他有預感,從今天起,他的日子將不好過……
原本來到此地是希望能為自己找到解咒的方法,卻怎麼也沒料到竟被人下咒,還成了必須听她的命令的奴才。
懊死!真是該死!究竟該怎麼做,他才能解開身上這兩個該死的詛咒?
第二章
翌日,陽光璀璨。
一名女子抱著一名男嬰前來找巫月,不是請她下咒害人,而是請她將男嬰身上的詛咒解開。
斐靳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女子抱著男嬰跪在屋外,苦苦哀求的模樣,感到有些不忍,轉身看著坐在椅子上把玩著竹片的巫月。
「你不願幫忙?」
巫月緩緩抬起頭,朝他綻出一抹笑,「為什麼要?」
「她……看起來有些可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薩印身邊久了,他竟也變得想要幫助他人。
「哼!你認識她?」
斐靳搖頭。
「那你可知道男嬰為何會受到詛咒?」她冷冷的再問。
斐靳擰眉,搖頭。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對方的身分、來歷、男嬰受到詛咒的原因……來龍去脈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敢替她說話?」巫月瞪了他一眼。
哼,什麼事都不知道,就想替他人出頭……這種人啊,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斐靳緊抿雙唇,不再開口。
是啊,她說得沒錯,但是那女人抱著嬰兒獨自前來此地,表示她擁有極大的信念,非要讓男嬰身上的詛咒消除。
為何她不願幫助她?難道她真是個沒有心的人?
巫月放下手中的竹片,面無表情的瞪著他,「我說不幫就是不幫,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個兒去幫她好了。」
斐靳劍眉緊蹙,站在一旁。他竟會對這壞心腸的咒術師還抱有一絲希望,真是陵啊!
巫月沒來由的有股悶氣,小手重拍桌面,發出偌大的聲響。
「你不過是個奴才,就該听從我的命令。現在是怎樣?!辦臂竟然往外彎,一直想著幫忙外人?」
斐靳撇開臉,裝作沒听見。
誰想成為她的奴才?他全是被逼的,這一點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
巫月更為氣惱,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瞪著他。
她氣……他為何要幫那女人說話?她更氣……竟為了他的不理不睬而發怒的自己。
斐靳則是面無表情,毫不畏懼的看著身材嬌小的她。
「好,既然你希望我解除那名男嬰身上的詛咒,那我就照辦,只是日後若發生什麼事,就得由你來承擔後果。」
巫月撂下話,立即步出木屋,一把接過那名女子懷中的嬰兒,逕自進到屋內,並將斐靳趕出去。
「現在你們誰都不許進來,更不得前來打擾我。」她關門落鎖。
斐靳站在一旁,依舊面無表情,卻瞧見那名女子浮現一抹異樣的神情。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許久過後,緊掩著的門終于開啟。
巫月臉色蒼白,抱著男嬰,緩緩步出木屋,顫抖著手將男嬰交給那名女子。
「他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開,你快帶他下山;永遠都別再來。」
「好好好,一定、一定。」那名女子笑眯了眼,緊緊抱住男嬰,此刻她的眼底沒有身為母親的欣喜,反而充滿了貪婪。
斐靳緊擰劍眉,看著那名女子滿心歡喜的抱著男嬰離開,然後有一名男子現身,帶領她快步往前走。
巫月冷眼看著他們遠離的身影,隨即連看也不看斐靳一眼,就要往屋內走去,但眼前突然一暗,她整個人往前倒下。
斐靳眼捷手快,立即上前抱住她,不讓她跌落地面,並扳正她的身子,查看她的情況,這才發現她臉色慘白,全身滿布薄汗,一雙小手更是冰冷至極。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難不成是替他人解除詛咒的後果?
巫月緩緩睜開眼,看著滿眼擔憂的他,「哼,狗奴才……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眼神……」
「別說話。」斐靳抱著她步入屋內,將她輕輕的放在木床上,取來布巾,沾了些水,用力擰吧,再輕柔的為她擦拭臉龐。
巫月的神情無比虛弱,半睜著眼,看著他輕柔的動作,略微慘白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揚起。
斐靳面無表情,放下布巾,輕輕的揉搓著她那冰冷的小手,希望能稍稍幫她回復體溫。
好一會兒後,巫月的小手不再冰冷,這才緩緩的開口,「我餓了……」
「你要吃什麼?」
「粥。」
斐靳劍眉緊蹙,在這種深山里,教他上哪兒去找粥?勢必得下山才能買粥給她吃,但是這一來一往間,不知何時才會返回?而在這段期間,若有人來找她,她獨自在此,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巫月看穿他的心事,「放心,我不會有事,今兒個也不會再有人來了,你就快去快回吧!」
斐靳皺眉,「你怎麼知道不會再有人來了?」
「我剛才已經卜過筮了。」巫月緩緩拾起手,指向桌面的那些竹片。
其實她早已料到今日會有一名女子抱著嬰孩前來找她幫助,而那名女子的目的並非正派,她不想幫忙,但是卜筮的結果顯示她一定會幫忙……怎麼也想不到,她竟是為了他才會這麼做。
天意果真難違啊!
斐靳還以為她只是在把玩那些竹片,沒想到原來她是在卜筮。
「那你先好好休憩,我會盡快回來。」他動作輕柔的收回揉搓她的小手的大手,轉身步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