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個兒來。」展徹揚試著接過她手中的湯匙。
「不行,我就是要喂你,快張口。」金鏤月板起臉。
展徹揚見她變臉,只得乖乖配合,張口吞下湯粥。
「好吃嗎?」她笑問。
「嗯。」展徹揚不敢搖頭,以免被罵不識相。
金鏤月繼續喂他吃湯粥。以前總覺得爹娘老愛這樣互喂對方吃東西怪惡心的,不過現在她再也不會那麼認為了。因為可以親自喂心愛的人進食,真的好幸福。
一口接著一口,沒一會兒,那碗湯粥全進了展徹揚的肚里。
「今兒個你打算要做什麼呢?」金鏤月笑眯了眼。
「嗯,讓我想想……」展徹揚側頭思索了一會兒,「最近堯日國內好像沒有什麼好情報可販賣。」
「那我們不如到其他國去,一面游玩,一面搜集情報。」金鏤月早已為他想好。
展徹揚微微頷首,「說得也是……」瞬間變臉,勃然大怒,「才怪!你在想什麼?搜集情報可不是兒戲,有時還會沒命的。」
「哎喲,你干嘛那麼凶?人家只不過是想幫你。」金鏤月拍了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模樣。
「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帶你去搜集情報。」展徹揚光瞧她的眼,就知道她在打什麼歪主意。
「人家特地從齊陵國來到這里找你,都過了好幾天了,你也從來沒帶我去哪兒玩,現在要你帶我去外頭搜集情報,見見世面,這也不成?」金鏤月嘟起紅唇,神情萬分不悅。
「那你大可將東西收一收,立即返回齊陵園,我不在乎。」展徹揚攤手聳肩,毫不在乎。
金鏤月氣煞,眼眶泛紅,重拍桌面,「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才肯接納我?」
這世上除了他以外,她可從來沒有喂過其他男人吃東西,更不可能讓其他男人踫觸她的身子、吻她的紅唇。
她更不顧一切帶著所有家當前來找他,就是想與他在一起,卻怎麼也沒料到他竟避她如蛇蠍,逃之唯恐不及。
可是他有的時候會對她流露出溫和眼神和體貼關懷……究竟是怎樣,他可是在玩弄她?
展徹揚見她一副快要落淚的模樣,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還是狠下心,逕自站起身,步離書房。
金鏤月見他對自己視若無睹,整顆心都涼透了,不禁掩面痛哭。原本不是還好端端的,為什麼轉眼間就變成這樣?他就這麼狠心,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展徹揚獨自走在街道上,冷眼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以及大聲吆喝叫賣的攤販。突然,一道聲響止住了他的腳步。
轉頭一看,幾名男子或坐或站於一張桌前,擲骰子於碗里,賭大小。他不由得輕笑出聲,自己竟受到她如此大的影響,對賭特別敏感。
而他明明就下定決心要讓她主動離去,為什麼卻在瞧見她泛紅眼眶的模樣時萬分不舍?
他感到迷惑,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帶著滿腔的困惑,他緩緩往前步去,不小心撞到了人。
「啊,抱歉。」展徹揚立即拱手道歉。
明明力道沒有那麼強,卻讓眼前那名肥得似豬、身著官服的男子往前跌去,臉著地。
極不湊巧地,一坨狗屎當場被他壓扁,沾了滿臉。
帶狗出來四處遛達的狗主人,見情況不對,二話不說,立刻抱起狗走人,很快就不見人影以及狗影。
在一旁擺攤的攤販一見眼前情況,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憋在心頭,全都漲紅了臉,險些得內傷。
展徹揚看著跌在地上的身影,怎麼……好眼熟啊?
劉費氣得全身顫抖,原本走在前頭的一些官差在發現他沒跟上來時,這才停下腳步,轉頭一看,各個嚇得驚慌失措。
「老爺,你沒事吧?」
「老爺,你要不要緊?」
劉費氣得火冒三丈,揚聲怒吼︰「你們這些狗奴才,老在那邊間我要不要緊,怎麼不會先拉我起來?」
呸呸呸……他好像吃進了一些狗屎,呸!
