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麗妍滿不在乎的嘴臉,就是有氣也沒有地方發,呂不韋只有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們找個地方用餐吧。」
「找個地方?」朱麗妍不解,「這里不行?」
呂不韋沖她眨眨眼,「這里這麼多人,當然不行。」
朱麗妍隨著呂不韋又轉戰到了山坡的背面。朱麗妍看了這邊的風景,才知道眾人人雲亦雲,追捧一邊的風景,卻不知那邊有著同樣的美麗。
小山重疊,流水潺潺,秋風貼著芳草飛過,一片碧連天。
「喂,你看我。」朱麗妍閉上眼楮,做了個吐納的動作。
「干什麼?」呂不韋狐疑地看著她。
「你看見我的氣沒有?」她十指並攏,在胸前上升又下壓,「看我氣運丹田……」
「……」呂不韋連翻個白眼都懶得去做了。
「嘖,沒情趣,這麼好的天然SPA居然不懂享受,想我們這種天天坐辦公室的公務員,就需要這樣親近大自然……」
不理會她在後面嘮嘮叨叨,叫呂連拿了食盒,擱在地上。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的嘴里,說︰「吃東西,閉嘴。」
朱麗妍嚼著糕點,含糊道︰「閉嘴怎麼吃東西。」
呂不韋自己也拿出酒來小酌。
「真舒服啊……山上的秋風……」叼著糕點,微眯著眼,坐在山坡之上,秋風不息,揚動著額上的發絲,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而他曲起單膝,手擱在膝蓋上,拿著小酒杯,嘴角泛開淡淡的笑,「是啊……」
「喲,呂兄弟你也過來啊。」朱麗妍招呼呂連。
呂連卻恭敬道︰「這里太陽大,我去那邊了,爺與平原君有何吩咐就叫我。」說完就離開了。
「喂……我不是要他走啊……」朱麗妍愕然道。
呂不韋笑笑,「你要他過來,就是意識到了他的存在,這對于一個侍衛來說,是失敗了的表現。」
「嗯?不用這麼敏感吧。」朱麗妍聳聳肩。
兩人坐在山坡上,難得的沒有再說話,各自吃著東西,吹著溫柔的風。
喝了點酒,被午後的太陽一照,身子有點熱了起來。呂不韋隨意地撩撩衣襟,看到面前清澈的溪流。
呂不韋站了起來,月兌了外衣,只留一件單衣,半敞著,露出大半胸膛。
「你你你你——你干什麼!耍流氓啊!」朱麗妍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嚇得口齒不清。
呂不韋瞪她一眼,不理會她,徑自走到溪邊,掬起一捧水,澆在自己臉上。
「喂,很涼快啊,過來!」呂不韋轉頭沖朱麗妍笑。
「不、不、不用了……」朱麗妍抓住領口,尷尬地笑。
呂不韋此時心情極好,起身,抓起她的手,將她拖到溪邊,惡劣地笑,「怎麼?大家都是男人,怕我看到你什麼?」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怕感冒!」我哪個嘴巴說過我是男人了!朱麗妍漲紅了臉,努力掙月兌他的手。
「嗯?什麼是感冒?」呂不韋將手伸到她的衣領上,「包得這麼嚴干什麼?」
「喂!」朱麗妍情急之下,腿一踢,踢到呂不韋的小腿上,呂不韋一個失衡,就要倒在地上。
「嘿。」他笑笑,一手拽著朱麗妍,在草地上打個滾,壓在朱麗妍身上。
「平原君,你這樣真像待宰的羔羊。」他眯著眼,笑看著躺在他身下的朱麗妍。
朱麗妍扶住他的臂膀,陽光炫目,看著他逆光的臉,心跳得連耳膜都震動了。晶瑩的溪水滑過他的臉,順著他光潔的脖子,流到他的胸膛上。
朱麗妍無力地癱在草地上,目光游移,「我是羔羊,老大請手下留情。」
「難得難得,你居然會示弱?!真不想起來了。」
有沒有搞錯?心跳過速了啦!紅著臉,不敢再去看他,但他身上的蘭桂香仍是鑽進了鼻子里。
「咦?」她突然睜開眼,揪住他敞開的衣領,將鼻子湊上他的胸膛,「這不是衣服上的燻香?」
她的鼻尖若有若無地觸踫到他的皮膚,兩人皆是一震。
呂不韋翻身下來,攏攏自己衣服,道︰「什麼燻香?」
朱麗妍偏過臉,小聲說︰「你身上有股香氣,我一直以為是你故意燻在衣服上的。」
「誰去做那般女人的事?」他顯然不想糾纏于這個話題,「喂,你還吃不吃?」
「你先吃,我休息一下。」
「休息什麼?你只是踢了我一腳而已,用得著搞得像打了架一樣嗎?」
「……」笨蛋!她剛才心跳過速,現在心力衰竭了啦!
