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一翻,將她柔荑牢牢地擒住。「逃不了的人,應該是你吧?看,我一下子就抓住了。」
「你抓住我的人,可沒抓住我的心。」她嬌嬌地反駁。
「是嗎?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躲到哪里去了?是在這兒嗎?」
「喂!你干麼亂模啦?大!」
「好吧,你不喜歡我踫你,那我以後永遠不踫了。」
「嘿!你這人很討厭耶∼∼」
月光溫柔地著一對有情人,花草樹木害羞地偷听著戀人間傻里傻氣的絮語,向晚虹背靠在魏元朗暖烘烘的懷里,笑顏甜蜜地含苞,他禁不住情動,輕輕舌忝吻她透白可愛的耳殼。
從那天在酒店里乍然看見她,他就想這麼做了,其實他跟那個日本客戶也沒分別,一樣對她懷抱色心。
「呵呵……好癢喔!」她輕笑,想搗住耳朵。
他卻不容她躲,鉗握她的手,滾熱的方唇從她耳殼一路挑逗至鎖骨,她細細喘息,頸動脈搏動著激情的韻律。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饒過她,卻苦了自己,極力調勻呼吸,克制。
兩人靜靜看了會兒月色,享受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美好,然後,她柔聲揚嗓。
「魏元朗,你學生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我想你一定從小就很有異性緣吧?一定有很多女同學很愛慕你。」說到這兒,語氣不免噙著幾許酸味。
「你說呢?」他低低地笑。
「魏元朗……」
「不要再這樣叫我了。」他阻止她。「你都可以叫禮哲的名字,為什麼非要連名帶姓地叫我?」
「為什麼不行?」她嬌嗔。「我偏要這麼叫你,魏元朗、魏元朗、魏元朗……」
「夠了吧?又不是中學生。」他無奈。「只有學生時代才會這樣叫同學吧?」
「人家就是想做你的同學啊!」她撒嬌。「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葉亞菲,她認識十年前的你,知道你那時候是什麼模樣,我卻只能想像。」
「你這是吃醋嗎?」他逗她。
沒錯,她的確在吃醋,好酸好酸的醋,酸到她臉蛋都皺成一團了。他不懂得,來不及參與他的過去,她有多遺憾啊!
「魏元朗,恭喜你,你這次模擬考又拿全校第一名了!」她閉上眼,假裝自己是他的女同學,頂著清湯掛面頭,很開朗又有些害羞地對少年時的他笑著。「魏元朗,你劍道比賽又得獎了,好厲害喔!魏元朗,你會不會這道數學題,教教我好不好?魏元朗,你怎麼可以忘了帶手帕衛生紙……」
「什麼手帕衛生紙?」他好笑地輕敲她的頭。「你小學生啊?」而且還是小學低年級。
她也笑了,卻淘氣地繼續演出。「身為班長,居然忘了帶手帕衛生紙,老師說過‘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是不良示範,懂不懂?」
「你這衛生股長,管得還真不少嘛!」他好玩地配合她演起來。
「魏元朗,你連指甲都沒剪!」她驚駭地喊。
他翻白眼。「小姐,我沒那麼不愛干淨好嗎?」
她不理他,一幕又一幕地演下去,一句句對白都像一根最輕柔的羽毛,搔癢他的心。
「魏元朗。」她忽然放軟了嗓音,嘆息似地喚著他。「你不要難過,我知道失戀很苦,可你不要怪自己,不是你不好,只是時機不對,所以你跟她錯過了,你不要傷心,不要……哭。」
她在說什麼?他震撼地听著。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很痛,也許連作夢時都在痛,可是惡夢一定會醒的,你相信我,一定會醒。」
是真?是幻?他在過去或是現在?他竟有些分不清了,眼眸酸澀,心微微擰疼。
「我跟你說,魏元朗,以後有一天,會有個很煩人的女孩吵著鬧著要愛你,她會愛你很多很多,愛你很深很深,你想要多少,她都會很努力地給你,她會跟你一起幸福地過後半輩子——所以,你不要難過了,好嗎?」
他心弦顫動,驀地攏臂擁緊她,緊緊地,將她刻進骨肉里,臉龐擱在她瑩膩的肩頸間,嗅著她深情的女人香。
「我也跟你說,向晚虹。」他嗓音低啞,喉間洶涌著一波教他心悸的酸潮。「以後有一天,你也會遇上一個很自以為是的男人,他總是欺負你,讓你傷心,害你流淚,可你不要怪他,他只是……只是太笨了,愛鬧別扭,他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你……請你一定要原諒他,好嗎?」
她淺淺一笑,握起他的大手,在那掌背上印下溫柔一吻——
「我從來沒有怪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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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晚上,你們就這樣呆坐在公園里,聊到天亮?」紀禮哲不可思議,看著好友的眼神好似懷疑他在「起肖」。
魏元朗笑,並不覺得窘,大手探入桌下,悄悄握住一只暖熱的小手。
向晚虹一顫,尷尬地望向他,羽睫眨呀眨的,仿佛在問他這樣好嗎?