那些官差手忙腳亂地扶著他站起身,而他那滿臉的臭味,令他們直想掩鼻,卻又不敢。
一名官差討好地褪上衣袍,遞向前,好讓劉費擦拭肥臉。
劉費一把搶過,將自己臉上的狗屎全擦乾淨,轉頭惡狠狠地瞪向身後唯一的路人——展徹揚。
「你,就是你把我推倒的!」
展徹揚往四周望去,不禁眼。呃,方才在他身旁走動的路人呢?怎麼全都不見了?跑得可真快!
再望向劉費,只見他一臉快要捉狂的模樣,雙下巴不停上下抖動著……喔喔大事不妙!
「快捉住他,帶回衙門處置。」劉費一聲令下。
闢差們一擁而上,將展徹揚一把捉住。
展徹揚滿臉無辜,「大爺,不過是害你跌倒而已,不必如此動怒吧?」
劉費氣憤不已,「什麼叫做跌倒而已?你害得我顏面盡失,非要好好責罰,以免讓他人認為本官好欺負。來人,將他帶回衙門,听候處置!」
展徹揚認命地嘆了口氣。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沒事在路上閑逛。
「不好了,不好了……」小王一臉著急地奔入廳堂。
「怎麼啦?」金鏤月坐在椅子上,小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隨口問問。
「少夫人,少爺被人帶走了!」小王和其他下人早已將金鏤月視為少夫人。
「喔,他被人帶走了……」她邊說邊打了個呵欠。不能賭博就覺得閑……「等等,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她方才可有听錯?他被人帶走?
「少爺被人帶走了。」小王重復一遍這驚天動地的大事。
金鏤月眯起媚眼,「誰那麼大膽敢將他帶走?」這世上莫非還有第兩個像她一樣大膽的女人,看上了他,強行將他帶走?
「我方才到外頭買東西時,一些攤販告訴我,是管理錦樂城的劉費大人,命人將少爺強行押走。」
「他做了什麼事,竟會被人強行押走?」
「呃……」小王搔了搔頭,要笑不笑的。
「哎喲,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金鏤月十分著急,恨不得自己背後生一雙翅膀,好飛到展徹揚身邊,帶他離開。
「因為少爺一不小心撞到了劉費大人,害他跌了個狗吃屎,不,是肥豬吃屎,在眾人面前盡失面子,所以他命人將少爺帶回衙門,打算好好責罰少爺一頓,替自己討回公道。」
金鏤月緊皺眉頭,「搞什麼啊?」立即轉身往後方的下人廂房奔去,伸腿用力一踹,門扉立即往左右敞開。
「呀!」王鳳衣衫不整地往被窩里鑽去。
大漢赤果著上半身,下半身的褲頭也解了開,連忙伸手護住王鳳,不讓她的軀被外人瞧見,同時拿出藏在一旁的鋼刀,準備朝來人砍去,卻瞧見金鏤月神色凝重地步入廂房。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就別再搞恩愛了。大漢,你還不快跟我出來。」她雙手擦腰瞪著大漢。
大漢欲哭無淚,「大小姐,我這模樣怎麼下得了床啊?」他正「蓄勢待發」呢。
王鳳听他這麼說,臉是更紅了。
「管你那麼多,反正我得馬上前去救展徹揚,你敢不跟來,我就將你以前的事全告訴鳳姨。」
王鳳挑眉看著身旁的大漢,語氣極冷的說︰「你有事瞞著我?」
大漢嚇得額頭布滿冷汗,連忙拉緊褲頭,套上衣袍,提起鋼刀,不論大小姐上哪,他就跟著上哪,只求大小姐行行好,千萬別將他過去的風流韻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