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烜烺長臂一探,便將她一把摟入懷中,厚實大掌置于她腰際,令她無法抽身離開。
艷姬緊皺蛾眉,抬起頭來,望進他那深邃且富含濃烈愛意的雙瞳中,一顆心沒來由地悸動了下。
「為什麼要我?」
依照那日的情景,任誰也不敢要她,然而他卻不顧眾臣的諫言,執意要將她留在身畔。
為什麼?這千千萬萬的疑問在心頭打轉。
「只因我對妳一見鐘情。」宇烜烺收起笑容,專注且深情的望著她。
艷姬緊皺眉頭,「一見鐘情?這話未免太過膚淺。」
「膚淺?我倒不這麼認為。這一生中,我從沒遇到想要的女人,直到遇見了妳。」宇烜烺直望著她的雙眸。
她只需拋個媚眼,便有無數男子拜倒她的石榴裙下。她的美,舉世無雙,更只會屬于他一人。
艷姬突然間無法再直瞅著他的眼,遂撇開眼,望向一旁的膳食,好半晌,冷笑著出聲,「若我想毒殺你呢?」
「若能死在妳手下,那又何妨?」
艷姬轉頭惡狠狠瞪著他,「你這樣算什麼王?」
宇烜烺聳了聳肩,一臉毫不在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剎那間,一股怒氣沒來由的涌上心頭,艷姬立即用力推開他,「那你就去當個風流鬼好了。」
真不敢相信,齊陵王竟是如此差勁、下流之人。真不明白,為何堯日王要如此提防他,還特地派她前來進行暗殺行動?
哼,照她看,齊陵國出了這等君王,就算不待堯日國千萬兵馬前來進攻,遲早也會敗在他的手上。
宇烜烺隨即大笑出聲。而那豪邁的笑聲回蕩一室,久久未散。
「妳果然就是我要的人。」
他不要那些只懂得巴結逢迎、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的女人,要的是真性情、毫不做作的女人,如今他已獲得。
先不管堯日王為何突然獻上這名舞姬,其中蘊含何種用意,他就是要她,而這決定,無人能制止。
艷姬皺眉望著他,不明白也不想了解他話中的意思。只見時辰已晚,他又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莫非……今晚他要留在這就寢?
宇烜烺見她皺眉的模樣,「妳可是不希望讓我留在這?」
「正是。」她毫不保留的道出心里的期望。
向來習慣獨自一人的她,就算被堯日王獻與他,但她怎麼也不願就這麼與他同床共枕。
她厭惡他,要她服侍他,如同要她的命!
宇烜烺自然看得出她厭惡他的神情,撫著胸口,故作傷心模樣,「啊,我真沒想到會被拒絕。」
艷姬冷眼睨著他,對他這做作的模樣更為厭惡。「別以為你是王,所有人就得對你必恭必敬。」她偏不買他的帳。
宇烜烺听她這麼說,不怒反笑。
艷姬緊皺蛾眉。笑笑笑,他怎麼老愛笑?滿臉、滿眼的笑意,讓她沒來由地越看越火大。
無論她怎麼激,都無法激怒他。他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個只會笑的傻子,听不出她語氣中的嘲諷?
宇烜烺笑看著眼前一臉怒氣沖沖的她,「妳的脾氣可真大呀!究竟哪來那麼多氣好生?」
艷姬緊抿唇瓣,不發一語。
究竟是怎麼了?一向冷靜並對凡事淡然處之的自己,為什麼只要一見到宇烜烺,就會沒來由地發怒?
宇烜烺以手支顎,肘抵膝,「千萬別咬傷自個兒,那會令我心疼。」
艷姬突然無法再直視他那深邃迷人的黑眸,連忙撇開眼,「夜已深,我有些倦,想歇息了。」
「那好,咱們一同就寢。」宇烜烺說得爽快。
艷姬看著寢宮內唯一的床鋪,緊皺蛾眉,要她與他同床共枕,心里是千千萬萬個不願意。
看來只得先下手為強,殺了他!
