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粉色卡通合身長袖T包裹著豐滿身段,則搭上牛仔短褲露出一雙白皙美腿,一頭染成女乃茶棕顏色的松軟微鬈短發襯著粉撲撲的鵝蛋臉,有著一張粉女敕童顏以及凹凸有致身材的梅曉隻一身清爽的跟著接機人潮擠在機場大廳等候著。
她高高拿著兩張A4紙張貼在一起的海報,上頭用端正的中文寫著「歡迎傅逸剛先生」,下面一行則是法文翻譯,傅逸剛是她今天負責要接回台北的人。
這是她按照「櫻之林」湯屋櫃台的方姨給她的資料所寫的。
數據上顯示傅逸剛出生不到一年就隨家人移民法國,這其間只在五歲前跟著母親回國探親過幾次,之後就長住法國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返國,所以傅逸剛可能只略會講點中文,至于看不看得懂中文也不知道,因此方姨特地透過派遣公司請她來當短期翻譯兼傅逸剛先生在台期間的地陪。
她引頸看著入境的旅客,一邊還不時低頭看著手中傅逸剛先生的照片,看得出這男人長得頗帥,但神情卻很冷冽……
正當她低頭研究著照片時,頭頂傳來一陣低沉冷硬的嗓音。「我是傅逸剛,你是櫻之林湯屋派來的人?車子在哪里?我們馬上過去。」
呵,人自動來報到了!
梅曉隻抬頭給對方一個熱情的笑容,用流利的法文說道︰「傅先生您好,我是--」但話說到一半,後面卻自動消音,她驚愕的張大了嘴,望著站在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她太驚訝了,因為眼前的他比照片還要帥上好幾倍,照片上的那張俊臉驀地清明起來。
他的五官如刀鐫般立體,銳利深邃的眼搭上鷹勾鼻和冷毅的薄唇線條,就算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就非常英俊出色,即便因為長途飛行而讓西裝有點微微縐褶,也絲毫無損他的迷人風采。
老天,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帥又有型?這麼帥的男人不是只有在電影里還是雜志上才看得到嗎?
喔,不!不!
她該驚訝的不是他有多帥、多像從雜志里走出來的帥酷男模,而是他說得一口標準的中文啊!
「傅先生,你中文說得很標準欸。」他真的說了一口標準的中文,跟她拿到的數據不相符啊!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櫻之林」湯屋的方姨給的資料上明明寫著,傅逸剛從小在法國長大並不太懂中文,所以才會找上人力派遣公司聘請精通法文的她,在他停留台灣的三個月期間當他的臨時翻譯兼隨身地陪,可他一開口講的卻是字正腔圓的中文,不太像不懂中文的樣子啊!
「車子呢?你是搭出租車來還是開車?我們馬上回台北,我累了。」他用標準的中文和疲憊中帶著一絲難以忽視的不耐煩語氣回答她的蠢問題。
「車、車子……我搭客運來,回去可以搭出租車,但我們得出去排隊搭車。」又是標準的中文!她恍惚地回過神來,趕緊收起手里的紙。「傅先生,請跟、跟我走,我們去搭車。」
听到他的命令,她疑惑又驚愕地抓著頭發,困惑的走在前頭帶路。
現在是怎樣?她明明是來當應該不懂中文的傅逸剛先生的翻譯兼隨身地陪的,結果人家中文很標準,根本不需要她來充當翻譯,她的法文根本無用武之地啊!
看來,她好不容易才接到的工作可能要泡湯了!
欸!已經失業幾個月的梅曉隻沮喪地垮下肩,走在後頭的傅逸剛則冷冷的瞪著這垂頭喪氣的小女人,沒有一絲笑容的俊臉更加地冷峻。
現在是怎樣,他中文說得太好有錯嗎?他拚命工作拓展公司事業版圖也有錯嗎?為什麼他會被命令留職停薪三個月,這三個月還得乖乖回台灣度假,什麼事都不用做?
