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她眨了眨眼,困惑不解。
斐亦天瞅了她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沒……沒什麼……」
「是因為我以前是你身旁的婢女嗎?」
「妳想起來了?」斐亦天激動不已。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是蘇玉霓告訴我的。她說我以前一直待在你身旁服侍,總是成雙成對在一塊,只是……我什麼也記不得。」
「原來如此,是她告訴妳的……」斐亦天神情落寞。她,還是沒想起他們之間的事。
一瞧見他這副模樣,白雲霏小聲地朝他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千萬別這樣說,該道歉的人是我。」他輕撫著她的掌心,「妳能回到我身邊,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天大恩惠了,又怎麼會對妳失望?」
「那……我喚你相公可好?」她羞紅著俏臉,小聲低語。
斐亦天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來,「妳想叫我相公,或是叫我的名,都好。」
「亦天……相公……」白雲霏緋紅俏臉,羞怯地望著他,心頭有股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不曉得怎麼地,她就是好喜歡瞧見他的笑容。
斐亦天唇瓣的笑容更為擴大,「呵,說得好,我喜歡听妳這般叫我。」隨即將她一把抱起。
「呀!」她輕呼出聲,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襟。
「別怕,我們回去用膳了,可好?」他愛憐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白雲霏害羞地點點頭,「好。」她愛煞了這份甜蜜感覺,而他呢?
今兒個一早,天氣冷得讓人直發抖,灰蒙蒙的天降下霜雪,大地成了一片銀白。
白雲霏待于房內,輕咳了一聲,縴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見狀,斐亦天立即從木櫃內取出一件白狐裘衣,為她披在身上,整個人緊緊裹住,不讓她受寒,再轉身倒了杯熱茶,遞給她。
「快喝下,好暖暖身子。」
她伸出小手接過,置于掌中,卻沒有喝下,只是直瞅向眼前的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斐亦天自然看得出來她有話要說。
白雲霏眼波流轉,不曉得該怎麼啟口,最後才提起勇氣,輕啟紅唇,「亦天相公,你不冷嗎?」
把這件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依他的尺寸特地制成的白狐裘衣給她穿,那麼他呢?
斐亦天聞言,輕笑出聲,「還以為妳要說什麼,原來是此事,我身強體壯,自然不怕寒。」
「可我……怕你冷。」她輕咬下唇。
斐亦天伸出手,笑著輕撫開她那緊咬的下唇,「妳這壞習慣怎麼老改不了?不許咬傷自個兒,我會心疼。」
白雲霏抬起眼,直勾勾地望著他,「我以前也這樣嗎?」
斐亦天眼底又浮上一抹哀傷,淡淡說著︰「是啊!」
她知道,自個兒又說錯話,惹他難過了,可她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悄悄伸出縴縴小手,緊摟著他的腰身。
「若……你冷……我來溫暖你……可好?」她羞紅著臉說。
聞言,斐亦天又驚又喜,將她整個人輕柔抱起,一同往床鋪的方向走去,讓她平躺在柔軟又溫暖的炕床上。
然而,白雲霏一見他就要俯時,怕得緊閉雙眸,全身顫抖不已。
見她還是有些懼怕,斐亦天不由得于心中輕嘆口氣,沒有對她做什麼,只與她一同躺在床鋪上,輕摟著她的縴腰,下巴抿靠在她的頸窩間,愛憐地在她耳畔低語︰「沒關系,我這樣抱著妳,也感到暖和。」
他絕不會強迫她,會等到她完全準備好之後,再與她燕好。
白雲霏小手輕覆上腰間厚實溫熱的手掌,知道他不會強迫她,遂輕閉上雙眼,「以後我若是覺得冷,你也會這般摟著我,給我溫暖嗎?」
「那是自然。就算我老了,白發蒼蒼,也會這般摟著妳,在天冷的時候,暖和妳的身子。」
他的深情、他的誓言,只給她一人。
時序變化,轉眼間寒冬已經離去,暖春到來,繽紛花卉處處綻放。
這日,斐亦天要到城內與人談筆買賣,為白雲霏戴上紫羅蓋大,遮敝住其絕美容貌,不被外人窺見,再將她一把抱起,步出廂房,往宅第大門邁去。
「我……自個兒能走……」她小聲低語。
他現在無論上哪兒去,都會帶她一道同行,只是他都一直抱著她,怎麼也不讓她自個兒行走。
這模樣,若被他人瞧見,定會取笑。
「不成。」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我就愛抱著妳。」斐亦天輕笑出聲。其實他是怎麼也舍不得她用那雙金蓮行走。怕她走不慣,怕她疼……
白雲霏羞紅俏臉,拿他沒轍。
斐亦天笑著抱她坐進馬車內,這才取下她頭上所戴蓋天,抱穩她的身子,下令車夫策馬前進。
他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攤開她的手掌心觀看,上頭的傷在他多月以來的悉心涂抹藥膏後,已經恢復到以前的細致柔女敕。
來到一間隸屬于他底下商家的客棧,他先叫人為他們準備一間上房,讓她坐于屏風後方的床鋪上,再與人在屏風前談生意。
等到那人離去後,斐亦天繞過屏風,來到依舊戴著蓋天的白雲霏面前。
她隨即掀開頭上的紫羅面紗,瞅向斐亦天,他眼底的深情,從以前到現在,一直不變。
而他現在無論去哪兒,就算再怎麼麻煩,都一定會帶她一道同行……
「相公,今兒個我們早點回去可好?」她眼底有著嬌羞。
「嗯。」斐亦天不假思索,抱著她下樓離開,當著眾人的面抱著她坐上馬車。
所有人都訝異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如此疼惜這名女子,搞不好比對以前服侍在身旁的白雲霏還要疼愛。
待他們回到宅第內,斐亦天依舊抱她回到廂房,讓她坐于床鋪上,取來一盆溫熱的水,為她洗腳。
看著她那對小腳,眼底又浮現對地的無限愧疚。
白雲霏看著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洗腳,小聲輕問︰「我的腳……丑嗎?」這模樣的腳,連她自個兒瞧了,都覺得可怕、丑陋。
斐亦天抬起頭瞅向她的眼,「不,一點也不丑,妳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每回只要一看見我的腳,總是會擰緊眉,所以……」
聞言,斐亦天將她輕柔擁入懷中,「雲霏……我的雲霏……我從來不覺得妳的腳丑……只是對妳感到愧疚與心疼。」
每回只要一瞧見她的腳,就會想起她以前受到了何等殘酷的對待,更對當時沒能發現到她已受虐的自己,自責不已。
白雲霏緊摟著他的結實腰身,「相公……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的腳也早就不疼了,而你不是在洞房花燭夜那晚對我說,讓我們重新來過?」
斐亦天放開她,「沒錯,妳說得極是。」
「那就讓我們一起忘了過去,重新來過,好嗎?」她伸出縴縴小手,為他揉開緊皺著的眉。
斐亦天雙眼蒙,早已淚水盈眶,將她再度緊擁入懷。「好……讓我們都忘了過去……重新來過……」
想不到他對她的愧疚,竟也在不知不覺間傷了她的心,他真不該啊!
「那麼……相公……」白雲霏緋紅雙頰,眼波流轉,欲語還休,嬌羞模樣煞為動人。
「怎麼了?」斐亦天看著她雙頰酡紅的模樣,心動不已。
「我們……一起生個寶寶好嗎?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她羞得垂下俏臉。
聞言,斐亦天大笑出聲,「都好,只要妳喜歡,不管男娃或女娃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