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跟你賭了。」劉費笑眯了眼。今兒個他非要贏這女人,將她帶上床,好好修理一番不可。
頓時,衙門廳堂變成賭坊。
金鏤月將所有賭具放於桌上,拋出骰子,開始發牌。
劉費看到自個兒拿到的牌,笑得合不攏嘴,「你今晚可得陪我入寢啦!」翻牌一看,是天牌合四五,天九。
金鏤月見他才剛人手,就拿到如此好的牌,蛾眉微微蹙起。
大漢為她捏一把冷汗,跟在她身邊多年,未曾見過她皺起眉,難不成……今日她會賭輸?
要命!早知道他就將那把鋼刀帶來了。
劉費笑咪咪望著她,「怎麼啦,小娘子,快掀牌啊!」
金鏤月見他如此得意的模樣,卻在下一瞬笑彎了眼,「至尊,通殺。」
所有人一見她手中所拿的牌,瞪大了眼,「怎麼可能?」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願賭服輸,快釋放人。」
劉費氣急敗壞,變了臉,「哼,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本官就非得要听你的命令?來人啊,快把他們拿下,關入牢中。」
「你竟敢食言?」金鏤月氣得重拍桌面。難怪他這麼肥!
「那又如何?在這里,本官最大,誰敢不服?」劉費趾高氣揚。
冷不防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嗓音——
「我就不服。」
眾人轉頭一看,劉費一見到來人,嚇得腿差點都軟了,連忙討好地迎向前。「高大人今兒個怎麼有空前來?也沒先知會一聲。」
身為堯日國刑部尚書的高戎,冷眼睨著劉費,「你身為錦樂城的官吏,竟敢做出貪贓枉法、收受賄賂、挪用公款等錯事,現在竟還膽大妄為到在衙門內擺起賭桌聚賭,罪加一等。」
「冤……冤枉啊,大人……」
「沒有冤枉,我已經拿到數本帳簿,上頭清清楚楚記載著你的所做所為。來人啊,將劉費頭上的官帽摘下,褪去官服,押人大牢,听候發落。」
「大人……饒命啊……」劉費發出如同豬只即將被宰的淒厲叫聲。
金鏤月對于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況無法反應。頊在究竟是怎樣了?對了,她還得去救他。
她連忙起身,就要奔入牢中,探視展徹揚的情況。
然而一道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卻自高戎身後傳來——
「你想上哪兒去?」
金鏤月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緩緩步入廳堂的展徹揚。怎麼可能?他不是被人囚於牢中,怎麼會從外面走進來?
莫非他早就平安月兌逃?
展徹揚來到她面前,伸手輕撫她的發,「你行事實在莽撞,要是我來遲一步,天曉得你會落得何等下場!」
「我……」金鏤月在听到他溫柔的責備後,不知怎地,眼眶泛紅,突然好想哭。
展徹揚見她一副快要落淚的模樣,只得將她一把抱起,當著眾人的面,轉身步離廳堂,在經過高戎身旁時,高戎向他點頭致意。
「要不是有你的協助,我也無法將劉費定罪。」
「別這麼說,那是身為市井小民的我們應該做的事,恕在下先帶著被劉費強行押來賭博的妻子返家。」展徹揚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然而在他懷中的金鏤月卻是臉紅不已。他說她是他的妻……他真的是這樣講的。
好高興,怎麼辦?她又快哭出來了。
斑戎頷首,任由他們夫妻兩人離開。
大漢雖然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但他只要能回去和王鳳繼續先前被金鏤月打斷的事就好。
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展徹揚抱著金鏤月返回宅邸,王鳳見他們兩人平安無事回來,立即煮面給他們吃,好壓壓驚。
金鏤月一面吃面,一面偷看著展徹揚。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還不快吃,面涼了就不好吃了。」展徹揚當然也發覺到她一直在偷看自己。
「嗯。」金鏤月甜甜一笑,突然想起一事,「你是怎麼從牢里逃出來的?」
「那種鐵鎖,作工粗糙,我只要拿鐵線稍微一撬,馬上應聲打開。」展徹揚輕輕搖頭,完全沒將那種爛鎖放在眼里。
「喔,這麼說來,豈不沒有任何鎖能將你困住?」金鏤月半眯起眼睨著他。
「那還用說。」展徹揚自信滿滿。
金鏤月放下手中的玉筷,小手輕托著下巴,看著低頭吃面的他,「你之前被我套上鐵項圈,照理來說,應該很容易就能解開,那你又為什麼不逃?莫非是……故意不逃,好大吃我豆腐?」
噗!
展徹揚當場吐出口中的面條。
一旁的王鳳與大漢見情況不對,二話不說,端著自個兒的碗,奔離廳堂。
「你說話啊!」金鏤月溫柔地看著他。
展徹揚緩緩轉頭看著她,「呃,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成為歷史了,你就別那麼在意嘛……」
「不行,我非要你說個明白。」金鏤月小手搭上他的肩,「還有,你已經對外人宣示我是你的妻子,以後可不許再逃羅!」
展徹揚越听越害怕,「逃……逃什麼來著?」
「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金鏤月俏臉微紅。
展徹揚倒抽一口氣,「還來?我可不想再被人拿著鋼刀抵在脖子上。」
金鏤月大發嬌瞠,「這回沒有鋼刀了啦!」
展徹揚總算松口氣,「呼,那就好……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他驚得直冒冷汗。
「哎喲,你別再裝了,人家還打算要跟你生幾個女圭女圭呢!」金鏤月嬌羞的推了他一把。
展徹揚呆若木雞,沒防備,就這麼被她推下椅子。
「啊,你要不要緊?怎麼一推就倒。」金鏤月連忙扶他站起身。
展徹揚站直身後,見她如見到鬼一般,連忙往後退,「那個……我還有事要忙……你的面還沒吃完,快吃……然後……就先這樣了。」語畢,掉頭就跑。
又被他跑掉了!金鏤月氣得直跺腳。
般什麼,都已經大大方方地跟眾人宣布她是他的妻了,怎麼要他和她入洞房,就仿佛要他的命一般?真是氣煞人了。她不管,就是要他愛她!
展徹揚坐於書房內,掏出懷里所藏的密函,再次仔細觀看。
想不到,萬萬想不到,竟會有這種事發生。還好他有去劉費的書房逛逛,這才得以發現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話又說回來,齊陵國的君王應該也會知道堯日國特地送美女前去服侍,其中必定有詐,為何還要收下那名女子?
展徹揚斜靠於黑檀木椅上沉思,完全沒發現身後的人影。
「你在干嘛?」金鏤月上前,直接坐於他腿上,笑吟吟的望著他。
展徹揚一見她前來,還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腿上,只能瞪大眼,不知所措。要命!他競沒听見她的腳步聲。
「你在看什麼?」金鏤月直接取餅他手中的信函,一看內容,大為訝異。「怎麼會有這種事?真是太可惡了,我非要同他說。」
「你別隨便看別人的信。」展徹揚氣不過,連忙將信自她手中抽回。等等,方才她說什麼來著?「你再說一次,要跟誰說此事?」
「那還用說,當然是同齊陵王宇恆煨稟報此事。」金鏤月氣得漲紅俏顏。堯日王竟在暗中做出這等事,她得叫齊陵王小心提防才行。
「你……認識齊陵王?」
「當然,爹娘認識不少朝廷官吏,經常帶我出入宮廷,而我和他可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熟得不能再熟。」金鏤月半眯著眼瞪著他,「你問這事做什麼?」
爹娘之所以會帶年幼的她時常出入宮廷,講好听點是前去套交情,講難听點就是從小訓練她膽量好上門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