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也該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就死的。」對他的挑釁堂本徹只是淡淡響應,「一次又一次在內戰的炮火中生存下來的人並不只有你一個,不是嗎?」
「哼。」路西法冷哼一聲,听背叛者提起哈斯汀內戰期間兩人並肩作戰的過去,他只覺得更加生氣,「你今天找我究竟什麼事?」
「要求談判。」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並不是路西法意料听到的,他輕輕揚眉,瞪著屏幕上的男人,「談判?」
「以哈斯汀王國使者的身分。」
「這麼說,是安琪莉雅那丫頭要你來的?」
「不錯。」堂本徹點頭,「是女王陛下的旨意。」
「原來你已經跟她站在同一邊了。」路西法漠然地,听不出喜怒。
「不,在你跟她之間,我依然選擇中立。」黑眸澄澈而堅定,「也許你不相信,路西法,但女王之所以請我幫忙,是因為她知道我是唯一能跟你談話的人。」
「你該慶幸我還願意听你廢話。」路西法點燃雪茄,深吸一口,「她想談什麼?莫非她要我把到手的獵物吐出來?」
「陛下沒這麼天真。她派我來主要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
「她希望與你合作,路西法。」堂本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她知道現在哈斯汀境內仍然有不少復制人,也知道大多數人掌握在你手中,她希望你能給她一份名單。」
「給她名單?我干嘛給她名單?尤其其中還有不少是我底下的親兵?你確定那丫頭精神沒問題嗎?」路西法問,一面吐落諷意明顯的笑聲。
可堂本徹並沒有笑,他嚴肅地望著路西法,「別瞧不起安琪莉雅,她其實不笨──她已經發現了當初哈斯汀制造復制人的真相。」
藍眸忽地銳利,「你告訴她的?」
「我沒說。她自己查出來的。」
是嗎?這麼說那年輕的女王已經發現當初她的堂叔為了日後叛變的需要,秘密召集了一群科學家研究復制人的真相──他們的目的是創造出一支所向無敵的克隆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很可惜的是,因為幾個科學家內部分裂,這個計劃最後成了泡影,十年前跟隨她堂叔掀起政變的騎士黨終于還是被保皇黨打敗。而他,正是在十年前的內戰一舉成名──
一念及此,路西法嘴角譏刺地一扯,「她是不是害怕我暗中創造另一批克隆軍隊?」
「不,她知道你不會,她知道這世界上最恨克隆的人也許就是你。路西法,事實上你跟女王陛下的目標有些相似,你們都想阻止復制人的壯大──為什麼不能合作呢?」
「我看不出合作的空間。」路西法冷然說道,「她想控制的是復制人,我想做的,是毀掉那些創造克隆的人類。」
「路西法……」
「這件事不必再談,堂本,你告訴那女人,我對與她合作完全沒有興趣,也不可能還給她國庫的資金,要她以後別來煩我!」
吧脆利落的回話令堂本徹一怔,他不禁嘆息,「路西法,你最好多考慮一下,女王陛下不是好惹的,你搬空了國庫,她不可能置之不理──听說那個達非已經盯上了你,那家伙不簡單,他有日本最強的財閥做後盾,再加上又願意為安琪莉雅付出一切。」
「我知道他們已經盯上了我。」路西法淡淡地,狀若悠閑,可藍眸閃爍的銳光卻凌厲無比,「達非已經借著某個人之口警告我了。」
「某個人?誰?」
「你不必知道。」
「既然如此,你還……」
「他們動不了我。」路西法似笑非笑,「想在捷克境內動我,除非他們有發動戰爭的準備。捷克高層多的是親近我的人,他們連外交援助都別想得到。」
「這麼說你已經買通了捷克政府?」堂本徹自然听出他言外之意。
「我只是適當地提供他們一些經濟援助而已。」路西法毫不愧疚。
「也許他們在捷克境內真是動不了你,但你現在正準備離境不是嗎?」
「哈哈。」路西法高聲大笑,藍眸閃過類似有趣的光芒,「堂本,你的意思是要他們在他國領空綁架民航機嗎?安琪莉雅那丫頭再異想天開,也不至于敢這麼做吧。」
「在空中當然沒辦法,可只要你降落陸地──」堂本徹蹙眉,「不要忘了,如果連我都能找到你,他們當然也可以。」
「你──」路西法不再笑了,薄唇緊緊抿著。
他並不擔憂哈斯汀的女王可能在中亞境內找到他,關于這一點他早已做了萬全準備。哈斯汀的軍部仍然有幾個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們留在那里為他收集情報,同時也監視女王的一舉一動。
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絕對能在第一時間內得知。
不,他並不擔憂那丫頭可能會對付他。他只是訝異為什麼堂本徹願意警告他這一切,莫非他還沒完全拋去兩人的過往?
「我當然還記得從前的一切。」彷佛看透了他內心的思緒,堂本徹淡定開口,「就算我們現在人生理念大不相同,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听聞此言,路西法只是不屑地一撇嘴角。
「不管你怎麼想,路西法,總之我仍然希望你平安。」堂本徹微微一笑,微笑流動著淡淡懷念,淡淡溫暖,「保重。」
隨著最後的叮嚀落下,屏幕上的影像亦逐漸逸去。
路西法瞪著空白的屏幕,良久,良久,扣著雪茄的手指輕顫。
www.4yt.net☆www.4yt.net☆www.4yt.net☆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架我?」好不容易重見光明後,燕琉彩直直瞪向面前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語氣凌銳。
幾個清一色留著小平頭的男人听聞她勇氣十足的質問,同時一陣大笑,笑聲尖銳刺耳,還蘊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燕琉彩咬緊牙,「回答我啊!你們綁我來做什麼?」她瞪著他們,雖然神情仍然倔強,可心底已然逐漸攀上恐懼。
這荒唐的一幕忽然讓她聯想起之前路西法的手下綁架她的時候──當時,那些男人對她雖然也是粗魯無禮,但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種屬于軍人的森冷紀律,可這些人……他們只是單純的亡命之徒而已,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所謂的游戲規則。
一念及此,她忽地打了個寒顫。
她弄不懂自己怎麼會成為這樣一群亡命之徒的目標?唯一明白的是,這兒,絕對沒有另一個路西法會替她叱退他們。
「怎麼?小姐,害怕了嗎?」
她正狂亂想著時,一個尖利的嗓音忽地響起,細細刺入她耳膜。
她揚起眸,瞪向那個正緩緩朝她走來的男人,他戴著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對精光閃閃的眸子。
眸子里,寫滿貪婪與野心。
她深吸口氣,極力抑制過于急促的心跳,「你是誰?想做什麼?」
「我是誰並不重要。」男人擰笑,「至于我想做什麼,很明顯,不是嗎?」他挑挑粗眉,「我想用妳交換某些東西。」
「交換什麼?」
「這個嘛,小姐,這就不是妳這個漂亮的小腦袋該擔憂的事了。」他嗓音輕柔,撫向燕琉彩臉頰的手卻冰冷濕黏。
她直覺地撇過頭,躲開他令人惡心的撫觸。
「怎麼?這麼怕我踫妳嗎?」他譏諷。
她不語,只是冷冷回望他。
冷漠的反應激怒了男人,他忽地揚手,狠狠向她細女敕的臉頰揮去。
瑩白的左頰,迅速爬上五道紅色指痕,毫不容情地燒燙著她。
他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驀地笑了,「不知道路西法看到她的女人成了這模樣,會是怎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