正當她欲取出暗藏于袖中的匕首行刺時,宇烜烺卻站起身,往一旁的玉石躺椅步去,躺于其上。
「你……」艷姬傻了眼。
他不打算與她同床共枕?不打算要她的身子?
「我怎麼了?」宇烜烺笑看著一臉詫異的她,而她心里在想什麼,一眼便可看穿。
艷姬只能望著他,好半晌才自喉間發出聲音,「你不是要一起就寢?」
宇烜烺笑瞇了眼,理所當然的說︰「我在這兒就寢,妳在那張床上就寢,待在同一寢宮內,也算是一同就寢。」
艷姬語塞,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成如此,他不打算踫她?是她沒有魅力,還是他另有打算?
不,他頂多只是個愛笑的傻子,哪會有什麼心機可言。
「妳好像很失望,就這麼希望我同妳一起躺在床上就寢?早說嘛……」宇烜烺作勢欲起身。
「你別過來,我可沒這麼說。」艷姬連忙出聲制止。誰想跟他躺在一起?光想就讓她全身難受。
見她一副怕極了他靠近她的模樣,宇烜烺不由得低笑出聲,「我不會強要妳的身子,妳大可放心。」
艷姬明白他在取笑自己,氣得轉身奔向床鋪。
「千萬別過來,否則下場自行負責。」她揚聲警告。
「是是是……」宇烜烺閉上雙眸,但唇瓣還是微勾著,帶著笑意。
艷姬平躺于床上,背對著他,卻怎麼也無法安心入眠,小手緊握著袖中的匕首,只要他敢靠近,就要他的命。
好半晌,身後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她靜下心來,卻只听見他沉穩的呼吸聲。
她坐起身,緩緩步下床,靈巧的走向他,透過月光石的照射,清楚瞧見他的睡容,而這也是她頭一次仔細觀看他的相貌。
他五官立體深邃,迷人俊逸,就算在睡夢中,唇瓣依舊微勾著。濃密劍眉、高挺鼻梁、豐潤雙唇、有形下顎、修長四肢、壯碩身軀……再加上他身為一國之君的尊貴身分,無一不令女人為之傾倒,而她就是沒來由地厭惡他。
取出袖中匕首,冷眼看著他寬闊的胸膛,只要用力刺下,便可要他的命,她前來齊陵國的任務也將結束。
但她只是站在他身旁,冷冷看著他熟睡的臉龐,遲遲未下手,奪取他的性命。
最後,她將匕首收起,轉身躺回床上。刺殺一個熟睡、毫無防備的人,對她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反正他的性命已掌握在她的手中,隨時都可取走,就讓他暫時多活個幾天。
待艷姬躺回床上放心就寢時,原本閉眼熟睡的宇烜烺卻睜開雙眸,望著她縴細的背影。
方才他一直在裝睡,目的就是要試探她是否打算行刺他,沒想到她起身逼近,卻沒下手。
雖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有何打算,但他暫時可以放心,她尚無行刺的舉動。如此一來,更增添一分奪得她芳心的機會。
他對她一見鐘情,這話可是千真萬確,更會不顧一切代價,令她的身與心全屬于他一人。
冷眼往擱在桌上的膳食看去。她不動那膳食,其中必定有原因,而他定會將一切查明。
翌日清晨,一名宮女步入紫霞殿,原本只打算要收拾昨夜的膳食便立即離去,萬萬沒想到竟會瞧見齊陵王端坐于玉石圓桌旁,驚得連忙跪下,口呼萬歲。
宇烜烺坐于玉凳上,笑看著宮女,「難不成妳是頭一次見到朕,要不然為何如此驚慌?」
爆女跪于地面,不敢直視他的眼,亦不敢回答。
「昨兒個夜里,朕怎麼不見有人前來服侍貴妃?」
爆女聞言,身子抖個不停,不敢答腔。
「究竟是怎麼了?抖成這樣能看嗎?朕問妳這麼多句話,妳卻一句也沒回答,不怕朕懲處?」
「回稟王,是小的疏忽,請王原諒。」宮女抖著聲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