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唱,一面對他輕吐舌尖,擺起逗趣的鬼臉。
'Causewe'relivinginamaterialworldandIamamaterialgirl.Youknowthatwearelivinginamaterialworld.AndIamamaterialgirl.
而他,總算搞懂她的意思,驀地伸手執起她玉手,鏡片後的眼眸閃著笑芒,「妳的意思是,如果不給妳錢,就不能踫妳。」
「錯了。」裴藍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唇畔飛起調皮的笑,「我的意思是誰都可以踫我,就你不行。」說著,她一頓,忽地伸手撫上他的頰,嗓音跟著微微沙啞,「記得嗎?我曾經跟你這麼說過。」
「我記得。」他用另一只手攫住她淘氣的手指,「可我也說過,以後只有我能踫妳,其他人再也休想。」
「你好霸道。」她喃喃抱怨,語氣卻淡淡甜蜜。
米凱听出了,心髒驀地一停,他凝睇裴藍,好不容易自喉間逼出嗓音,「藍,妳──答應嗎?」
她靜靜微笑,良久,才輕輕開口,「要我答應可以,有個條件。」
他屏住氣息,「妳說。」
「給我這個。」她朝他翻出柔軟的掌心,「這樣才能證明你是我的Mr.Right。」
「哈!原來妳要錢啊。」他忍不住笑開了,明白她是拿這首Madonna主唱的「MaterialGirl」跟他開玩笑。
「當然啦,還要足夠的錢。」她假裝認真地點頭,「不但要Cash,還要信用卡。」
「好,全都給妳。」米凱微笑,忍不住將她縴細的嬌軀攬入懷里,「妳要什麼我全都給妳。」他許諾道,口氣似乎戲謔,可裴藍卻從他胸膛急遽的心跳感受到他的認真。
他是認真的,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他真的願意給她所有的全部,真的願意……
一念及此,裴藍眼眸微微迷蒙,她伸展雙臂,更加偎入他溫暖的胸懷,「米凱,你會將我軟禁在你家,是因為你真的很想我留下來陪你吧?」她問,嗓音細微低啞。
他身子一僵,良久,才輕輕頷首。
她忍不住微笑,「你真的很喜歡我?」
「……嗯。」
「那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只是攬住她縴腰的手臂更加收緊,而下頷,緊緊抵住她柔亮的秀發。
無須言語,這樣的舉動已足以證明他心意。
裴藍垂落眼簾,臉頰輕輕摩擦過他胸膛,鼻尖,深深嗅著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此刻的摩天輪,正停留在最頂端,而她不禁有股錯覺,以為自己一仰頭,便能夠摘下星星──
真傻呵。
她嘲弄著自己,可柔女敕的唇角,卻甜甜一彎。
***
她以為,這樣的甜蜜只是開始。
她以為,這樣的甜蜜可以長久。
可沒想到,這樣既清淡也膩人的甜蜜卻在她回到裴府時便轉瞬消逸無蹤。
深夜十二點,整個宅邸竟然燈火通明,一個個穿著軍裝的軍人穿梭來去,間或夾雜著幾名滿臉驚慌的僕佣。
罷剛下車的裴藍看到這一幕,愕然不已,一時之間只能怔立在原地。
一個特尉軍官匆匆迎向她,「裴小姐,妳終于回來了,事情不好了!」
「什……什麼事不好了?」
「妳的父親──軍務大臣遭人暗殺,中了槍傷,跟他同車的副軍務大臣則當場死亡。」
「什麼!」突如其來的噩耗令她今晚一直飛揚在雲端的心正式宣告墜落地獄,她呼吸一緊,茫然半晌才吶吶開口確認,「你說我爸爸他……」
「他受了重傷,小姐。」特尉重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裴藍眼前一眩,身子跟著搖晃了下。
一個有力的手臂立即扶住她,她顫顫回眸,望入米凱湛幽深思的眼瞳,幾乎抑制不住哽咽的沖動,「米凱,怎麼辦?我爸爸他──」
「先別擔心,藍。」他沉聲安慰她,「我先陪妳到醫院看看伯父的情況。」
「好……好。」她點點頭,六神無主地攀附著他的手臂,正準備轉身離去時,一個凌銳的嗓音喚住她。
「裴小姐!」
她抬眸,映入眼中的正是父親最得力的屬下──路西法,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不知怎地,寫滿不贊成的表情。
「路西法,我要立刻到醫院看我父親……」
「我會送妳去,小姐。」他截斷她,跟著凌厲地瞪了她身旁的米凱一眼,「妳不能跟他去。」
「為……為什麼?」
「難道妳還不明白?他就是暗殺軍務大臣的主謀!」
「什麼?」裴藍聞言,面容迅速刷白,她回轉星眸望向米凱,後者面容同樣蒼白,幽深的眸子直直瞪著路西法,牙關緊咬。
她心一沈,「米凱,這是怎麼回事?」
「妳別听他的,藍,我……」
「他是個神經病!」路西法截住他的辯解,冷冷開口,「也許小姐不知道,可根據我的調查,二十年前班德拉斯家曾經發生一場大火。」
「我、我知道──」
「米凱•班德拉斯的父親與弟弟當場被火燒死。」
「這我也知道……」
「可小姐知道放火的人是誰嗎?」路西法陰惻惻地問。
裴藍心跳一停,望向他陰沉難測的俊顏,「是……誰?」
「就是妳身邊這個男人。」他嗓音冰冷,「根據當地警方的調查報告,他們懷疑縱火的就是當時年僅十二歲的米凱•班德拉斯。」
「不!我不相信!」裴藍驚喊,毫無血色的容顏在兩個神情陰暗的男人之間徘徊,「米……米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沒有理由……」
「因為他嫉妒自己的弟弟。」路西法解釋,薄銳的唇角拉開冷冽弧度,「他嫉妒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健康活潑,所以才故意縱火想害死他,沒想到卻連帶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嫉妒自己的弟弟比自己健康活潑,所以才故意縱火想害死他。
冰冷的字句如利刃,殘忍地劃開裴藍柔軟的心,她望向米凱,語音發顫,「是……這樣嗎?米凱?」
他不語,只是沉沉望她。
「你──說句話啊!版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
她尖銳地喊,要求著他的否認,可他卻依然動也不動,思緒跌入了迷蒙的過往
***
「哥哥,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
「那我就點火,哥哥,我真的點了哦。」
「……嗯。」
「要是爸爸罵我調皮,你可要替我說話。」
「沒問題的──」
他淺淺微笑,看著歡天喜地的弟弟彈開打火機,點燃手中卷成一束的白紙,然後,拋向地毯。
燃燒的白紙有如火鳥,在空中回旋過優美的弧度,在他的專注凝視下翩然落地,很快漫開一線炙烈火苗。
太快了──他驚愕地瞪著急速竄開的火苗,呼吸瞬間停止。
怎麼可能這麼快?他只潑了一點點汽油啊,可這麼狂野的速度,比他預料中的快太多太多了……
他怔愣望著眼前可怕的一切,直到安東尼清脆的嗓音喚回他神智,「快逃,哥哥,不然你可會輸的哦──」
是的,他必須快點,否則很快就會被漫開一室的黑霧蒙蔽了眼,找不著逃生的路了。
他必須快點逃,可是門在哪里?在哪里?
他看不到了,煙燻得他眼楮好痛,他什麼也看不清了……
「米凱!你在房間里嗎?告訴我你在哪里?」焦急的嗓音由遠而近,敲擊著他疼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