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申小姐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感情,她真的很愛你,張小姐也這麼說的,堂哥,申小姐她一直很後悔沒跟你解釋清楚,隨著你們分手的日子越來越久她更不敢找你解釋,直到申小姐的父親找上了她——」
既然都要說了,那就不吐不快。
心里藏不住話的範姜小楓,很同情申秀融的遭遇。
先是不被嚴家人承認的私生女際遇,後來卻演變成嚴家為了尋求資金幫助「嚴氏海運」度過難關,竟然提出只要申秀融肯下嫁,就承認她的交換條件。
範姜小楓和張宥青一直勸她千萬別太快答應嚴家的條件,還鼓勵她去找範姜東焱解釋清楚,就怕申秀融真的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
範姜小楓大氣不敢喘一聲,把她所知道的內幕,一鼓作氣坦白告訴堂哥。
「原來如此……所以她才會跑去京都找我。」範姜東焱听了,面露不舍,語氣也帶著濃濃悔意。
原來,她下了很大的決心去見他,她要給自己一個可以正當拒絕聯姻的理由,給自己一個追求幸福的機會。
她匯聚了多少的勇氣才敢去找他?而他卻只顧著維護自己高傲的自尊,傷害她,把她的勇氣給徹底殲滅。
他該死的還找來松元英子演戲騙好,甚至說了那些渾話,把她的尊嚴給狠狠的踩扁。
除了懊悔還是懊悔,範姜東焱頹喪的坐在往二樓的階梯上,大手抓著黑發,氣到想把自己揍一頓。
第9章(2)
「堂哥,你有見到申小姐嗎?不會這麼巧跟她錯身沒遇上吧?還是你為了拒絕申小姐,才會跑回來不見她?你真的不愛申小姐了嗎?她都知道錯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欺騙……」範姜小楓也苦著一張臉,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該怎麼辦才好?申小姐該不會心灰意冷,真的嫁給不愛的人吧?」
「這種事絕不會發生」範姜東焱猛地站起。
「哇啊——」範姜小楓被他嚇了一大跳,嬌小的身子從樓梯滾下。
範姜東焱伸手撈住範姜小楓,救了她的小命。
「小楓,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快點聯張小融,她離開旅館後便不知去向,我回台北來就是要找她,卻一直聯絡不上,小融可能一直躲著我,都怪我拉不下臉不肯原諒她,現在她躲著我是我的報應。」
把範姜小楓拎到面前,他語氣沉重的懇求,對自己所作所為十分自責。
「這是一定要幫的啊。」堂哥何時曾在她面前如此示弱過?很容易心軟的範姜小楓當然兩肋插刀絕對幫忙到底,「我馬上打電話,申小姐不會拒接我的電話。」
範姜小楓馬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喂,申姐嗎?我是小楓啦——」果然一打就通。
範姜小楓抬頭看了眼臉色陰郁、神情挫敗的堂哥,心里涌上同情的同時,也在偷笑著。
申秀融果真躲著他。
範姜東焱苦著臉,用唇形指示範姜小楓,急著想知道她人在哪里?
他要範姜小楓快問。
「申姐,你還好吧?我堂哥肯听你解釋嗎?事情進行得怎樣了?」範姜小楓白了他一眼,這麼急著問會露出破綻的,「……這樣啊,你放棄……什麼?你說我堂哥有想交往的人了?一個很單純可愛的日本女生?太可惡了i他怎麼可以這樣見異思遷?真是花心大蘿卜——」
聲音頓時拔高八度,範姜小楓又抬頭看了堂哥一眼,這次是譴責和不贊同的眼神。
快問她在哪里,別哆嗦!
