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救他的性命,她勢必得冒險出宮一趟,到民間或是山林間去尋找那些藥材,而且動作要快。
艷姬甩袖,徑自步離百草苑。
那幾名宮監一見她離開,也裝作什麼也沒瞧見。其中一名宮監立即起身,往另一頭的飛陽殿步去。
一進入飛陽殿,便小聲的在長公主宇媚耳畔低語。
宇媚點頭,「好,做得好。」
在一旁的御醫則是神情不安,「這麼做可好?真不會有任何差錯?」
「放心,我早已想好對策,你只須讓王繼續服用那些藥就好,其他的事就都甭管。」宇媚瞇眼瞪著他,「記住,你與我已站在同一條船上,若你敢多說一句話給外人得知,不只你會沒命,我也會人頭落地,明白嗎?」
御醫點頭,抿緊了唇,保證絕不會將這事告訴任何人。
餅了一會兒,又有一名宮女人內,在宇媚耳畔說了幾句話。
宇媚大笑出聲,「哈哈哈……可總算讓我等到這一刻了。」她轉頭朝一旁的宮女下令,「我先前所吩咐的事,妳們快去辦妥,不得有誤。」
數名宮女立即步出飛陽殿,往紫霞殿快步走去。
宇媚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冷笑出聲,「誰教妳要出現在我面前?自尋死路。而且凡是阻撓我的人,全都得死!」
艷姬在沒有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施展輕功,避開重重守衛,擅自出宮。因為她不信任宮中的任何人,更怕她會被守衛攔阻,到時候就會誤了替他解毒的期限。
必須得在三日內找到那些藥材,並讓他服下才行。
出宮首日,她忘了自個兒身上毫無分文,只得變賣頭上的銀釵、身上的絲綢衣裳換取銀兩,這才有辦法到民間的藥鋪購買藥材。
到了第二日,她雖已買到大部分的藥材,藥鋪的老大夫也答應要替她將那些藥材制成藥丸,但她還欠缺一種名為絳紅草的藥草。
但絳紅草只生長在堯日國啊!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若她要返回堯日國取絳紅草,這一來一返的時間,怕是得花上數十天,甚至一個多月,到時候他肯定沒命了。
艷姬手足無措,晶瑩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此時,一名藥草行商步入藥鋪。
「老劉,好久不見了,最近可有取得什麼好藥草?」
「有,當然有。我去了一趟堯日國,帶回當地一些難得一見的藥草,你若有需要便拿去。」
艷姬聞言,大為驚喜,連忙步上前,「這位大叔,請問你可有帶回堯日國的絳紅草?」
「好,妳等等,我記得有帶一些回來。」老劉見眼前這名身著粗布衣裳的絕色美人眼底盡是焦急,立即彎身在竹簍內翻找,沒一會兒,便找到綻放著紅花的藥草,遞給她。
「喲,老劉,你今兒個怎麼如此大方?我記得絳紅草在堯日國是價值不菲的藥草,就這麼白白送給人可好?」一名藥鋪常客問道。
「沒關系,反正我方才在逍遙樓內贏了不少銀兩,這小泵娘急著要,給她便是,何必那麼計較!」
「這麼說來,我上回欠你的錢,也就不必還了?」
「門都沒有,你可別賴帳,借錢就得還,否則老子給你好看。」
艷姬沒空听他們兩人斗嘴吵架,連忙將絳紅草遞給老大夫,請他將所有藥材制成藥丸,她還得馬上帶回去給他服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老大夫將藥材制成藥丸的工夫可馬虎不得,深怕比例一弄錯,這藥丸就一點效用也沒有,艷姬也只能待在藥鋪內等待。
直到酉時,老大夫這才滿頭大汗的將一只瓷瓶遞給她,「小泵娘,藥丸制好了,快拿去吧!」
艷姬接過瓷瓶,向老大夫點頭致謝,隨即快步往霞天宮方向奔去。
只是當她施展輕功,避開重重守衛,來到升龍殿,才一推開瓖金木門,立即被無數名手執刀戟的侍衛團團圍住。
艷姬愣住,冷眼往四周望去。
只見長公主宇媚緩緩自侍衛身後步上前,「真沒想到妳還有膽子敢回來。」
