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輛急行的馬車向她駛來。
「讓開啊!快讓開啊!」馬車駛得極快,車夫停不了,只好大叫著要前方的人讓開。
一听到車夫的叫喊聲,白霜這才抬起頭來,一瞧……可不得了,她的心跳險些停止。
白霜嚇得小臉慘白,不知所措,一步也動不了。
眼睜睜地瞧見馬車逐漸向她急速駛來,忽地,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跌入深不可見底的黑暗中。
在她即將遭馬蹄踩下之際,一抹灰影自一旁竄出,將她救離死手邊。
「搞什麼鬼!不要命啦!」車夫咒罵出聲,仍繼續駕著馬車進城。
「姑娘,醒醒啊,姑娘……」灰衣人叫喚著她,想要她醒來,但是卻一點用都沒有。
轉過身去,他想找別人幫忙看看這位姑娘,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瞧見。
「這……」該如何是好?
抱著白霜的灰衣男子,見四周無人可幫助他,而他又不能夠把昏迷不醒的她給丟在路邊,只好先將她帶回位于山腳的住處。
第二章
長安城外約莫三里處,有座荒涼無人煙的山頭,山腳下有人搭起一棟簡陋的木屋,雖說簡陋,卻應有盡有。
灰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白衣女子放于木床上,取來濕巾為她拭去沾在臉上的灰塵,這才看清她那宛若天上仙子的絕美容顏。
他不解她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麼?若是他再遲一步,她就成了馬車輪下的亡魂了。
此時,一名俊美少年肩扛羽箭,手執兩只野兔進入木屋,看見眼前的情景,他訝異地瞪大眼,「哇!師父,你從哪帶回這位仙子?」
「馬車輪下。」武煌面無表情的答道。
等這名女子一清醒過來,他會立即要求她離去的。
女人只是麻煩,他並不需要在他的生活中多冒出一項麻煩事來。
風少凡放下手中的晚餐和羽箭,步上前去,仔細端詳躺在床上的女子。
唔,漂亮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從沒見過如此清麗月兌俗的女人,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一般,全身似乎充滿了靈氣。
武煌看了風少凡一眼,淡淡問道︰「你若對她有意,大可帶她回去,不必再跟著我了。」鳳少凡對他而言亦是一大麻煩。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次解決兩大麻煩,重回自己一人獨居的生活。
「哼!」風少凡冷哼出聲,「這女人可是你自己帶回來的麻煩事,別想推到我的身上。還有,我向來不會隨便認人為師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沒听過嗎?我是跟定你一輩子了。」
想打發他走,想都別想!
「我沒什麼可教于你的,你武藝已無人能及。」武煌皺眉說道。
這小子究竟是想跟他到什麼時候?一輩子嗎?他可沒有那個打算,他是早點死心的好。
「少來!」坐于一旁的木椅上,風少凡蹺起二郎腿,表情是一臉笑意,「你會沒有什麼可教我?別欺騙天下人了。想當年你可是一舉奪得武狀元頭餃之人,怎會沒什麼可教我?」早已打听清楚他的過去,這也是他之所以會拜他為師的原因。
武煌,是唐朝開國治世至今,武藝無人可比的武狀元,天生就是武道家的料。但卻因為官場黑暗,家中老母病危,放棄成為將軍的一大機會,要不然他此刻怎會在這?早在朝中做官了。
「過去之事,沒什麼好再提的。」武煌實在不願再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
原本只是想讓老母親在晚年獲得較好的生活,才會去參加武拳考試,卻怎麼也沒料到成為武狀元後,明了到官場的黑暗,以他這一介莽夫,實在沒法在那兒生存下去。
再加上家鄉老母病危告急,他便向聖上辭退鎮守邊疆的將軍職位。
母親死後,他寧可在山林中做個莽夫,也不願再回朝中任職。獨自一人的生活,他過得倒也優閑自在,直到前年這不知打哪來的小子——風少凡,徹底毀了他的生活,緊跟著他不走,非要他收他為徒不可。
無論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煩得他不答應也難。
兩人就這麼生活在一個屋檐之下,同是男子生活在一起還好,如今……卻多了一名陌生女子的存在,一大麻煩啊!待她醒來,一定要她速速離去不可。
這時,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來。
「嘿,她醒了!」風少凡一見到她那如黑潭般的眸子,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好、好美,在這世上竟有人可以擁有如此清澈無邪的眸子!她定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啊!
武煌見到她的眼眸,心悄悄地漏跳一拍,連忙回復正常心跳,以淡而平穩的語調問道︰「姑娘,你好點了嗎?」他順便梭巡她的身子,眼神最後落在她的瞼龐上。
她剛才差點橫死馬車輪下,不知道有沒有哪里被撞傷?
等等,他何必這麼擔心一名陌生女子的傷勢?那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是嗎?
她眨著充滿疑惑的雙眸,「你是誰?而我……又是誰?」她壓根不認識眼前的男子,更是對于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是誰?從哪來的?又住在哪里?為什麼她會對于自己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
風少凡在一旁听了,險些笑得沒了氣,「哇哈哈……師父,這下子可有趣了,你真是撿了個大麻煩回來。」這麼有趣的事情,他怎麼能夠不留下來看好戲呢?
武煌怒瞪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風少凡一眼,接著轉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女子,「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嗯。」她一臉挫敗的看著他。
她腦海中是一片空白,什麼事都想不起來,而他……如同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塊浮木,令她直覺可以去依靠他。
武煌重嘆口氣,瞧瞧他為自己帶來了什麼麻煩。
此時,眼尖的風少凡看見她腰帶邊似乎有條手絹,「師父,快看看她腰際有什麼?」會不會和她的身分有關的物品呢?
他記得有些女子會在隨身的物品上繡上自己的名字,這或許可以得知她的身分也不一定。
「失禮了。」武煌傾向她,伸手將她腰際邊的手絹取來。
只是當他一靠近她時,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迷惑了他的心,久久無法平息心中的悸動。
他是怎麼了?中邪了嗎?武煌連忙往後退去,不敢再與她過于靠近。
而當他的身軀靠近她時,她竟然會雙頰微紅地發燙起來,她是怎麼了?一點都不懂得自己為何會如此?
武煌將手絹攤開,只見純白無暇的手絹上頭,在一個角落處繡了一字——霜。
「上頭有著什麼?」愛湊熱鬧的風少凡連忙向前一探究竟,「喔!原來如此。」天資聰穎的他,一看就知道在手絹上的霜字所透露出的訊息。
「你看出些什麼了嗎?」武煌看著他。
他明了風少凡並非尋常人家之于,他的聰穎才智無人能及,更是精通琴、棋、書、畫、武學,造詣皆頗高。但是他從不過問他的身世,因為那是他的私事,他也不會多問。
現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這位姑娘的來歷,好把她送回她的住處才是。
「她的名字叫做白霜。」風少凡肯定地說道。
「何以見得?」白霜……倒也是挺適合她的名字。
「她是以純白手絹為姓,再繡上個霜字為名。」他敢肯定他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武煌沒有和他爭辯,至少這個女于有了個姓名,總比無名氏來得好。
結束和風少凡的談話,武煌步向前去,「你的名字就叫做白霜,可有印象?」他多希望她不是失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