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孩子的衣服,模模他的小肚子,好像有脹氣又好像沒有。
預防勝于治療,簡少承于是找來一瓶薄荷油,抹在兒子的月復部,再小心翼翼順時針按摩,想幫他促進排氣。
「嗚!哇!哇啊!」侑凡皺著小臉、揪著小手,更加哭個不停。
「侑凡,對不起,把拔太大力了嗎?」他僅用兩指小心翼翼按摩而已,還是兒子根本就沒有這個問題?
兒子愈哭他逾緊張,額角開始冒汗,有種病急亂投醫的慌亂。
「噓,噓,把拔不按摩了,不哭,不哭。」忙將兒子從桌面抱起來,他繼續輕聲拍哄著。
想到可能的情緒問題,書里好像有提到嬰兒會聞媽媽的味道,簡少承忙抱著兒子走往臥房,他從衣櫃翻找出一件孫映潔的衣服,讓孩子聞,孩子繼續哭著,他再拿出另一件衣服,發現沒效,便往旁邊一丟,繼續試下一件。
連續哭了近一個小時的侑凡,逐漸緩住啼哭聲,嗚嗚咽咽的抽氣著。
「你喜歡馬麻這件衣服啊?」將棉質睡袍拉一角再給兒子嗅聞,不知是巧合或真有效,兒子總算止住哭聲了。
他頓時如釋重負般的大松了口氣,也放下揪緊焦慮的心。
「這件睡袍以後就送給侑凡,不哭了。」他低頭親了下兒子的額頭,看兒子一張小臉滿是淚水、鼻水,令他心疼不已,連忙將兒子抱住浴室幫他擦臉。
待簡少承踏出浴室,才驚覺房間內已是一團亂,方才他幾乎把衣櫃里的衣服全翻了出來,地攤上、沙發、床上全丟了一推凌亂的衣服。
孫映潔離開時只簡單帶走幾件衣物,衣櫃里仍留著她許多衣飾,他才更覺得她的離開只是暫時的。
他彎身撿起地毯上一件翠綠色雪紡紗洋裝,他清楚記得這是與她發生一夜那晚,她所穿的美麗衣服,如果,沒有那晚的慶功宴,沒有意外的那一夜,沒有侑凡的存在,他跟她不會這麼快結婚。
也許,現在他仍只是默默地欣賞她,工作繁忙的他仍沒有機會向她展開任何積極追求行動。
孫映潔外表看似成熟,但其實本性里有些小迷糊,而對工作卻是充滿責任心,沒做好份內的事,絕不離開公司。
經常加班的他,有幾次無意間看見她對著販賣機,對著電梯外走道上的盆栽自言自語,有時是鼓勵遇到工作挫折的自己,有時是碎念著機車廠商的刁難,鼓勵抱怨完再次打起精神,返回業務部辦公司獨自加班。
她以為夜晚的辦公樓層沒有人會看見她的怪異行經,但他卻發現了,且不知不覺喜歡上她。
想起她在發生一夜後,也向他坦承喜歡他的心情,這應該說明了,兩人會結婚並非是奉子成婚的不得已,婚後兩人相處甜蜜融洽,一起喜樂地迎接侑凡的出世,如今她怎麼會無情的說走就走?將哭累睡著的兒子放在搖籃床,把妻子的睡袍摺疊妥當,枕在兒子的身邊。
兒子睡著了,原本亂哄哄的情況瞬間安靜下來,萬分靜寂的深夜令他的心中莫名地頓生一股落寞。他不禁摟著妻子的洋裝嗅聞,衣服上有淡淡的柔軟精清香,像她曾給他的溫柔暖意。
雙手緊捉著她的衣服,卻感覺心更空,今晚的他渴望摟抱她的嬌軀,更加思念她的溫柔。
躺在雙人床上,他學著兒子抱著她的衣服一起入睡,然而他卻無法像兒子單純安詳地沉睡。
他緊皺著眉心,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5章(1)
原本奈著性子,等待孫映潔回頭求和的簡少承再也按捺不住思念之苦,在周日早上,把保姆叫來家里加班,他打算驅車前往彰化岳父家。
