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欲取誰的性命,下手絕不遲疑、迅速果決,在他面前卻失去以往的冷冽無情,為什麼?
而他光是笑,就讓她下不了手。
宇烜烺笑瞇了眼,「因為我知道妳不會殺我。」眼底有著絕對的自信。
艷姬傻眼,「你的自信心何來?」
「很簡單。」宇烜烺再度將她擁入懷,在她耳畔柔聲低語,「我有自信,妳一定會愛上我。」
艷姬抬起頭,打算反駁,卻正好與他那深情款款的黑眸對上,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心狂跳著,難以平復。
宇烜烺緩緩俯身,含住她嬌艷的朱唇。
屬于他身上獨特的陽剛氣息傳來,艷姬腦海一片空白,應該要用力推開他、怒斥他的……然而她卻沒有這麼做。
宇烜烺以舌尖輕柔地撬開她雪白的貝齒,輕柔地纏繞著她的丁香小舌,舌忝吮著她檀口中每一處。
艷姬悄悄伸出小手,主動攀上他的後頸,令兩人間的距離更為縮短。
他的吻令她難以自拔,未曾有過這種感覺,彷佛全身力氣都被抽離,四肢無力,再也無法思索。
然而宇烜烺卻在此刻抽身退開,柔和雙眸瞅著雙眼迷離、雙頰微紅、輕喘著氣的絕美人兒。
艷姬眨著迷蒙的眼,不解的望著他,以眼神詢問他,為何不繼續?
宇烜烺笑了,眼底有更多的深情與愛憐,將她摟入懷,並未多語。
兩人就這麼和衣躺在床上,透過昏黃的燭光,望著彼此,沒有交談。
遲疑了好一會兒,艷姬緩緩開口,「你不想要我?」要不然為何突然停下來,不再繼續?
「想,當然想,但不是現在。」他柔聲回答,大手輕柔地為她撫去落于眼前的一綹青絲。
「為什麼?」她納悶。
宇烜烺伸出修長手指,指向她的胸口,「因為妳的心還沒完全給我。」他知道,她心里還有一部分並未完全屬于他。
他說過了,不會強迫她,而他要的是她完整的心,毫不保留地愛上他後,他才會與她燕好。
艷姬心頭一悸,咬唇不語。
是,他說得對,她的心的確不屬于他,那麼她又為什麼會期待著他的吻,不希望他抽身離去?
轉過身,不再面對他,她打算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了?彷佛已不屬于她,逐漸往他身上移去。
宇烜烺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強健手臂橫放在她的縴腰上,千萬柔情中帶著一絲霸道,就這麼摟著她入眠。
這回帶她出來最主要目的在于讓眾人得知他有多寵愛她,讓那些打算謀害她的人卻步,以及測試她是否真有心要殺害他。
在林間與她獨處,以及剛剛曖昧的氛圍……她多的是機會下手殺他,但她沒有這麼做,如此一來,他更可以確定她對他也有些動心,並不是完全憎恨、厭惡著他。
貪婪地要她全部的心,而她能否給他?就算她會背叛他,他也一樣要她!
艷姬背抵著他結實的胸膛,感受著他身上灼熱的體溫,緩緩閉上眼,突然覺得好倦、好累,任由自己的腦海空白一片,暫時什麼也不去想。
但身後所傳來的沉穩均勻呼吸聲,卻又令她不得不想起自己的刺客身分與即將到來的暗殺指令。
她不該忘記自己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魅惑他的心,讓他深深戀上她,難以自拔,好幫助她的王乘機侵佔齊陵國。
萬萬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他折服,多年的計畫可能再也無法順利進行,更開始心生懷疑,自己真有辦法在接獲命令後,下手殺害他?
一顆心慌亂不已,難以入眠。
第四章
翌日,宇烜烺徑自步出寢宮,李斯上前迎接,一瞧見他頸間的那道血痕,驚得倒抽一口氣。
「王,你受傷了!」而會傷他的就只有那女人。
宇烜烺笑了笑,「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這還算小傷?你竟還笑得出來?」李斯難以認同。
宇烜烺笑著聳肩,「至少我還活著,不是嗎?」
李斯緊皺眉頭,無言以對。這麼說來,艷姬有機會可以下手殺害王,卻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她究竟在想什麼?
