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討厭,很過分,壞蛋……」她不情願地咕噥,每一句嬌嗔,都只是令他體內激情的欲火更熾烈一分。
他驀地攫住那可愛的櫻唇,口對口,傳輸對她的滿腔情意——
夜未央,浪漫到底的愛戀,才正要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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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福——
這樣的幸福,會是真的嗎?
夏真季捧著胸口,感受著自己平靜規律的心跳,是的,在跳動著,她活著,正享受著一個男人所能給予一個女人最大的寵愛。
她不敢相信,總覺得像夢一樣,好怕隔天醒來,會發現一切如彩虹泡泡,幻滅在陽光下,但每天醒來,彩虹仍在,美夢長存,而他給她的眷寵一點也不少。
從新婚那天開始,每一天發生在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是幸福的累積,他讀詩給她听,溫存地親吻她,在夏威夷度蜜月時,瘋狂似地搜刮所有關于米老鼠的周邊商品送給她。
他還問她,她少女時代擁有的房間是怎樣的,然後依照她記憶里每一個細節,親自為她打造那間夢幻之屋。
他是真的親自動手做,趁她跟他妹妹去逛街喝茶的時候,為她施展回到過去的魔法。
而當她站在那間滿滿都是米老鼠的房里時,感受到的,是他滿滿的愛,滿到她的心房都裝不下,幾乎要爆炸。
怎麼會有男人這樣愛一個女人?她究竟是哪一點值得他如此迷戀?
因為太受寵了,她好不安、好不安……
「你在想什麼?」含笑的聲嗓喚回她迷蒙的心神。
她回過神,望向坐在駕駛席的男人——她最親愛的丈夫。「到家了嗎?」
「我們還沒要回家。」關徹傾過身,為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吧。」
下車?她茫然,踏出車外,落入眼底的是一幢中世紀風味的城堡建築。
「這是哪里?」
「Motel。」他回答,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
他帶她來汽車旅館?她不可思議地瞪他。「你,你——你有毛病啊?」
他一愣。「怎麼了?」
「還問?」她嗔睨他。「你在家里也做,在辦公室也做,現在居然還帶我來這種地方,你——難道你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嗎?」
「你的意思是——」他忽然懂了,知道她思緒岔到哪里去,不覺狂笑。
「你笑什麼?」她蹙眉。
「你以為我帶你來——哈哈!炳哈哈——」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凝定她的眼眸晶燦如星。「看來你果真把我當成一只發情的野獸。」
「不然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干麼?」她不服氣地問。
「很簡單,我想讓我老婆看看我另一個事業。」
「什麼?!」她震住。
「這家Motel,是我開的。」他慢條斯理地解釋。
糗大了!夏真季窘迫不已,粉頰染成兩片紅紅的楓葉。他只是帶她來參觀他的事業,她卻誤認為他是想在這里……天哪!怎麼那麼糗?她在想什麼啊?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呢?」他涼涼地問。
糟糕!她不敢看他。
他呵呵笑,大手攬住她的腰。「進來吧!」
她只好隨他走進旅館大廳,他召來經理,介紹對方跟她認識,然後讓經理領著兩人,一一介紹旅館里的一切及日常經營的模式。
最後,他甚至命令經理拿財務報表來給她瞧。
「為什麼要我看那些?」她奇怪地問。
「你忘了嗎?」他微笑望她。「我說過,你實在太不會做生意了,我得好好磨練你。」
她一怔,驀地憶起當兩人簽婚姻協議時,她提出七百萬的要求,遭他嫌棄數目太少。
「你真的要教我做生意?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學著點吧,你以後用得上的。」
以後用得上?他以為她會拿那七百萬去開店嗎?夏真季悄悄苦笑,他不知道,她早就將那筆錢拿去還父親的債務了。
「好吧,既然你要教我,我就不客氣了,說不定我以後也能幫上你的忙。」
「幫忙倒不必了,只要你——」話語未落,手機鈴聲乍然響起,關徹瞥了眼螢幕。「你先自己逛一下,我接個電話。」他按下通話鍵。「小野,什麼事?」
「是,老大,你前陣子要我調查的事,有眉目了。」
「是嗎?」關徹目光一轉,確定妻子走遠了,才低聲問︰「怎麼回事?」
「根據老大的描述,那輛差點撞上嫂子的車,很可能是屬于一個綽號『野狼』的男人。」
「野狼?是誰?」
「是方原凱的手下。」
「方原凱?」關徹劍眉一凜。那家伙可是中部黑道組織帶頭大哥的心月復,听說許多地下錢莊都跟他有掛勾。
「這件事很可能跟我們要標的那塊土地有關,听說方原凱的頭子也很有興趣。」
「是嗎?」關徹冷笑。那塊上地背後牽扯的政治及經濟利益很龐大,也難怪道上的人視之為肥肉。
「還有件事,我不太確定,不曉得該不該說……」
「什麼事?你說吧!」
「老大應該知道茉莉吧?我們店里的紅牌小姐。」
「她怎樣了?」
「我查出她以前是方原凱的情婦,逼問她之後,才知道是方原凱把她送進我們酒店工作的,隨時對他報告我們的動向。」
「立刻把她開除。」
「我知道,我已經炒她魷魚了,可她臨走時,不小心漏了口風……」
「什麼口風?」
「她說……」小野支吾其詞,听得出來非常猶豫。
「別吞吞吐吐了,快說!」關徹不耐地下令。
「是,那我說了,老大听了別生氣。」小野深吸一口氣,總算下定決心。「她說大嫂當初之所以會進我們酒店工作,也是方原凱的手下安排的——」
接下來小野說了什麼,關徹已經不太捉模得到了,他怔仲地掛斷電話,如一縷幽魂,毫無目標地在旅館大廳里游蕩。
「老板,在找夫人嗎?」經理笑著迎上來。「她在Romeo&Juliet套房等你。」
Romeo&Juliet,十五年前,與她初次相遇的那間包廂也是這個名字——是巧合嗎?還是他當初為MoteI各間豪華套房命名時,下意識地用了這一個?
必徹朝經理微微頷首,逕自搭電梯上樓,走向長廊最盡頭的套房,刷卡進門。
夏真季果然在房里,她正滿懷新鮮地打量房內每一樣設備,甚至在八爪椅上試坐。
一見是他,她嫣然一笑。「我第一次來汽車旅館,真好玩,比飯店有趣多了!」
「嗯。」
「快過來,喝杯咖啡。」她拉他在軟綿綿的沙發坐下,遞給他一杯維也納咖啡,咖啡上漂浮著白乃油。
這是她小小的惡作劇,他一向只喝黑咖啡,她刻意端這杯滿是女乃泡的花式咖啡給他,逗逗他。
沒想到他竟然一聲不吭,好似完全沒注意到,接過咖啡杯後便愣愣地就口啜飲。
「好喝嗎?」
「嗯。」
還「嗯」?她愕然,他的反應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沒發現奇怪的地方?」
「哪里奇怪?」他反問,又啜飲一口,這回,唇邊畫上兩道女乃油胡子。
她噗哧一笑。「徹,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好笑?」
「好笑?」他茫然。「哪里好笑?」
「這里,沾到了。」她柔聲低語,替他抹去唇畔的女乃油,然後將手指放進自己唇里吸吮。
必徹怔望著妻子溫柔又嫵媚的舉動,胸口倏地揪擰——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她不可能跟方原凱有關系,就算有,也必然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