範姜東焱眼角不斷抽搐,惡狠狠瞪著她,無聲的催促。
「申姐,既然我堂哥不理你了,那你就別留在日本自討沒趣……什麼?你已經回來了?那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範姜小楓氣鼓著雙頰,問得不甘不願。
範姜東焱屏息以待,等著她說出去向。
「你說你……在我堂哥的住處,你正跟嘎逼和豆豆道別?什麼,這是最後一次,你以後不會再去找它們了……」事情大條了,看來申秀融真的死心要嫁給別人了,才會跑去跟嘎逼和豆豆道別。
拖住她,不能讓她走掉,範姜東焱用唇語指示範姜小楓。
「申、申姐,我現在就下班,你不要先走握,我有話跟你說……」範姜小楓馬上采拖延對策。
範姜東焱確定申秀融的去向,人像風一樣卷上樓去。
拿到車鑰匙後他三步並兩步,從另一邊的出口飛奔下樓來到停車場,戴上安全帽騎著重機飛馳離去。
他得趕在她離開之前攔住她才行!
申秀融蹲在露台上,目光哀傷的看著跑來跑去的豆豆,嘎逼則窩在她腳邊蹭啊蹭的撒嬌著。
她眼眶泛淚的看著這兩個小寶貝,一直舍不得離去。
她已經決定答應父親的請求,嫁給張以祺。
而婚禮勢必會很快開始進行。
今天離開這里後,她將嫁作人婦,再也沒有理由來看嘎逼和豆豆了。
這是最後一次跟它們相處,她拿著尚未歸還範姜東焱的備份鑰匙進屋,晚點離開時,她會把鑰匙留下,正式跟他劃清界線,往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包括他的眼前。
原本只是想最後再看它們一眼,說聲再見就走,不多加耽擱,但她舍不得走,一直陪著它們在露台玩。
而且剛剛在電話中,答應了範姜小楓要等她下班回來再離開,她也想親自跟這個可愛善良的女生道別。
範姜小楓馬上就會趕來,申秀融想趁這最後的機會跟嘎逼、豆豆多相處一些時間。
這是最後的相聚時光了,她很珍惜、很珍惜,一直看著它們,目光不敢離開半秒。
豆豆吃過晚餐後活力充沛的在露台跑來跑去,她抱起愛困的嘎逼,坐在一旁的藤制搖椅上。
臉色依舊蒼白的她望著夕陽暮色,手輕輕地模著嘎逼柔軟的毛發,心里一片離別的苦……
範姜東焱冷漠的神情在腦海揮之不去,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傷害了她。
這是她自找的,不能怪他如此無情,她欺騙了他、傷害了他,現在承受這種苦果只是報應,不能怪任何人,怪只怪他們沒有緣分。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
「嘎逼,小楓阿姨回來了。」申秀融把嘎逼溫柔的放在藤椅上,起身進屋。
範姜小楓回來了,她也該走了。
離開這里後她會直接去找父親,趁她還沒後悔前,告訴他自己願意出嫁。
反正心都死了,不想再談感情,女家給誰都一樣。
她從露台走進屋內,那陣腳步聲也夏然停止。
她抬頭望向樓梯口,嬌軀驀地凍住。
「你——」怎麼回來的人不是範姜小楓,而是範姜東焱?
他怎麼會回來台北?!
腦中畫面回到早上她暈倒前兩人間的爭執,他用言詞深深傷害了她,她也在那一刻決定放棄了。
後來她昏倒在他的懷里,其他模模糊糊的片段她全忘了,只記得自己醒來時房間空無一人。
他連留在生病的她身邊照顧片刻都不肯,讓她一個人孤單無依的躺在房間里。
當時心死的她沒有再猶稼,立刻下床收抬行李,撐著虛弱的病體離開前往機場,搭上最近一班回台的班機離開日本。
她本以為回到台北後,他們不會再有見面機會……
「我……我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進到屋子來,我、我馬上就走。」生怕又受到他怒斥對待,她慌張的拿起櫃子上的皮包,低頭就要越過他下樓。
「你不能走。」他張開手臂,高大身軀檔在樓梯口不肯讓開。
他趕回來了,終于找到她、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