「吩咐下去,等會兒起程回宮。」對她的測試已結束。
李斯領命退下。
正當宇烜烺轉身欲步入寢宮時,卻瞧見艷姬站在門口,正以一種復雜的眼神緊瞅著他,並未開口。
他緩緩步向她,伸出修長手指撫上她絕美的容顏,「怎麼了?」
艷姬看著他頸間的那道血痕,昨兒個夜里燭光昏黃,令她看不清,如今在陽光照射下定眼一瞧,傷勢怵目驚心,若她再加重力道,便真會取下他的項上人頭。
她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頸,「疼嗎?」
宇烜烺笑著搖頭,「不疼。」
艷姬凝視著他,許久才緩緩輕啟朱唇,「對不起,傷了你。」
宇烜烺先是一愣,隨即將她緊擁入懷,在她耳畔柔聲低語,「沒什麼好道歉的,我不在乎,只要妳待在我身邊就好。」
他什麼都不要,就只要她。
艷姬在他懷中緩緩合上了眼,小手輕摟著他的腰身,對他的溫暖擁抱是越來越依戀。再這樣下去,好嗎?
李斯前來,原本打算要稟報王,皇家禁軍已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起程回宮,但一見他們兩人緊緊相擁的情景,不發一語,徑自退離,讓他們再獨處一會兒。
原本還擔憂艷姬會對王不利,在瞧見此情此景後,他放寬了心。
華麗御輦內,艷姬與宇烜烺並肩而坐,此情此景,任誰都看得出王有多喜愛這名由堯日王所贈與的舞姬。
行走好一會兒後,艷姬漲紅俏臉瞪著他,「你不覺得擠嗎?」
宇烜烺望著她,笑著搖頭。
「你不覺得,我覺得。昨日你不是騎著那匹赤鬃烈馬,為何今兒個非要與我一同乘坐御輦?」
「因為我高興。」宇烜烺笑瞇了眼,伸出修長手指,握住她白皙的小手,十指緊扣,不分彼此。
艷姬只覺得被他握住的手熱得發燙,連忙想抽離,反被他握得更緊,瞧見他的燦爛笑容,頓時心頭怒氣全消。
「你這人真討厭,別老是以為用笑就能解決一切。」笑笑笑,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一見到他那燦爛的笑容,就沒轍了。
「我沒有。」宇烜烺很無辜地朝她眨眼楮。
艷姬無言以對,只能暗暗嘆口氣。算了,不想再與他爭辯下去,那只會令自己覺得累。
突然,她想起一事,緊瞅著他。他跟她獨處時,好像不曾自稱朕?
「干嘛一直緊瞅著我?」宇烜烺挑眉。
丙真如此!艷姬側頭看著他,覺得他太過平易近人,一點都沒有身為王的霸氣,總是笑咪咪的。
「妳在想什麼?可是愛上我了。」宇烜烺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印下一吻。
艷姬見他又對她調情,俏臉緋紅,連忙縮回柔荑,「別胡言,才沒有。」
「若不是如此,妳又怎會看著我出了神?」他笑道。
艷姬凝視他許久,「你一點都沒有王的氣勢,太過和善,如何能在爾虞我詐的宮中生活?」
宇烜烺低笑出聲。
「你怎麼又笑了?」她皺眉。
「真沒想到妳這麼擔憂我。」為此他感到心情愉悅,眉開眼笑。
「誰……擔憂你來著?」她連忙撇開眼。
宇烜烺望著蛾眉緊蹙的她好半晌,「莫擔憂,我不會有事。妳瞧,我不是好好地活到現今?」
艷姬垂下眼,抿唇不語。
「不信我說的話?」他伸手輕撫她垂落身後的柔順青絲。
「不是……」她輕輕搖頭。
「要不然呢?」宇烜烺以指月復輕輕勾起她小巧的下顎,令她不得不抬起頭直視他的眼,不許她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