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相信,那老家伙可精明得很呢!我看他很可能早就打算下留半毛錢給我,看我經不經得起這種打擊,憑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他啊,竟然連自己費了一生心血的『LeMagicien』都可以拿來做賭注了,我真是敗給他!」程予歡搖頭。
方雪惘然。「所以他是故意給你這種考驗?」
「嗯,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完全明白了。」他淡淡微笑。「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贏得跟張泰瑞的打賭,證明我有繼承爺爺遺願的實力。」
「可我卻犯了錯,讓你沒辦法贏。」她自責。
「不對,應該說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輸了。」他珍重地捧起她玉手,在掌背印落一吻。「如果不是你拚了命地替我找回那些新鮮鯖魚,我也沒辦法讓張泰瑞心服口服……對不起,女圭女圭,我不該誤會你。」
他很誠懇地道歉,而她,終于忍不住落淚。
「你真的為了向我道歉,在樓下等了我三天三夜?」
「是。」
「為什麼……你可以為我那麼做?」她哽咽,從不敢奢望得到如此待遇。「你沒事吧?有沒有著涼?你看起來好憔悴,是不是很不好受?」
她急切地問,話里心疼的意味令他心弦一扯,他展臂,將她輕顫的嬌軀攬進懷里。「我沒事的,女圭女圭,你瞧,我人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
她貼在他胸膛輕泣。「我以為你愛席夢蘭……」
「我愛的人是你!」早在那個初冬的夜晚,她為了安慰他,在月光下傻傻地跳舞,愛苗便在他心田偷偷萌芽。「是我太遲鈍,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弄清楚。」
「可是,你怎麼可能愛我?我什麼都比不上她……」
「你不用跟她比,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可愛的,永遠都是!」
從以前到現在,他總是說她可愛。她蒙朧地望他,既甜蜜又酸楚。「你對我真好。」
「你對我才好呢!」他激動地擁緊她,她實在太寵他了,如此輕易原諒他,教他好生歉疚。「女圭女圭,我對不起你,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心了,不再讓你掉眼淚……」
可她已經哭了,淚珠紛紛墜落,一顆顆撞痛他心口。
就因為愛,才會落淚,因為愛太深,愛太濃,所以才孕育了淚胎,結在戀人彼此相凝的眼里。
「女圭女圭,別哭了,別哭。」他手足無措地哄她,一顆顆吻去那令他心碎的眼淚,吻上她的唇,一口又一口,貪戀著那溫暖,那說不出的甜美。
他啄吮著她的唇,一旦開始,便停不了,好想一直吃,吃到過癮。
「……有提拉米蘇的味道。」他低低喘息。
「怎麼可能?」她嬌羞地想躲開他太過綿密的吻,又舍不得,與他像兩尾接吻魚,斗不停。「我又沒吃……」
「你吃了。」他一口口地嘗她。「好久好久以前,你就把我的提拉米蘇搶去吃了,還順口把我的心也咬得乾乾淨淨。」
是誰咬了誰的心啊?是誰讓誰的心好痛,又甘願承受這痛?
唉,已經不重要了。方雪痴痴地微笑,迷醉在里,在甜甜苦苦、提拉米蘇般的愛戀里。
與他的相遇,始于一塊提拉米蘇,愛得像提拉米蘇,吻起來也是提拉米蘇……
「這兩個人到底要親到什麼時候?」一道帶笑的聲嗓驀地揚起,驚醒戀人迷走的神魂。
「不知道,不過我已經很不爽了。」
是哥哥!方雪一震,急忙推開與自己親密相擁的程予歡,跳起身,拉開安全距離。「哥,你怎麼來了?」
好糗!糗大了!她滾燙著臉,窘迫地絞扭雙手。
必徹沒回答她的問題,兩束凌厲的眸刀直接砍向那個膽敢當他面輕薄他妹妹的男人。
後者不但不低頭投降,反倒眯起眼,與他杠上。「你們兩個來這里干麼?」
「關徹告訴我你跟他妹妹的故事,我覺得太離奇,不是很相信,所以想來確定一下。」回話的是葉聖恩,端正的唇角勾著清爽的笑意。
也就是說,來看熱鬧的。
程予歡自動翻譯好友話中的涵義,更惱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葉聖恩無視他的惱怒,依然笑得那麼溫文儒雅。「我帶來一瓶紅酒,既然你們已經和好,我們就來乾一杯吧!」
居然還想留下來當電燈泡?