他一點也不想休假,他想要處理他談好的合約,還要著手開始進行新一批紅酒的營銷企劃……但這些東西現在都遠離他了,因為他被迫從法國飛來台灣,除了度假之外,還得大材小用地管理一間小小的湯屋。
懊死的!要他管這種小事,他不無聊到發霉才怪!
一想到未來三個月都得待在台灣,他忍不住氣得低咒。
「傅逸剛先生,你剛剛說了什麼?你罵人?」走在前頭一臉沮喪的梅曉隻驀地回頭,她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听錯了?即將失業已經夠倒霉了,卻還被罵?
「搭出租車在哪里排隊?你快帶我去!」陷在憤怒情緒里的傅逸剛看也沒看梅曉隻一眼,完全不理會她的質疑,徑自拉著行李大步往前走,長腿步伐大,很快就拉遠了距離。
「喔……好。」她應該是听錯了。
正在自怨自艾的梅曉隻趕緊跟上,腿不長的她得跑兩步才能跟上那長腿男人的一步,害她追得好辛苦。
結果,是傅逸剛自己找到出租車招呼站、自己去排的隊,梅曉隻稍後才喘吁吁的追上。
第1章(1)
暗逸剛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困住的獸,從熟悉的法國被丟到陌生的台北,然後還被困在山上,更令人心煩的是,外頭一連三天都陰雨綿綿,害他一整個很無力,渾身不對勁,胸口還盤旋著未消的怒氣。
他雙手抱胸站在木屋的窗前望著外頭細細的雨絲,那雨絲纏得他更是煩躁到了極點。
煩煩煩∼∼已經待在房間里三天的他,現在再也待不下去了。
雖然這間位于二樓的房間寬敞舒適、景觀又好,加上還有私人享用的大浴池,簡直是豪華套房,對上山泡湯的客人來說絕對很搶手,但他走進浴室卻沒有閑情逸致泡湯,越過檜木湯池推開玻璃門走進淋浴間,打開水龍頭讓水從頭頂灑下,仰頭痛快地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恢復冷靜。
他以為把自己關起來、逼自己冷靜下來就能平心靜氣地面對即將來到的責任--遵循阿姨的遺囑,繼承這間溫泉湯屋。
但他發現就算把自己關在這里三年,他也不會對這間湯屋有興趣,更不可能親自接手這間湯屋。
他是經營洋酒買賣的法國「CR集團」的高階主管,也是未來的繼承人之一,從小受菁英教育的他,這些年進入「CR」從學習到獨當一面,注定是要做大事業的人,現在卻叫日理萬機的他接手這種小榜局的小生意,讓他嗤之以鼻。
一座小小的「櫻之林」湯屋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即使這是一間頗為賺錢的湯屋,但那些利潤遠不及他做一筆生意賺得多,基于這種種理由,他個人認為不如把湯屋轉手賣出去給有心經營的人,而不是硬要不感興趣的他繼承下來。
要不是父親硬是逼他留職停薪,再加上母親苦苦哀求要他回台灣小住三個月好好跟湯屋培養感情,真無法接受的話再找個適合的人幫忙接手這間湯屋的管理,否則他絕對不會來到這里。
他火大的想,他認真工作不行嗎?身為主管嚴謹管理自己的下屬有錯嗎?就算自己太過拚命投入工作做到胃潰瘍住院又怎樣?爸媽有必要這麼軟硬兼施的找各種理由逼他留職停薪,還把他趕到台灣來才肯罷休嗎?
他完全明白父母親是要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重新出發,所以剛好利用這個阿姨給了遺產要他親自回台處理的理由逼他回來,可這根本與他的意願相違背,他是最清楚自己狀況的人,他不需要這麼長的假期,那會把他給悶瘋!
顯然,洗冷水澡也不能讓他煩躁不甘的心情平復。
他抓來一條干爽的毛巾把頭發擦干,步出浴室來到衣櫃前拿出一件黑色V領衫和直筒牛仔褲套上,頂著微濕的黑發打開門步出房間,打算結束閉關的日子出去走走,或許去外頭找樂子比較能讓煩躁的心情得到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