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白色貨車和電器行的車子陸續走了,接著是一輛廂型車抵達,廂型車車身印著「阿原窗簾行」字樣。
一個中年男人扛抱著幾包布料,由室內設計師引導進入屋內,從四樓開始安裝窗簾。
外頭天色漸漸暗了,安裝窗簾的工作在一個多小時之後全數完成,清潔人員也在設計師的親自盯場下,很快做完屋內最後的細部清潔整理工作。
五點多,設計師滿意的審視完屋內一遍之後,把別墅地下室的鐵門關上上鎖,隨後開車載著兩名助理人員離開「綠野社區」,返回台北交差。
當天晚上七點多,從代書手中拿到權狀的藍闊宇,開著深藍色房車來到了「綠野社區」,從車道入口開進地下室,用遙控器打開鐵門,把車子停進里頭,按下鐵門關上。
他在一個月前買下了這間別墅,當初屋主開價他完全沒有殺價半毛錢,用高于市價一成的價格買下,他開出的條件是立即請設計師進駐裝潢,也就是在房子過戶期間馬上動工。
因為他付房款付得爽快大方,屋主毫無異議的答應了他的請求,由仲介人員協助雙方簽下約定書後,如火如茶的進行房子過戶和裝潢工作。
好不容易等了一個月,他終于可以在今晚入住了。
把車上簡單的兩只行李箱拿下來,拉上一樓後,把行李丟在樓梯的轉角,沒多看室一內的裝潢一眼,他就推開別墅大門走出外頭。
在月光下,他的腳步末停,沿著別墅的石板步道走了約莫十分鐘,來到某戶別墅院子獻目光激動的望著那透著溫暖光暈的一樓窗戶。
在她宣布退出演藝圈近一個半月後,他終于來到她的身邊了從現在起,他會陪在她的身邊,他要讓她知道,他會守護她跟孩子!
藍闊宇的雙腳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直挺挺的站在屋外,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他只想待在離她很近的地方。
就在藍闊宇望得出神時,別墅的白色大門忽然被推開來。
紀薇妮穿著米蘭絨質料的保暖孕婦裝,搭著黑色粗針織外套,一頭長發用漂亮的發夾盤夾起來,她走下兩個價梯,穿越院子朝外走。
冬天晚上天氣冷,但除非下雨或寒流來襲,要不她很喜歡在這個時間到外頭散步,社區里不太有其他住戶出來走動,她可以一個人享受靜謐的悠閑散步時光。
今天的氣溫不是很低,她一如往常的在這時候出門,在社區里散步走一圈。
屋外,藍闊宇目光熾熱地望著出現在門口的那抹嬌美身影,算算時間,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月復部已經微微隆起。
他心情激動的看著她,但她還沒有看見矮牆外的他,踩著悠閑寫意的步伐,慢慢的走出院子,打開深色木門。
就在她踏出外頭關上木門,踩上別墅前的石板路往右轉,想去散散步時,她看見了站在前方的藍闊宇。
他穿著黑色大衣,里頭是深藍色的西裝,打著好看的領帶,他的黑發和大衣衣擺被晚風吹撩擺動,俊拔的身影矗立在她眼前。
太過驚訝,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晚上氣溫又更低了,你只穿這樣會冷吧。」他邊朝她走過來邊月兌下黑色大衣,披在她的肩頭,把她暖暖裹住。
「我、我不冷,洋裝里頭我有穿羊毛保暖衣……」她眨著困惑又驚愕的艱眸,抬頭對上他溫柔的黑瞳。
「不管冷不冷,還是穿著吧。」他堅持把大衣給她。「你不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里嗎?」
「你從哪里冒出來的?」她低著頭,雙手抓著大衣衣領,屬于他的氣息瞬間包圍住她,那是令她眷戀的氣息。「這個社區管理嚴格,你不是住戶怎麼進到這里頭來?你有朋友住這里嗎?」除非他來訪友。
所以,他應該不是因為良心發現來找她的。
所以她剛剛心里頭突然閃過的那絲欣喜,只是她也自作多情。