艷姬瞇起雙眸瞪著她,「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妳做了什麼事,自個兒明白,用不著問我。」宇媚惡狠狠的說,「我就覺得王最近幾日身體不適,其中必有古怪,待妳徑自離宮後,我便派人到紫霞殿四處搜索,果然就在里頭搜出一些毒藥。」
艷姬冷眼睨著她,「我承認徑自出宮是我的不是,但那毒藥並不是我的,一定是妳刻意栽贓,嫁禍于我。」看來宇媚已和堯日王暗中聯手。
「哼,事到如今,妳還死不承認,還不快瞧瞧這是什麼!」宇媚將一封密函丟至她足尖前。
艷姬彎身拾起,拆開一看,蛾眉緊蹙,抿唇不語。
「哼,沒話可說了吧?」宇媚笑得得意,「這是威赫將軍在國境從一名堯日國官吏身上搜來的密函,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堯日王贈與齊陵王的舞姬,將在會近期內殺害齊陵王,暗中協助堯日國一舉攻下齊陵國,而幾乎堯日國所有官吏都接獲了這封密函。枉費王對妳一番心意,妳卻暗中下毒謀害他,可說是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誅之!」
艷姬冷眼看著指證歷歷的宇媚以及那些以刀戟指向她的侍衛,眼底毫無懼意。「我沒下毒殺害王。」
「東窗事發,妳還死不承認!」宇媚氣煞。
她雖知道艷姬是堯日王所派來的殺手,照理來說她與她是同一陣線,但她就是看她不順眼,一定要除去她,誰教她之前要得罪她,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王在哪里?我要見他。」艷姬一心只想見他一面,並親手將解藥交給他。
「妳要見王是吧?」宇媚冷笑一聲,比了個手勢,所有侍衛立即往左右退去,讓出一條通道。
通道彼端,一名男子坐于床榻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而那名男子正是她掛念不已的宇烜烺。
「告訴妳好了,王也看過那封密函,證據確鑿,任妳說破了嘴,現在也沒人會再相信妳。」宇媚冷笑出聲。
艷姬並未開口討饒,只是凝視著宇烜烺。她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他是否相信她!
所有人都望著宇烜烺,等待著他將會說出什麼話。
宇烜烺黑眸直瞅著她,緩緩開口,「將她押進天牢,听候本王發落。」
宇媚冷笑,看著侍衛上前,將艷姬一舉拿下。
艷姬如遭雷擊,俏臉煞白,久久反應不過來。
最後,她深深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彷佛要將他的身影烙印在心頭,隨即任由侍衛將她帶往天牢。
心彷佛在那一瞬間停止,只因為他不相信她。緩緩垂下眼,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心已死,什麼都不在乎了。
宇烜烺面無表情的看著艷姬被侍衛帶離,此時李斯急忙奔入升龍殿,一瞧見長公主宇媚也在場,不禁愣住。
「見到本公主還不下跪?」宇媚大喝。
李斯立即恭敬的行跪拜禮。
「你來找王有何事?」宇媚瞇眼瞪著他。李斯這幾日不在宮中,不曉得他在暗中搞什麼鬼?
「妳可是忘了朕還在此?」宇烜烺沉聲喝問。
宇媚連忙轉頭,討好的笑說︰「當然沒忘,只是王身體不適得好好休憩,我再傳喚御醫前來為王診治。」
「不必,今夜發生太多事,朕想獨自一人好好休息。」宇烜烺揮手。
宇媚當然明白他在下逐客令,只得步出升龍殿。
哼,反正他中了毒,離死期不遠,就讓他再當個幾日的齊陵王吧。
待宇媚離開後,李斯立即起身來到宇烜烺身旁,在他耳畔小聲低語,將自己這幾日來所查出的情報,一五一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