遲遲等不到孫映潔向他解釋說明,他想他必須親自去拜訪前岳父岳母,才能了解她執意工作的理由。
她工作若是為了金錢需求,卻有不肯向他明說,表示這其中原因應與她父母有直接關聯。
出門前,簡少承將兒子交給保姆,兒子卻哭鬧起來,他發覺比起保姆,兒子更想黏著他,這讓他一方面感到安慰,另一方面卻也不禁苦惱。
他平時要工作,及時周末也經常加班,他能陪著孩子的時間有限,兒子仍需母親陪伴,這讓他更急著尋回妻子。
有些不舍的將哭不停的兒子交給保姆,他一度考慮帶著兒子一起出門,單想到找岳父岳母是為了談事情,帶著兒子可能不方便,只能決定快去快回。
「啊?少、少承,怎麼有空來?」剛要回家的孫母,看到在門口張望的簡少承,非常意外。
「媽。」見到前岳母,簡少承仍禮貌地喊聲媽,最後一次見岳母是他們來看出生不久的侑凡。
「快進來坐,侑凡好不好?」孫母踏進客廳,忙著為他倒茶,女婿只來過這里兩三次而已。
女兒擔下他們的債務,已前往大陸工作兩個禮拜,他們一度想北上探望孫子,但女兒出發前回來看他們時卻交代因為跟婆家有些爭執,要他們暫時別去打擾,看女兒的神色肯定是和女婿大吵一架,才會那樣哀傷,令他們很愧疚。
「映潔不在?」原本簡少承還存有一絲希望,想映潔可能待在娘家。
「她去大陸工作,暫時無法回來,她,沒和你說清楚嗎?」孫母有些疑惑,他們當初為此事是爭吵到孫母地步?這段時間難道都沒聯絡?
「我來就是要問這件事,為什麼她寧願放棄家庭,也執意要去大陸工作?」坐在布沙發的簡少承,申請顯得凝重。
「這個……映潔沒說嗎?」孫母不禁面有愧色。
「沒說清楚,所以我才來問答案。」
「因為……都怪我們被熟人倒會,她爸還不知情的背書,背了一債……」
孫母頭低低,道出被親友債權人日日逼債定頭無路,最後只能尋求女兒幫忙的事情,而為了有份好待遇可以申請信貸,女兒才前往大陸駐廠工作。
簡少承听了,神情一詫。
孫母告知因他母親對映潔似乎有些偏見,她才想憑自己的能力去處理父母的債務,因而造成他們夫妻吵架,必須暫時分隔兩地,令兩老頗為歉疚。
簡少承黑眸微眯。看樣子岳父岳母並不知道他們已鬧到離婚的事實,而孫映潔竟獨自承受一切,怕父母擔心內疚,隱瞞了離婚之事。
他為她的決定感到心疼與氣憤,她竟然不肯信任他,寧願獨自去背負一切,也不尋求他的幫助。
他站起身,有些不快地準備離開。
「少承,這件事你別責備映潔,都怪我們……」見他微繃著臉,令孫母有些擔心。
「我知道,媽,改天見。」向岳母點頭,他離開孫家,驅車返回台北。
他沒打算向岳母說出兩人已離婚之事,想著找到孫映潔後要好好責備她一番。
三百萬,她只要開個口,他輕松便能為岳父岳母還債務,而她竟瞞著他想僅憑一己之力,離家奮斗三五年來還債?
就算她對母親有所顧忌,也應該向他商量,她什麼都不說,顯示了她對他不夠信任,這令他氣憤莫名。
從孫母那里問到她的聯絡方式,他打了她的大陸手機卻是不通,連發數封M也沒回,等到星期一他直接打電話到她公司。
「孫主管啊!她人去現場驗貨,不知今天會不會進辦公室?」
對方簡單回應的一句話,令簡少承一整天上班心緒不集中,一有時間便又急著撥電話過去,卻始終聯絡不上。
晚上,簡少承因孩子啼哭再度手忙腳亂,一會兒喂女乃,一會兒換尿布,一會兒又要再度替孩子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