好,當然好,他不介意什麼大男人的面子,只想跟全世界分享他現在的幸福。
紀禮哲旁觀兩人眼神交流,約莫也猜到了這對戀人正沉醉在濃濃的甜蜜里,他笑了,禮貌地別過眼,不再窺探。
幾分鐘後,一群好朋友陸陸續續來了,團團圍坐一桌,好不熱鬧。
「晚虹,我來給你介紹。」魏元朗一一點名。「禮哲跟亞菲你已經認識了。哪,這是于品甜,當初就是她把我從美國挖回‘翔鷹’工作的,旁邊是她老公,趙希唯,他們最近生了對龍鳳胎,很可愛!這是墨未濃,我大學學弟,還有他的未婚妻,莊曉夢,這兩個當初談戀愛時可好玩了,鬧到全公司都曉得他們的緋聞。這是沉靜,這女人超酷的,她男朋友孟霆禹被她吃得死死的。霆禹以前在譚昱手下工作過,譚昱我跟你提過了,是我高中時的競爭對手,劍道也是一等一的強,現在跟他老婆荊曉晨住在美國。還有這位是……」
足足花了好幾分鐘,魏元朗才簡介完這群特地前來聚餐的好朋友,而這還只是他交友圈的一小部分呢!
向晚虹仔細聆听,對每個人都送上最甜美的微笑,每個人也都回給她最真誠的招呼。
服務生送上菜後,眾人一面開懷大吃,一面熱烈地探問兩人相識相戀的過程。
「說真的,晚虹,我們誰都沒想到元朗會再為女人動心耶!」于品甜笑道。「他這人女性朋友雖然多,卻誰也沒能跟他傳緋聞,我們都說他像傳道士一樣,清心寡欲。」
「對啊,我還以為學長會一輩子守身如玉呢!」墨未濃調侃地插嘴。
守身如玉?向晚虹眨眨眼,朝魏元朗送去嘲諷一瞥,後者不著痕跡地抿唇,似笑非笑。
「我們都很好奇,你是怎麼馴服他的?」沉靜笑問,若有深意。
「對啊、對啊!請務必跟我們分享秘訣。」其他人樂呵呵地催促。
哪有什麼秘訣啊?能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為「烈男怕纏女」嗎?很丟臉耶!
向晚虹羞赧地斂眸,頰葉紅霜染透,她端莊地坐著,听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諧謔,很少開口。
魏元朗察覺到她的異樣,悄悄俯近她耳畔。「你在演戲嗎?」
「什麼?」她怔住。
「在我朋友面前,你不必假裝淑女。」他嗓音含笑。
她一震,驀地揚眸,狠狠地白他一眼。
什麼嘛!他根本不明白她的苦,在座的個個都是他的好朋友,每個年紀經歷都與他相似,他們跟他是同一個世界的,只有她,格格不入地像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