直到下山的時候,朱麗妍臉上的紅潮還未褪盡。
兩人都別扭起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
連呂連都覺得情況詭異了。
下山的時候,同樣有不少的游客歸去。兩人專心致志地走路,倒也不覺那般難熬。
只是朱麗妍一想到身邊的這個人剛才與她那麼靠近,臉上愈發熱燙。
「咦?這位小姐艷若桃李,嬌美動人,不知哪家姑娘?」
聲音一到,一只手已經伸了過來,捏住朱麗妍的下巴。
「噌」的一聲,呂連已經拔劍擱在那人咽喉上。
那人身後的幾個人也大驚,紛紛拔劍。
第1章(2)
朱麗妍眯起眼,一字一句道︰「還不放下手?」話一出口,是難得的嚴厲與森冷。
輕薄朱麗妍的那人,一身華服,容貌端正,但眼下微微浮腫,一看便知是喜好聲色的富貴子弟。
那人听朱麗妍聲音低沉,顯然不是女子,訕訕放了手,道︰「原來是公子,我還以為是哪家姑娘男扮女裝呢。」
呂不韋示意,呂連將劍從那人脖子上移開。朱麗妍用袖子蹭蹭下巴,靠,被人調戲了。
「姑娘就可恣意調戲?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敢調戲老娘?報上名來,老娘回去叫你好看。
那人笑笑,倒有幾分白痴,「我名叫異人。」
呂不韋大驚,「秦質子異人?」
那人聞言,面露苦澀,「想不到我這麼有名。」他拱拱手,道,「二位衣著華貴,想來必是達官貴人,異人剛才多有得罪。一看到美人,就控制不住,老毛病了,二位見諒。」
這人雖,但還算坦蕩,朱麗妍對他的印象稍稍好了點。
「不曉得二位可否告知名諱?」
「在下呂不韋。」呂不韋也拱手道。
朱麗妍卻想著另外的問題。
「哦,呂爺大名早有耳聞。」二人一旁客氣著。
秦質子異人,質子,秦……朱麗妍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拉住呂不韋,喝道︰「走!」便拖著呂不韋倉皇下山。
跑出去好遠,呂不韋才反應過來,一把甩開她的手,皺著眉道︰「你干什麼啊!」
朱麗妍扶著他的手臂,抬眼焦急地懇求︰「死狐狸,你不要再跟剛才那個人見面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啊?」呂不韋狐疑地望著她。
「總之,不要和他見面,不要跟他有來往,答應我!算我求你了!」
她眼里的急切與憂心是真的。他放軟口氣︰「好了,好了,什麼事先回家。」
朱麗妍這才放開他,魂不守舍地隨他回去。
「爺,平原君在門外……」連呂連都不好意思了。
「他怎麼又來了?」呂不韋放下竹簡,走到門口,靠著門,環胸眯著眼看著門口笑得發蠢的人,不耐煩道,「平原君看來很閑啊,一天跑我這里兩三趟。」
朱麗妍干笑,「我團結鄰里嘛。」
「我們的關系還沒有熟到如此團結的地步吧?」
朱麗妍听了,心不小心顫了一下。
「是……是嗎……」強掩住心中的難過,朱麗妍小心翼翼地問,「你沒有見異人吧?」
呂不韋的耐心終于被耗盡,他陰沉著臉,道︰「平原君,你拿我開玩笑未免也太過分。你天天來這里,一天來幾遍,什麼意思?怎麼要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