程予歡咬牙。很好,非常好,這筆帳他絕對記下了,刻在心版上,永不磨滅。他冷哼,恨恨地目送兩個好朋友自顧自地走進屋子里。
「我們也進去吧。」方雪湊過來,小聲地說道。
他郁悶地抿唇。「你那個哥哥——」
「怎樣?」她尾音輕揚。他倏地住口,憶起小時候的她是如何擋在他面前,不許他動自己哥哥一根汗毛。
他咳兩聲。「沒事。」淡淡地帶過,非常之識時務。
她似笑非笑地凝睇他,兩秒後,櫻唇淺彎,似是贊許。
他更郁悶了,忽然有種前途無亮的預感。最強大的敵人出現了,而且是他必須一輩子與之抗爭的對手,唉!看來他往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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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台北東區某個精華地段上,開了一家新餐廳。
餐廳名為「雪女圭女圭」,外牆爬滿了藤蔓,綠意盎然,鄉村風味濃郁的庭院里,站著一對可愛的雪人女圭女圭。
兩個女圭女圭,濃情密意,相偎相守,不孤單。
店里的主廚,是一個很俊很養眼的大帥哥,擁有「美味魔術師」的封號,在美食界極富盛名。
他的新婚妻子則是餐廳的侍酒師,上個月剛拿到法國專業侍酒師的執照,她笑容甜美,服務殷勤,熟客們都很喜歡她。
「小雪,最近好像胖了一點?」一個老主顧笑問她。他在附近上班,是一個專業會計師。
「被你發現了?」方雪自嘲地苦笑,手上斟酒的動作仍極俐落。「都怪予歡啦!三天兩頭要我幫他試菜,結果愈吃愈胖,一直瘦不下來。」
雖是埋怨,話里卻藏不住一絲甜蜜。客人笑了,這就是他喜歡上這家餐廳用餐的原因,不但料理好吃,還能感受到一股濃郁的溫馨。
斟完酒,方雪笑著退下,來到廚房,卻手擦腰,嘟起嘴,扮出一副潑辣的模樣。「討厭!又有人說我胖了啦,你還一直說沒有,你說謊!騙人!」
程予歡聞言,嗤聲一笑,將剛擺盤好的主菜遞給二廚,由他交給負責上菜的服務生。
「是誰敢說你胖的?你老公我去海扁他一頓!」說著,他刻意舉高鍋鏟,刷刷一揮。
「神經病!」方雪嬌睨他一眼,不理他,轉身就走。
他笑著追上去,在走廊上攬住她圓潤的嬌軀,戲謔地掐了掐她的腰。「有點肉,不過剛剛好,模起來很舒服。」
「你、你干麼啦?」她又羞又急。「大家都在看耶!」
經過的服務生,一個個掩嘴竊笑。
「好好好,別生氣了。」他在她耳畔哄她,曖昧的呼息逗得她怦然心動。「哪,為了表示歉意,我今天晚上做提拉米蘇給你吃好不好?」
她倒抽口氣,手肘倏地往後狠狠一拐,戳痛他。「吃吃吃吃!你是想讓我肥死喔?」
「就跟你說胖一點有什麼關系?你老公喜歡就好,這樣才有情趣。」他嘻嘻笑,眼神帶一絲邪氣。
任誰都听得出,他這「情趣」指的是什麼,而且肯定發生在閨房。
粉頰頓時熟透,宛如隻果般可口欲滴,他忍不住張嘴去咬。
「放開我啦!」她嬌聲抗議。
「不放。」他好賴皮,緊抱著她,放肆地啄吻她臉頰、她噘起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