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起,你失去領養小可的資格了,以後小可我會照顧,不用你多操心。」他不讓她看小可的理由,就是這個。「出去!請你離開診所。」他指著門口。
在他眼中,她不只是個心機用盡的可惡女人,還是個不盡責的寵物領養人!
「我不是故意讓小可受傷,這真的是意外,你不能剝奪我領養小可的權利,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看著小可,我——」
「出去!」他冷著聲,一點也不想听她解釋。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听我解釋?」祁舞安臉上血色盡失地看著他冷硬的神情和那森冷的眼神,渾身顫抖的握拳對他大聲說話。「你不能這麼做!就因為你對我有所誤解,而把我狠狠推開,不听我解釋也不願讓我靠近,更狠心的要搶走小可……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難道都沒有想過,我心里因為你把我推開有多痛?我擔心小可的傷勢會有多麼不安嗎?」她被逼得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他不要她、不愛她,要把她推開都沒關系,但他不能連小可都要搶走!
她辦不到,她無法把小可讓給他。
「我不知道。」面對她激動的斥責,面對她可憐兮兮掉眼淚的小臉,韓祖齊有瞬間的心軟,但最終他還是硬下心來,不肯讓步。「請你快點離開,我得看診了,你在這里會對我造成困擾,很大的困擾。」他別開臉,不看她哭泣的蒼白小臉,冷冷地說道。
「你不想看到我……我發誓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再也不會了……」此刻的她擔心又不安,又被他傷得很徹底,她的心徹徹底底的碎了,不想再傻傻的等待了。
「我既然接手照顧小可的事,我就會把她照顧得很好,以後你不用再為小可操心,我保證小可會恢復健康。」見她僵持著不肯離去,眼角余光瞥見她無聲的猛掉眼淚,韓祖齊再冷硬的心都快要被軟化了。
「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你對小可的承諾,我知道把小可交給你,一定比讓我照顧好,但請你讓我看小可一眼好嗎?你要把我趕走、要把小可搶走都隨便你,但是至少讓我看小可一眼……讓我看她一眼,我才能安心的離開。」一眼就好,她會依照承諾離開。
離開診所,離開他,離開台北。
听見她似乎在決別的語氣,韓祖齊心驚的月兌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韓國了,以後不會再來台灣。」她低垂著臉,心碎到無法再看他一眼,他冰冷的神情會讓她更加的受傷。
原本預定返回韓國的假期,將改為無限期。
因為他的冷漠讓她死心,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韓祖齊瞪著她低垂的頭,她將永遠離開的決定,讓他有股沖動想開口留下她來。
不!她離開是對的!
她玩弄了他的感清,她騙了他,而且還沒有好好照顧小可,害小可受重傷,這女人離開是對的!
但為何他的心卻狠狠抽痛著?他想開口叫她不要走,但一想到她對他做的事,韓祖齊就算心痛到死也開不了口。
「給你五分鐘探視小可,時間到請自行離開。」韓祖齊終究還是心軟了,點頭答應讓她探視。
在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他越過她的身邊,大步走出住院區,無視劉靜芬投過來的不認同目光和小雅想過去解釋的舉動,他寒著一張臉直接走上樓,拒絕跟任何人交談。
雖然只有短短五分鐘,但已經夠了。
祁舞安站在籠子前,跟小可話別,這是她最後一次跟小可說話了。
她要小可一定要健康快樂的陪在爸比身邊一輩子,要小可跟橘子好好相處,成為好朋友。
第9章(2)
聖誕夜,天空飄著細雪。
祁舞安披著針織披肩坐在房間里,看著外頭的細雪紛飛。
把咖啡店交給小雅打理,搭機返回韓國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她幾乎足不出戶,就窩在家里頭。
這樣封閉著自己,不敢去面對父母欲言又止的關心眼神,因為她怕自己只要一說出韓祖齊的事,就又會掉眼淚想起自己三天前拉著行李、紅著眼眶回到家里,當媽媽來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心酸和委屈,撲進媽媽的懷里痛哭。
看她哭得如此傷心,爸媽當然緊張的追問她在台灣發生了什麼事。她當時只是搖頭,哭著扯謊告訴家人,她只是因為很想家很想念爸媽才會哭。
這個理由有點太牽強,爸媽心里應該不願全盤相信吧,可是他們很體貼的沒有追問下去,他們在等著,等到她願意講的時候,爸媽會是最佳的傾听者。
但她無法說出口,因為被傷得太重,這個傷痕可能一輩子也痊愈不了。
叩叩有人敲她的房門。
恍惚收回哀傷心神的祁舞安,慢慢踱離窗邊,站在房門前,她先對著門板扯開一抹笑容,把粉唇彎成微笑弧度,再把門打開。
門一開,一個小巧精致、造型美麗,頭戴皇冠身穿白紗的兔子旋轉八音盒出現在她眼前。
「小舞公主,聖誕節快樂!」祁東熙每一年都會送給祁舞安一只漂亮的兔子,因為祁舞安屬兔,從小就愛收集跟兔子相關的飾品布偶。
不記得從哪一年開始,每年聖誕市祁東熙都會送妹妹一只不同造型的可愛兔子布偶,或各類材質的兔子擺飾當禮物。
每一年,她都會開心的收下,只除了韓祖平死去的那年和現在——祁東熙看著妹妹愣愣地望著他手上正隨著音樂旋轉跳舞的兔子公主,她嘴角彎起的微笑驀地僵住,然後緩緩垮下,眼眶也在瞬間紅了,淚水在眼里打轉,晶瑩的淚珠在下一秒鐘滾落粉腮。
「不喜歡嗎?」他知道她心里有事,爸媽已經把她的事情跟他說了,今天他回來跟家人共度聖誕夜,也想乘機問清楚她在台灣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另外再買一個禮物送你,這個我先收回來。」
「不要,我喜歡這個跳舞的兔子公主。」她把八音盒拿過來,捧在手心里,邊掉著眼淚。
這只兔子公主讓她想起了韓祖齊,他也曾送過她一只兔子公主。
她離開台灣,努力想要忘掉有關韓祖齊的一切、在台灣生活的一切,但一見到這只兔子公主,腦海里所有美好卻心痛的記憶又全都回來了,怎麼也忘不了。
「既然喜歡這個禮物,為什麼要哭?」祁東熙看著妹妹消瘦的身影和蒼白的臉色,不禁擔憂的嘆氣搖頭。
她抿著唇沒說話,低垂著頭抹掉又掉下來的淚珠。
祁東熙走進妹妹的房間里,他把房門關上,拉著妹妹走到窗戶邊,讓她坐在桌前的長椅上,他則蹲在妹妹面前,擔憂地看著淚眼婆娑的妹妹。
「願意告訴我嗎?現在唯一可以幫你忙的人是我,你不把事情說出來,我怎麼替你解決?」
「哥,我沒事,我不需要任何幫忙。」她搖搖頭,啞著嗓子說話。
「既然台北的店不做了,你也不打算回台北去,那店總得處理一下吧?」祁東熙听媽談起妹妹決定不回台北了,那麼台北的咖啡店也該有所處置。「這個忙我可以幫,我下個月初打算去台北一趟,我以前答應過祖平,要陪祖平回去看看他以前住的城市,雖然他早就走了,但我還是要去一趟,我會帶他的照片去,算是完成對他的承諾。」以慰愛人在天之靈。
「台北的店我已經托小雅處理,不過大哥如果願意幫我的話,交給大哥我比較放心,也免得太麻煩小雅。」
「那好,就交給我處理吧,我算是投資人之一,應該有權做任何的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