「藍闊宇先生,大衣還你。」她冷著臉把大衣月兌下來還他。「我記得你說過的話,你不希望我再去打擾你的生活,所以我們現在不該說話,我們應該當作不認識才對。」
想去散步的興致全部沒了,她咬著唇,壓抑著瞬間涌上來的心痛感覺,轉身往屋內走。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在她手踫到木門時,他說話了,語氣堅定沒有質疑,用的是肯定句。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更用力咬著唇瓣。
她不願意說謊,只好沉默。
她沒有否認,讓藍闊宇心情更加激動,他早就猜到孩子一定是他的,在她宣布退出演藝圈時,他迅速請人調查她的去向,好不容易才查到她住進這個以管理森嚴聞名的新社區里。
為了能見到她,他不計房價的買下這里的別墅,花兩倍的錢請設計師幫忙趕工裝演,在房子過戶完成的同時,裝演也順利完成,他立刻就住進來。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一個多月,每天都度日如年。
雖然在裝演施工這段期間,他也來過好幾次,每次都在外頭偷偷的看著屋內,但她總是將門窗緊閉,連窗簾也都拉上,他看不見她,每次總是失望的離開。
直到今晚,他終于見到她了,也確認他就是孩子的父親,他不想再計較過去那些傷痛,他要跟她重新開始。
第6章(2)
「我既然是孩子的父親,我就有權利跟你一起照顧孩子,之前我說的話我收回來。從現在起,我會陪在你身邊,跟孩子一起成長。」他慢慢朝她靠近,來到她身後,手上的大衣再次披在她肩上。「薇妮,我們曾經因為年少輕狂而失去一個孩子,現在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我要我們的孩子平安健康的長大。」
藍闊宇對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不以為意,畢竟是自己先傷害她,他可以理解她心里有多生氣。
他說得真心誠意,但听在她的耳里卻覺得非常刺耳,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是為了孩子才願意接受她、為了孩子才來到她的身邊,連肩上披的這件大衣都是為了孩子,就怕她著涼感冒影響到胎兒成長吧!
一股怨氣油然而塵,她抓下肩上的大衣丟開,推開木門走了進去,把他關在門外。
藍闊宇不明就里的站在外頭,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白色大門後。
他說錯什麼了嗎?她明明沒有否認孩子是他的,那他提出一起照顧孩子的要求不對嗎?
藍闊宇納悶又懊惱的思索著,他到底該怎麼做,她才會原諒他、讓他靠近她呢?
她失眠了。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會失眠是因為心情不平靜,藍闊宇的那些話讓她心都涼了。
他竟然是為了孩了才來找她,在他心里真的一點都不愛她嗎?
哀怨悲傷的淚珠從眼角滾落,沾濕了淺藍色的刺繡枕套。
翻過身,她用手背抹去眼淚,但眼淚不听使喚的一顆一顆滑下臉頰,心情除了怨,還有更多的沮喪。
可惡!索性痛哭一場好了。
伸手打開床頭櫃上的古典台燈,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上保暖的絨布鞋和睡袍,拿著一盒面紙,坐到床尾的法式米色長椅,邊哭邊揩著鼻涕。
哭到眼楮腫了,鼻子也揩鼻涕揩到紅紅的,她的樣子一定很悲慘很可憐。
對啊!她就是可憐的女人,為了不要阻礙得他的前途,忍著強大的悲痛開口提出離婚。
分開後,為了不讓他忘記自己,她走上伸展台,走到螢光幕前,努力多年讓自己成為媒體焦點,為的不是賺錢嫁入豪門,而是想讓他能看見自己。
這麼多年漫長的等待,她終于再遇到他,她積極地一要跟他復合,甚至厚臉皮的主動找機會接近他。