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丸?」
「嗯?」她低頭玩草。
「為什麼會跟著我?」
「我說過了呀。而且我才沒有跟著你,我是股東OK!」怕零浚想太多,她特意強調自己是股東。
「宛淨?」
微風輕拂,吹亂了她的發,細細的發絲,散亂的遮住她的視線。
她抬眼看他,眼中帶笑。「怎麼一下就改稱呼了?私底下你不是最愛叫我魚丸了?」
他輕輕將她的發往後撥,突然被她小巧安順的臉蛋吸引住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意,他現在只想留住她的笑顏、品嘗她的氣息。
安順的宛淨,嘗起來是否也像她的人一樣,那樣的恬淡?
他慢慢、慢慢的靠近她,鼻息呼出一陣屬于他的溫暖氣息。
然後,俯身吻住她。
宛淨呆呆的任他親吻,他的唇、他的氣息……僅僅是四瓣唇的接觸,卻像是撩起了她心中潛藏許久的……愛戀。
那是她的初吻。
與其說她忘了反應,不如說她是嚇呆了,只能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他。
時間似是停住了,等到她驚覺發生在兩人間的事,瞬間清醒過來。
「你干什麼啦!」用力推拒他。
她掉著淚,哀悼自己的初吻。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抗拒了那麼久、壓抑了那麼久,他就這麼輕易的將她心中築起的圍牆無聲推倒。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他。
「我剛剛在想,你是不是喜歡我。」他的瞳眸深不見底。
像是要看透她似。
「你有病哦?這種事怎麼可以這樣測試,你直接問我就可以了呀。我、不、喜、歡、你。」心,鼓動個不停。他……為什麼要這樣測試她?
咚一聲,零浚感覺自己的心一沉,顫動了下,失落的情緒濃濃升起。
「那我現在很認真的問你,很認真的……」
「嗯?」她清澈的眸子緊張的看著他。
「于宛淨小姐,可不可以請你認真考慮喜歡我?」
「為什麼?」她傻傻的問。
「我希望你只屬于我。」她的忠誠、她的無私、她專注的眼神,他都不容許別人奪走,所以,他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我想一下。」她低下頭,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零浚到底在干嘛?他真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
零浚再度俯身,給她一個纏綿熾熱的吻。
三分鐘後。
「現在考慮得怎麼樣了?」
「嗯……我不知道。」
黑暗中,只見他帶著笑,似乎已知道答案了。
單純的宛淨,心軟的宛淨,忠心的宛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他難堪的答案的。
對他有利的是——他們是天天在一起的伙伴,所以,他應該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第六章
零浚若有所思的盯著宛淨看,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不過,若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自從上次他吻了她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起了一點化學變化呢?
答案是——一、點、也、沒、有。
宛淨月兌下了華麗的禮服,恢復樸實的穿著,戴上了眼鏡,仍習慣性的推著眼鏡。
這樣很好。他一點也不希望她改變。宛淨的好,愈少人知道愈好。商場上也是這樣,因為獨佔市場穩賺不賠。
兩人仍是安安靜靜的各做各的事,就算偶有意見不合,也吵不起來。
宛淨向來就是听他的,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宛淨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她微微紅了臉,眼楮依然盯著電腦螢幕,專注在工作上。
幸好他听不到她的心跳聲,所以他不知道她的心髒因他的注視而時時處于「心律不整」的狀況。
她的手指不住地敲打著鍵盤,卻止不住那顫抖。
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什麼改變,但兩人相處時的氣氛,像是倒開水時的小氣泡似,感覺很微妙。
他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
他認識的女人中,很少有人像宛淨這樣容易臉紅,純淨得讓人心動。她像是一杯白開水,無色無味,卻讓人離不開她。
就算他對她的依戀是一種習慣而不是愛,他也願意就這樣和她綁在一起,不想和別人分享她。也許自私,也許卑鄙,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宛淨終于受不了了。他到底在看什麼啦!那樣的視線很惹人……會擾人分心耶.
「你到底在看什麼啦!」她疑問。
「沒什麼。」零浚聳聳肩。
「這是這個月的報表,你看一下。」
她將報表拿給他,讓他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報表上。在公事上,零浚向來是一絲不苟的,一提到公事,他馬上拋開任何情緒,專心于工作上。
因為是兩人公司,所以宛淨被訓練成連會計工作都會了。她身兼行政、會計、打掃,工作量大,但壓力卻小,因為決策者是零浚。
她能做的工作很瑣碎,對這一點,她自己也覺得很無力,因為無法幫零浚分憂。她常常想,如果當初零浚不要趕走支蘭,也許現在他就會比較輕松些;支蘭聰明又能干,兩人一定可以合作無間。
不像她,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真正幫到零浚。支蘭就像是諸葛亮之于劉備,能真正輔佐零浚。
上次的那個吻,她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因為她不讓自己相信,更不讓自己有所期待。期待愈高,往往失望就愈大。
太接近太陽,是會被灼傷的,而她不想受到傷害︰所以不去想、不去猜、維持現狀最好。
那一夜,零浚的眼神很認真。
「于宛淨小姐,可不可以請你認真考慮一下喜歡我?」
她其實很想對他說︰「根本不用考慮。」因為她的心從來就在他身上。
只是,那顆深藏愛意的心啊,已被包得密不通風。因為害怕失去,更害怕受傷害,所以她選擇將自己的情意小心隱藏。
頭有一點暈,肚子有一點痛。每個月的「好朋友」一來,她都會很不舒服,常常要吃止痛藥才能止住下月復部的疼痛。
想把惱人的思緒放一旁,她走到廁所想要洗把臉。
頭一低下,馬上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模糊,四周像是顛倒過來了般,旋轉、旋轉、旋轉……她只感到四肢無力、雙腳無力,接下來!
砰的一聲,她暈倒了。
在門外听到撞擊聲,零浚緊張的在門外大喊。
「宛淨!宛淨!你還好嗎?怎麼了?跌倒了嗎……」
好一會後,她慢慢有了意識,感覺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零浚,我沒事,只是沒走好,跌了一下。」她勉強的想站起來。
頭昏沉得讓她覺得全身仿佛被巨石壓住。
但她不想讓零浚擔心,她再次勉強自己站起來。
然後又是一聲砰地倒地。
這次頭撞到了洗手台。
門外的零浚更緊張了。「宛淨!你沒事吧?你應個聲,你沒事吧……我把門撞開,你不要勉強!」
躺在地上,她的聲音很虛弱。「不用了,你不要撞門,我沒事。」
這次她小心的撐著旁邊的馬桶慢慢站起來,怕自己又跌倒了。
終于,她打開門,硬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
她沒有機會看到零浚的臉,因為她一說完那句話,就又昏倒了。
零浚及時抱住她。
而她的眉尾,因為撞到洗手台,正汩汩的涌出鮮血,流滿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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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醫院里了。眉尾縫了三針,打了三瓶點滴。
醫生說她貧血,會昏倒是因為經痛的關系,以後要多加注意,避免日後再發生同樣的事。
「這會痛嗎?」零浚溫熱的手隔著衣服輕輕放在她肚子上。
她尷尬的、不著痕跡地將他的手挪開。「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